《[反逆的鲁鲁修][姬骑士&黑白]公主日记》曹不

12、（12）

　　（12）
　　今天鲁鲁修不在家，于是在他家餐厅里跟娜娜丽玩。
　　这几天发生的事真多，我把知道的都仔仔细细的跟娜娜丽说了出来。娜娜丽似乎很感兴趣，中途她几次反复的询问我朱雀这次的入狱与战斗事件的细节，简直连我快忘记的东西都想起来了。

　　聊着聊着，娜娜丽忽然说起了别的问题。她觉得，一件事情发生的过程中，如果有一个环节不一样了，那么所有的环节都会受到影响，都会变得不一样。就像做几何题，只要证明步骤一步出错，接下来就会步步出错；到最后算出什么结果来也不奇怪。

　　我觉得生活中的事情却未必。“数学题跟我们平时发生的事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比如说吧，那天我在日本第一次遇到了你，于是我们就一块喝茶聊天了。假如说是第二天才碰见你，我们仍然会去喝茶聊天。”

　　“但是，那天我是拿苹果汁招待你的是吧。如果迟一天，也许我会一时兴起拿粒粒橙给你喝。又或者因为太晚了，我们另外再约了时间；又或者那天哥哥刚好在家，于是我们就到咖啡厅去了。不是有各种各样的可能吗？”

　　“娜娜丽……你想告诉我什么？”我觉得娜娜丽不是会喜欢找人拌嘴的家伙。

　　“我是想提醒尤菲姐姐，一件事情如果重新发生一遍，而发生的跟原来不一样了，相关的事情一定会受到影响。如果没有任何影响，其他事情没有任何变化的话……那这件事情本身，绝对很可疑。”

　　“这件事，是朱雀上次的战事吗？”我问她。

　　“嗯。”娜娜丽喝了一小口橙汁。“我……做了一个小小的假设。假如，在CST13营中搜出的那个非常规武器的资料，原本并不属于CST，而是本身就属于帝国军部的话，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怎么会……？那为什么东西会出现在CST呢？”

　　“唔，可能性很多啊，比如说帝国的研究员偷偷把资料带走，投奔CST……这样的。”

　　我默默听她继续讲。毕竟，帝国权力中枢的人物究竟整天在干什么，并不是我这个初出茅庐权限不大的公主能够了解的，这个假设姑且让它成立。

　　“如果我是修奈皇兄的话……嗯，这么危险的东西外泄，绝对寝食难安。这种武器，无论被哪个国家或者武装组织得到，对帝国都会是很大的麻烦。必须用尽一切手段尽快拿回来。”娜娜丽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微微一笑，“那么，现在资料的落脚位置——CST的地点已经确认了，然后就是展开作战的注意事项了。第一，那是敌国国土，决不能动用大部队，否则不但会被视为公然挑衅，还容易走漏资料的消息。第二，外逃的研究员最好处死，但是资料不能在作战中损伤。第三，遏制舆论。”

　　如果要做到在在极短时间内处理掉全部相关人员，还要保证资料的完整性，那么指示极少数士兵潜入，并使用生物兵器“黛莉拉LT-16”倒的确是个非常好的选择。即便，引爆它会杀死整个城市的人。

　　我觉得有些发冷。“你觉得，黛莉拉LT-16，是二皇兄故意装上Lancelot的吗？”
　　“看来尤菲姐姐觉得二皇兄并不知情呢！真是温柔啊，我最喜欢了。”娜娜丽忧郁的叹了口气。“也许，技术部是有对生物兵器与Knightmare Frame测试兼容性的独立决定权。但是，那可是有二皇兄参与在内研发的，唯一的第七代向导兵器啊。如果没有二皇兄首肯，谁会去擅自改装？谁敢去擅自改装？”

　　骗人的吧……而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引爆，朱雀不是也会一并死亡的吗？
　　不过当然，二皇兄会不会因为朱雀而犹豫，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即便如此我还是忍不住争辩：“娜娜丽刚才也说了，要‘遏制舆论’吧。国际公约是已经签过了的，依然不计代价使用生物武器，至少黑色骑士团会拿来大做文章的。而且不过是个恐怖组织，高层竟然特意动用秘密研制的最新武器，不会引起怀疑吗？还有，二皇兄的私人精锐部队也是可以去完成这个任务的……为什么非得是朱雀去不可？”

　　娜娜丽沉默半晌，轻声说：“这不是帝国高层动用的武器。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武器么，只是朱雀哥哥‘自行’偷走，‘不小心’引爆的。”

　　“别开玩笑了……朱雀这次出击这是二皇兄建议的……”

　　“只是口头上的建议，并没有明文批准，对不对？如果拿正规文件记录来看，朱雀哥哥只是单纯的‘逃避出庭擅自作战’。”

　　“……”

　　她继续说，温柔的声音像针尖一样刺激着我。“任何人都会认为，朱雀哥哥这样做的理由很充分不是吗？‘很快就要开庭审判，枢木朱雀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于是擅自盗走了帝国中心研发的兵器出逃，于俄罗斯边境熄火，与CST冲突后同归于尽。’这可是老天爷都没办法的事……我想，如果那天哥哥没有介入，事后多半会这样公布出来吧。”

　　二皇兄连我也一块骗了吗。
　　“不……这些，只是你的推测。”
　　“当然。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猜测。”娜娜丽笑笑，“比如，就算弗拉迪纳真的该死的都死了，总得有一直待命的小队人马快速进入，把资料都取走才是。关于这点我就没任何证据呢！”

　　取走资料的人选，一定要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才可以。我昏昏沉沉的想，二皇兄的话，多半会让卡诺恩去做吧。

　　我蓦然想起了去控制室的路上遇见过卡诺恩。

　　他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些悲伤的望着我。
　　他说，“就算他不能活着回来，也请不要过于难受。”
　　然后他别过头。他说：“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我的脑子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然后眼前一片空白。

　　之后，我并没有觉得愤怒，只觉得有些悲哀。

　　当然最终资料还是没能取回来，因为黑色骑术团的介入。说起来那时候军方的态度的确太奇怪了，仿佛一早就知道那是什么似的；因为黑骑就在身侧，公开频道也在播出，在那种情况下把东西带回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干脆就命令朱雀现场销毁。大致就是这样吧。如果不感情用事，我竟然也会得出了自己不愿意得出的结果。

　　对二皇兄来说，朱雀只不过因为可以用，适合用，就顺手抓过来用了而已。

　　“你告诉的这些事情，我好像不得不相信呢。”我说。
　　“当然。”娜娜丽一幅理所应当的样子。“这些都是真的。”
　　“可是……”我不由自主苦笑了，“我也常常忍不住相信，二皇兄真的很喜欢朱雀啊。”
　　“当然。”娜娜丽继续一幅理所应当的样子。“这也是真的。”

　　“只是，有朱雀哥哥这样的部下，某种意义上说是蛮困扰的呢！”娜娜丽微笑着说，“小时候我就这么觉得……他这个人啊……”
　　“他这个人，不会忠于任何人，只忠于自己的理想。”我接下去说。明明当时很生气的，我还是说出了跟卡诺恩说的类似的话。

　　“总之，时间已经不多了。朱雀哥哥无论在战场上，还是在战场外，都很危险。”娜娜丽收起微笑说，“当然哥哥也是。以虚假的面孔出现在伙伴面前，是永远不可能真正得到大家的信任的。”

　　的确如此。鲁鲁修的真实身份被二皇兄察觉到的话，从内部瓦解骑士团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另外，即便真的这场战争打到了最后分出了输赢，我们也势必会失去鲁鲁修朱雀中的一方。

　　“我希望哥哥发起的战争能够大家都不受伤害的结束。我……只希望大家能够好好相处。但是如果是我跟哥哥商量，他根本不会听我的。对他来说，我只要乖乖坐在轮椅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思考，享受这种快乐而无知的和平就可以。”娜娜丽的眼睛如果是睁开的，一定闪烁着忧伤而自嘲的光芒。

　　即便如此，她却依然体谅着鲁鲁修吧。
　　“哥哥希望我不知道，我就不知道好了。他希望我是个纯洁的，快乐的小妹妹，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继续纯洁，快乐下去。”
　　“所以，尤菲姐姐可以接受我的任性吗。可以代替我，帮助他们吗。”
　　望着娜娜丽我忽然迷茫了。隐瞒一切，保护一切的究竟是谁？被隐瞒的，被保护的，又是谁呢？
　　当然。既然做个好妹妹是娜娜丽的愿望的话，就让现状保持，其他一切就交给我就可以。

　　时间，是不多了。
　　为了在战场以外的地方平静的跟鲁鲁修，娜娜丽光明正大的相处，日本行政特区的计划也得加班加点提前执行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