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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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宁为伤口发炎，第二天再次去了小诊所，医生是外地的，说话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见伤口裂开了蹙眉说：“年轻人别这么折腾自己，不然早晚都得还回来。”
宁为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他在低头和医院里的医生发微信，想知道昨天后来他妈有没有再发病。
医生回复说没有，她醒来后很安静，还给他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一身病号服，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怀里抱着一个褪了色的玩具熊，那是他七岁生日时她送给他的。
后来她被家暴精神失常后便一直抱着，起初每天她都会和小熊讲话，告诉它很多很多秘密。
后来她精神越发的不好，脑子也越来越不清晰，很多事情已经记不住了，她话也少了，但还是会抱着它。
宁为渐渐红了眼圈，医生的微信再次进来，[我知道你一直想带你妈走，可是你妈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办法离开，更何况是去国外生活完全不可能。]
医生：[听叔叔一句劝，把你妈妈留下，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你离开这里吧。]
宁为：[我妈不走，我也不会离开。]
医生提醒：[好吧，那你要照顾好自己，累的话来叔叔家。]
宁为：[好。]
医生和宁母曾是同学，后来宁母嫁人，医生出国，几年后回来，物是人非，宁母疯了，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谁也不知道。
宁为刚退出微信，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丫头。
宁为接通，轻嗯了一声。
里面传来玉碎的声音，“我有题不会，你能教我吗？”
宁为自学能力很强，即便一周不去上课，学习也丝毫不会耽误，每次考试依然是第一名。
对于他这种天赋，其他同学都羡慕疯了。
宁为：“什么题？”
玉碎：“物理题。”
宁为：“去出租房等我。”
玉碎欣喜，“好。”
接着她又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去？”
“你有钱？”宁为问。
玉碎抿抿唇，吱吱唔唔说：“买些小零食还是可以的。”
没等宁为说话，她又说：“给你买棒棒糖吧。”
小树林遇到那天他便吃的棒棒糖，还有他给她的也是棒棒糖，玉碎曾问过亮子和虎子，宁为为什么那么喜欢吃棒棒糖。
两个大男生心思一点都不细腻，一脸诧异，“宁给喜欢吃棒棒糖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可以吗？”玉碎问。
“好。”宁为回。
宁为刚结束通话没多久，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下，他低头去看，是条转账记录，宁海做其他事都挺不是人的，单单给钱这方面还挺大方，可能也是想用钱间接告诉宁为，别惹老子，惹了老子你屁都没有。
宁为眼睑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路过银行时他把钱支了出来，随后存入了另一个账户。
那是用亮子的身份证开的账户，只有亮子和宁为知道，宁为从来不往那个账户里转钱，只会把钱支出来后再存进去。
转账记录可以追踪，但现金存入是没办法的。
这是他暂时想到的唯一能留住钱的方法。
这钱是将来给他妈治病用的，他不能乱花一分。
从银行出来，天空下起了雪，宁为一眼看到了路边卖烤红薯的小摊贩，他双手抄兜抬脚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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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买了棒棒糖，还买了些其他的零食，没买太多，因为她零钱有限，要留着些买学习用品。
出来后天空下着雪，玉碎头仰着，任雪花飘落到脸上，没人知道她有多喜欢雪，记忆力和妈妈最后相处的那次也是下雪天，妈妈带着她堆雪人，她把脖子上的围巾给小雪人戴了，还问妈妈，“雪人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冷了。”
妈妈抱着她说：“是的，雪人这样就不会冷了。”
她回搂住妈妈又问：“雪人孤单吗？”
妈妈问：“雪人为什么会孤单？”
她回：“因为它没有妈妈呀。”
“那碎碎孤单吗？”妈妈问。
“碎碎不孤单，碎碎有妈妈呀。”她搂着妈妈的脖子说道。
可最后，她还是成了孤单的那个，不过现在好了，她有了……
玉碎装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她回过神，拿出手机，是宁为发来的信息。
宁为：[在哪呢？一个小时了还没到？]
玉碎：[马上马上。]
她一边把手机塞口袋里一边朝出租屋跑去，从来没有哪刻像现在这样归心似箭。
当玉碎到了出租屋，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袋子后，惊讶的睁大眼睛，“你说这是什么？”
“给你买的，自己看。”宁为淡声说。
玉碎把零食袋子放一旁，又取下背上的书包，走到桌前，拿出袋子里的衣服，是件羽绒服，白色。
玉碎侧眸，“你……”
“去穿上我看看。”宁为轻抬下巴让她去唤。
玉碎向来听他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拿着羽绒服进了房间，片刻后走出来，白色羽绒服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她眼睛里也泛着光。
玉碎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买过新衣服了，好像自从妈妈去世后就没买过，玉成川不会管她有没有衣服穿，赵芸更不可能。
她都是穿亲戚不要的，或者是穿着校服过冬，所以每年冬天手背上都会长冻疮。
只有今年没长，因为宁为一直在给她买，前几天刚买的毛衣，今天又买的羽绒服，看质量应该挺贵的。
“我不能要。”穿上没两分钟，玉碎伸手去拉拉链，“挺贵的，你还是去退了吧。”
“退不了。”宁为按住她的手，“别脱。”
玉碎虽然不懂牌子，但这件羽绒服的做工看着比小雨身上穿的那件还好，没记错的话，小雨那件得好几百了。
她不确定身上这件多钱，抿抿唇，“太贵了，我真不能要。”
“不要就去扔了。”宁为松开手，指指门，“扔了后你也不会再来了。”
每次都这样，他送的东西她要是不收，他就要她别来。
“你知道的，”玉碎牙齿咬上唇，小声说，“我没有地方去。”
宁为舌尖顶了顶牙槽，“那你就给我好好穿着，一直穿。”
玉碎没声音了。
宁为问：“到底要不要？”
玉碎知道他是好意，红着眼圈点了点头，“……要。”
须臾，宁为又扔过来一个袋子，有香味从袋子里溢出，玉碎也是小孩子脾气，转眼笑起来，“烤红薯？”
宁为：“吃不吃？”
玉碎：“吃。”
上次赵芸买了烤红薯，全家都有份就她没有，玉成川问她吃不吃，赵芸阴阳怪气说：“烤红薯有什么好吃的，玉碎才不喜欢吃呢。”
后来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着，玉碎去厨房洗碗，这样的事也是一件两件，玉碎已经麻木了。
宁为见她吃的唇角上都是，递上纸巾，“快擦擦，丑死了。”
玉碎接过纸巾，擦拭干净嘴唇后，问：“你吃吗？”
宁为摇头，“不吃。”
玉碎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胆子大了，举起红薯硬要宁为吃，“真的很甜，你就吃一口。”
宁为身体后倾，一副拒绝的神情。
“就吃一口。”玉碎又说。
最后拗不过，宁为低头吃了一口，红薯很大，宁为吃的另一边，没和玉碎吃的那边接触上，可莫名的，玉碎还是红了脸，卷翘细密的长睫忍不住轻颤。
握着红薯的手指都在发抖。
她心也很慌，第一次这么慌，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掀起眼皮看宁为，宁为也掀起眼皮看过来，他眼睛又黑又亮，玉碎就那样缀进了他眸底深处，好像有什么勾缠到了一起。
“卧槽。”门打开，亮子走了进来，看着他们头挨着头凝视着对方，发出惊叹声，“你们这是要亲嘴吗？”
“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冷不丁的声音让失神中的两个人同时回过神，玉碎手一抖，烤红薯掉地上了。
宁为直起身骂了句：“你傻逼呀。”
玉碎去门后面拿扫帚和簸箕，一边扫一边忍不住心狂跳，随后又有些可惜，红薯还剩好多才吃完呢。
她出去倒垃圾，亮子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大步走过来，单脚勾过椅子坐下，挤挤眼，“宁哥，刚到底什么情况啊。”
“吃红薯。”宁为给了他个白眼，“能什么情况。”
“不是，你俩头都挨一起了。”亮子轻抬下巴，“我觉得哈，玉碎人挺不错的，不要是喜欢就早点下手。”
宁为踢了他一脚，“乱点什么鸳鸯谱呢。”
“怎么？你不喜欢啊。”亮子问。
亮子问话的时候，玉碎正好折回来，刚要推门进来，听到了亮子的话，心像是被丝线拽着，一点点提前来，她也很想知道宁为会说什么。
宁为没说话，亮子又说：“咱俩这关系，你也不用瞒着吧，你到底喜不喜欢？”
玉碎在外面站的脚都麻了，听到少年说：“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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