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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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学姐。
凌翔茜站起来，整了整校服下摆。
- 有没有人说看到你会想到一首歌？梁静茹的燕尾蝶。
洛枳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盯着凌翔茜高高马尾上的蝴蝶结。
- 有啊，而且不止一次，
凌翔茜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笑着说。
——@WaterrLucky——
- 欸凌翔茜，你选什么？
刚打完水的凌翔茜在回班必经之路的厕所门口被同学拦了下来，还被对方没分寸地搭上了肩。茜茜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讪笑了一下，往旁边挪了点儿。
- 什么选什么。
- 你别装傻啊，我们都想知道呢。
你们，你们是谁啊。脸上依旧挂着标志性微笑的凌翔茜颔首，用余光瞟了瞟周围，意外地看见了路过的楚天阔，恰巧对方也在打量着自己，眼尾似乎还带上了一点笑意。
上课铃救了自己。凌翔茜一边对同学说着上课了我们快回教室吧，一边朝着楚天阔有点害羞地笑笑，理了理鬓角的头发。
老太婆讲的地理一句也没听进去，实话是整个班级也没什么人在听。用振华学长学姐的话来说：学文科就是走个过场，振华人哪儿有学文的啊。
每当这时凌翔茜都会在心里狠狠地翻白眼。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还分什么高低贵贱。听到口沫飞溅的同学讲到激动之处时，凌翔茜表面上还是挂着标志性笑容，笑眯眯地迎合着，而手里却飞快地找到了蒋川的联系方式，干干脆脆的打上明晃晃的五个大字：蒋川你大爷。发送，吐气，加深微笑。
- … … 对了，你们别不爱听，如果不愿意找老师，其实你们也可以找往届的学姐问问看。
老太婆的声音戛然而止，凌翔茜停下手中的笔，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对上了刚刚那个同学的目光。
她想起和楚天阔在镜子迷宫里，自己解了半天的耳机线，急得满脸通红。对方却恰到时宜的拿出崭新的耳机线和随身听，递给了自己，镜子里有好多他，无一不戴着楚天阔式微笑面具，笑得很真诚。
- 谢谢。
- 最近我在听梁静茹。
小插曲又被巧妙的化解了。当凌翔茜半炫耀半骄傲地和林杨夸夸其谈时，一旁的蒋川在旁边搅饮料的手突然加快速度，冰块撞杯子的声音好难听，凌翔茜不动声色地白了他一眼，干干脆脆地说：蒋川你大爷。
- 你是火，你是风，你是织网的恶魔。
破碎的燕尾蝶，还做最后的美梦。
让我短暂快乐很感动。
凌翔茜将碎发挽在耳后，用余光轻轻地揣测着对方的心思。阳光从背后的窗子打来，楚天阔耳后的绒毛都细细可见，长长的睫毛微颤，真像一只燕尾蝶。
不过蝴蝶只能看图片里的，现实里看到了估计会被吓个半死。凌翔茜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被自己的想法闹得噗嗤一笑。随身听也很配合她似的，顺其自然地进行了下一首的播放。
- 很好听。
凌翔茜摘下耳机，递到楚天阔手里，被对方轻轻地包住手，
其实很难去陈述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汹涌似海浪，温柔如潮汐。很久很久之后凌翔茜在刷手机时看到了一个词叫作crush，专门用来形容胸膛里有一万只蝴蝶飞过的感觉。
- 茜茜，可以去问问洛枳，关于志愿的事。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谈起分科。
很让凌翔茜舒心的是，楚天阔目前为止还没表现出学理科的优越。要知道前几天她因为林杨的一句脑子不好才去学文科给气得半死，在床上抱着枕头整整哭了一个小时，林妈妈揪着林杨的耳朵来家里道歉，背后还跟着探头探脑的蒋川。
- 其实学什么都好，对你自己好就行。
不是我们，而是自己。凌翔茜揣测了一下这两个词的区别。
于是在分开后她蹬蹬蹬地就去找洛枳了。
- 所以呢，你会在乎别人想什么吗。
- 不会。
几乎是斩钉截铁般，凌翔茜扬着下巴，朝着洛枳笑眯眯。
- 其实还是有一点儿。
很快又在和洛枳的对视中败下阵来。
她早就听闻过洛枳的大名，或者说高一的灰色复印纸早就替她听说过。相比于鲜活的林杨，被塑造成神的楚天阔，洛枳好像是优秀得很不起眼，但当你和她坐在一起的时候，你又没法忽略她的魅力，这就是洛枳。
在洛枳的注视下，凌翔茜自顾自的揉揉眉心，絮絮叨叨讲了很久：关于别人的眼光，关于自己的妈妈，关于成绩，关于未来，她闭口不提的是那个人，那个人。最后，在洛枳轻抚她的背时结束。夕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纯粹的黑夜替它告诉凌翔茜时间的流逝。她模模糊糊地好像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了楚天阔抱着作业本的背影。
- 你很聪明，也很漂亮。不是说奉承话，这是我真心想说的。
半晌，洛枳楞楞地对着漆黑一片的声控走廊喃喃。凌翔茜符合时宜的抬起腿蹬了蹬地面，灯又亮了起来。
- 这毕竟是你的人生，肯定要自己做决定，我的话都是建议。你很有 主见，相信你会做出很好的选择。要记得多为自己考虑。
没了，洛枳顿了顿，望向了凌翔茜的眼睛。
楚天阔也这么说。凌翔茜也看着她的眼睛。其实洛枳也很漂亮嘛，好白，脸好小哦，茜茜的心思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咳。最后是洛枳的一声轻咳把她拉回现实。
——@WaterrLucky——
当凌翔茜和楚天阔在商场逛街时，遇见了带孩子出来买玩具的盛淮南，一时兴起，絮絮叨叨地拉着他说了好多好多。
其实如果故事的结局不是她和楚天阔重逢，这个故事是没办法讲出口的。没有结局很残忍，至少凌翔茜对开放式结局的电影一律打两星，不管前面有多好。人生和电影本就不同，多少人是为在电影中寻找一份慰藉，现实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被开放式结尾虐得死去活来，不值得。
恰巧那天凌翔茜穿了黑裙子和黑皮鞋，头发散下来，漂亮又恣意，像极了燕尾蝶。当楚天阔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时，茜茜笑眯眯地挽着他的手臂，丝毫没有犹豫的说：
- 你是在夸我漂亮对吧。但是我不喜欢蝴蝶，它在我眼里就是漂亮的扑棱蛾子罢了！
吓得楚天阔搂住她的肩连连道歉。
一个自视珍贵且完美的故事是会被时不时的拿出来炫耀的，至少凌翔茜是这么认为。比如楚天阔为她办了两次潇潇洒洒的婚礼，凌翔茜拿着份子钱在客厅笑得傻乎乎；比如周周林杨孩子满周岁，凌翔茜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赶到他们家，拉着小朋友的手细数他们俩在学生时代的糗事与甜蜜，总结陈词时拉着楚天阔的胳膊腻歪；比如站在青海湖旁请同团阿姨帮他俩拍照，凌翔茜双手比耶，把楚天阔的脸挡得严严实实。
- 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面对李燃等人揶揄的表情，楚天阔清了清嗓子。
- 对呀，只能宠着我呗。
凌翔茜笑着搂住了楚天阔的胳膊。
很久很久以后，凌翔茜拉着楚天阔看自己的朋友圈。12月31日是一段视频，坐在体育馆的凌翔茜挥着荧光棒，大声唱着「燕尾蝶」。楚天阔笑着帮她理了理鬓角的头发。他们俩从三更半夜就开始刷软件，只为了抢两张五月天的演唱会门票，抢到的时候凌翔茜抱着笔记本电脑哗啦啦地流眼泪，蹦起来翻着衣柜早早规划起未来的搭配。
- 短暂青春要烟花
此生此爱此刻挥霍
辉煌我的色彩在你的天空
你想你说你要我做
其实我很快乐
凌翔茜在抹眼泪的间隙，透过指缝发现楚天阔眼眶红了，长长的睫毛还在微颤，像展翅欲飞的燕尾蝶。凌翔茜张开手，轻轻地搂住楚天阔的腰。燕尾蝶忽闪忽闪，漂亮得一塌糊涂。
呼啸地铁她看过蝴蝶，拥挤楼宇她遇过鲸跃。但还好，她的蝴蝶没有走远，还在原地，还在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