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师兄是龙傲天》这个懒人没起

8、第 8 章

　　老六也赞同：无数天之骄子，打不过一个五灵根的废材，除了龙傲天的男主光环，没别的解释。而且像江韫这种有钱有势、一看就很正派的仙二代。要么是龙傲天的小弟，要么被龙傲天打脸垫脚。看他对沈晏秋那恭恭敬敬的态度，是小弟准没错。

　　莫惊春有点走神。

　　至今也忘不了师兄对战虞国皇帝之后，白衣染血，颤抖着贴上她喉结的手，以及确认那不是幻术，不是伪装，而是真正的喉结之后，现场那种奇怪的氛围。

　　莫惊春不想欺骗师兄的。然而莫丞相还要在皇帝手下混日子，所以莫惊春只能女扮男装一路走到底，如果暴露女儿身，她就是欺君，会连累父兄。

　　在这个故事里，师兄是逆袭的励志少年，她是丑角。

　　酒楼里的说书先生经常绘声绘色地描述莫问仗着天赋卓绝，瞧不起沈晏秋，整天在鸡蛋里挑骨头，对师兄非打即骂，不断作死之后惨淡收场。

　　听得多了，莫惊春回忆往昔，也会陷入迷惘：可恶，我好像真的很过分啊。小时候太骄纵，经常不做人事，师兄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师兄肯定还不知道，那些有说书先生的热闹场合，他一向不去的。

　　窗外陡然飘来断断续续的哭声，一波三折，哭得很有节奏感。还有隐约的打斗声。

　　“呜呜呜，借你几个小跟班用一用怎么了？小气鬼！”

　　紧接着，是刀出鞘的声音。以及虫二陡然拔高的嗓音：“我为你挡过刀！你竟然要杀我？你到底有没有心？”

　　“闭嘴！要不是你这蠢货往刀口上扑，莫问就不会死。要不是你这蠢材没事找事，我那几个属下也不会死。”

　　这凉薄的语调，带点磨砂质感的声线，是申屠无咎。

　　莫惊春忽然觉得，她对申屠无咎的印象也没那么差——剑客用身体挡刀这种迷惑行为，果然蠢到姥姥家了，连申屠无咎都看出虫二又假又做作。不过，申屠无咎究竟是怎么分辨她和虫二的？真稀奇。她兄长莫凡都分不清，那可是亲哥。

　　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兄长，她又对虫二起了杀心。

　　虫二哭得更大声：“我笨，我没用，我比不上莫问！可那个莫惊春又算什么东西？你看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我不管，你必须替我出气！”

　　“我警告过你，别去惹莫……”

　　门扇从外面打开，申屠无咎的声音顿住。他一手提刀，直直地看向乌金笼子里的人影。

　　昏暗的光线中，那人青丝散落，遮住了半边胸襟。曼妙身形被玄色的系绳绑缚，束出纤腰长腿，诱人姿态，却倔强地维持着冷漠的神情。刚柔对半分，像极了莫问。

　　但这人应该是莫神医，被合欢宗的右护法娄不凡送来赔罪的炉鼎。

　　不等申屠无咎反应，虫二先欢呼一声：“无咎，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她扑到笼子跟前，伸长手臂，在莫惊春的脸上抓了一道血痕，“你也有今日！你狂什么狂？还不是像死狗一样被绑在这里。”

　　莫惊春望着虚空，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暗红刀光一闪而过，虫二的身体被拦腰斩断，化作两片黄纸，翻飞着落地。这两片黄纸如果拼凑起来，是一个完整的纸人。

　　申屠无咎提着刀，从残缺的纸人上踩过去，开启了屋中的照明阵法。他早就想给虫二一刀——他辛辛苦苦培养的属下，又被虫二给祸害了。总是这样拖后腿，他要猴年马月才能取代大师姐，成为永昼天的掌权人？还敢提夺舍莫问往刀尖上撞的事，简直找死！

　　强光让莫惊春闭了闭眼，过了三秒，她才意识到那纸人是什么东西，心头悚然一惊——纸人寄魂之术，虫二的魂魄就附在上边，和纸人一起被斩灭，从此魂魄无存，万劫不复。

　　她看着残缺纸人上淡淡的脚印，心道：被喜欢的人虐得魂飞魄散，太惨了。

　　系统老六在她的识海中破音尖叫。

　　再看申屠无咎，颈上没有诡异魔纹，脸上没有血色魔瞳。穿一套绣着洪荒凶兽穷奇的大红曳撒，眉心一点朱砂痣，是个邪魅霸气的青年模样。不过，这位本命法宝是反骨刀的大魔头，身上居然佩着一柄修仙人士专用的、新手入门级别的低阶灵剑，仿佛有什么大病。

　　这剑特别眼熟。

　　等等，这不是她遗失的那把镀了一层天玄金的重剑吗？

　　一个剑不离身的人，她的剑出现在另一个人手中，剑鞘上还包裹着一层经常摩挲擦拭才会有的清亮柔光，难怪郎嫱会有那种猜测……

　　下一秒，申屠无咎用饱含侵略性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道被缚住的身影。半晌，他忽然一刀劈开笼子，强势地攥住莫惊春的脚踝，将她拖曳到面前。用冰凉的刀背挑起她的下颌。

　　老六：宿主，他想搞你，要不要开启痛觉屏蔽？

　　莫惊春：淦。我可能知道你前一个宿主虫二为什么总是死得那么干脆了。

　　她的灵力恢复了一些，然而想跟大魔头硬碰硬，却远远不够。被绑得太久，手脚都变得麻木，一运转灵力就颤个不停。

　　申屠无咎看清莫惊春的容貌，毫不掩饰失望之色，把她的细微颤抖当作极力压抑的恐惧，心情愉悦，“打杀永昼天的弟子，现在知道怕了？”

　　莫惊春不吭声。

　　申屠无咎邪魅狂狷地一笑：“那件事，莫神医考虑的怎么样？别装死，你以为，合欢宗那种不入流的双修门派能保你？哈哈，合欢宗的宗主就在永昼天跪着求我师尊垂怜呢。”

　　三个月前，宗主突然宣称要闭关，传令郎嫱和娄不凡协助花少主打理合欢宗，就再也没出现过，这是什么情况？

　　莫惊春震惊过后，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无奈。她语气难得柔和，带了点自嘲的意味：“好汉不吃眼前亏，请问除了答应你这个大魔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你下手轻一点。”

　　“识时务者为俊杰。”

　　“锵”的一声，申屠无咎收刀入鞘，扳着莫惊春的脸，拇指抚过虫二留下的那道抓痕，伤口瞬间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