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9、如果我不在乎（三） ...
-
9
楚敛跟郑成出去了足足1个钟头。唐元在上面独自一人喝完汤，收拾完碗筷，没听郑成的话把碗都洗了，桌子擦的贼亮，又拿水吃了该吃的微量元素什么的，再没别的事情可做了，从楼上的窗户根本看不见楼下，这两人会走到哪里去？会说些什么呢？唉！真愁！
那是她前夫跟未婚夫啊！
唐元不由的笑了，自己的人生啊，过得可真精彩，比书里还精彩。但，为什么在可预见的未来里，她觉得这一切的‘精彩’都将离她而去？她会像艾莉跟Eva那样满足。她也有家啦，还不止一个。有亲人啦，还不止一个。
她的世界里多了很多人。最最重要的，是她的世界里，终于有了她自己。现在的她，满足，平静。了解自己，也相信自己。
相信。那股力量一直没有离开她。直到安德烈一家跟郑成的出现，更让她相信了‘相信’的力量。
宝宝啊，你也要像妈妈一样相信，知道吗？
门口有了开锁的声音。唐元急忙从厨房跑出来，是郑成。门厅的灯光有阴影她看不清，可他别着头闪躲的样子她看见了。拉着他进厨房，在灯下仔细看看，果然。嘴角撕裂了，颧骨一片乌青。
“干嘛打架啊！”开冰箱拿了冰块给他，他却拉住她双手不讲话。
“楚敛呢？你……他不会进医院了吧？”糟糕，这两个男人打起来谁输谁赢她还真不确定……
郑成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腕，唐元敏感的想缩手，那里是链子跟表遮着的地方。
她的过去，都一点点的讲过给他。可他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感兴趣，因为他从不追问。她也就挑重要的告诉他了。此刻摸着她的伤疤，难道楚敛又跟他说了什么不成？
“郑成……”她看见他眼眶有些红了，更怕了，“到底怎么了？楚敛跟你说什么了？”
郑成不说话，只是低头吻吻她的手腕。很虔诚。一下是一下。吻在伤疤上，热热痒痒的。后来婚礼上他给她带他送的链子时，也是这样虔诚的，一下一下的吻在伤疤上。他都没说过在想什么，可她就是一厢情愿的认为，他是在跟自己说着什么誓言吧！
“楚敛在楼下，他要走了。你去送送他。”郑成给唐元穿好外套，然后领着她下楼，送出大门，亲了亲额头，“我等会儿下来接你。别怕。”
不怕。
唐元看着郑成关起大门，然后转身，楚敛站在树影里，仅仅倒影仍旧是那么有型。
“你们打架啦？”唐元怨妇一样的口气。楚敛笑了，还没当妈呢，已经管起事情来了。他想去揉她的头发，可她却条件反射的一退，他的手落了空，心里的失落又全都回来了。
“豆豆，你……你真的想生下这个孩子么？”你真的想跟这个郑成结婚么？你是想为了孩子呢？还是真想跟他共渡一生呢？
豆豆如他所想般点点头。
唉！其实他早知道答案了不是吗？多此一问啊！
“……豆豆，子云斋的紫碧粳米羹……咱们家楼下的烤肉涮牛肚……你要是跟了他，以后可吃不到了，你想好了么？”
楚敛几乎已经想不出什么能诱惑豆豆的东西了。来时的信心早已被打得粉碎。
他的豆豆仰头笑笑，“怎么会！我还是会回去啊，哎！你是孩子的舅舅，你想赖帐不想给红包啊！”
楚敛一愣，所以他现在是舅舅么？
行了。再多说已无意。他的豆豆，就这样真正离开他了。他向往的那个家，终于不复存在了。他又回到一个人。那里除了他自己，谁也没有了。
刚才她在厨房忙碌，郑成在旁边帮忙切菜煮饭，她一个口令他一个动作，时不时的他揽着她的腰偷吃她手下的菜，这些，曾几何时，是他楚敛才能做的……
他跟豆豆结婚……怎么也有1，2年的日子是这样甜蜜的吧。不过后来他事情多心烦，她的这些小把戏在他看来都太幼稚。他没精神也没时间跟她做游戏。他的冷淡，最后，也浇灭了她的兴致。
揉她头发……从高中开始，是他才能做的……可现在，也成了别人的。
豆豆原本说不定可以跟他生个孩子……可眼下，也成了别人的。
豆豆，属于他的豆豆，曾经就攥在他手心儿里，他给她笑她就笑，他不给，她就在旁边默默的。可现在，是他亲手把豆豆送给了别人……
楚敛说不出话来，黑暗里沉默代表着难过，唐元都感受到了，
“楚敛……你还好吧？”
她不会说对不起，不会说抱歉。她此刻顶多问一句，你还好吧？就像真正的路人一样……
楚敛笑笑，“唐元同学，我得走了。走之前，能抱抱你说声再见不？”
“当然可以！楚老师！”
好吧。怀里的豆豆胖了，健康了，眉头舒展开了，小人儿朝气蓬勃，他想起初见她时的样子，或许这才是她吧。他给弄丢了的那个她。真可惜，不是么？
“当人家太太，要懂得照顾先生，要抓住他的心，别让他跟别的女人乱讲话，该撒娇该赖皮的时候不能手软，不能惯着他，知道么？”这些话，他要是早点告诉她，是不是他们也就不会离婚了？……
没等豆豆回话，他便松开了，又舍不得，还是伸手揉了揉她头发。这次，她没有躲闪，只是皱皱眉头，跟他做了个鬼脸。
“切，小屁孩儿，数学物理那么差的高中生，怎么竟然做了科学家！我说，您不是滥竽充数的吧？”
“哼！我现在是有自己项目的独立科研工作者！明年，明年我就能带学生了！”
“行！那您继续努力，看来为国争光指日可待啊！我在家，期待你拿诺贝尔奖的好消息！”眼睛一沉，又说，“家里的房子空着可惜，你们多回国看看吧。带孩子回来多住住。我这个舅舅，也得给孩子些礼物不是？”
豆豆点点头，眼睛一热，那个家里，有她小时候的回忆，有她父母的回忆，还有曾经让她引以为傲却又耻辱无比的回忆。现在，这些统统都成了没有颜色的回忆，而回忆是人长大以后唯一能够拥有的……
“行了，回去吧！别送了！”
到门口帮豆豆按了门铃，看着郑成把她接上楼，楚敛便晃晃悠悠的转身往回走。其实，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地方。
忽然想起来了，掏出电话给国内打一电话，把秘书从床上挖起来分配工作，然后又给豆豆发短信。明天一早，她的单身证明公证件加翻译件应该就能传真过来。
那就这样吧。一路从摄政公园溜达到泰晤士河边，晚归的英国人正三三两两从酒吧出来，他看着乌泱泱的河水，把怀里的戒指扔进泰晤士河里，“都TM是浮云！”他大叫。
夜色里的伦敦，漂亮的像一幅画。
黑色的出租车飞驰在古旧的街道上，楚敛再也没回过头。
-------------------------------------
上楼以后的唐元一直站在厨房洗手池前看着窗外。他们家厨房外的风景最好。站着也方便，旁边有收音机，喝水吃东西也方便。此刻她站在那里，郑成就一直环着她陪着她。她不想说话，他就一个字也不说。
“郑成，为什么是我啊？”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就喜欢认定是我了呢？”
“……这是秘密，以后再告诉你……”
“郑成，”
“嗯？”
“你心烦不开心的时候，会不会躲着我跟别的女人去诉苦啊？”
“……我没有别的女人可以去唠叨……我说的她们不爱听也听不懂……”
“我不会选领带买衬衫配西装，你会不会嫌弃我？”
“……这种东西你需要会么？……你不需要戴领带上班的啊！”
“……我做实验累了晚上没办法做晚饭你也不嫌弃？”
“……上次找的那家外卖不是挺好吃的？你吃烦了么？那换一家试试……？”
“……”
“唐元，”
“恩？”
“我不会讲笑话只会讲Science，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趣？”
“怎么会？我喜欢听你说Science……”
“我通宵写文章处理数据赶报告晚上不回家，你会不会觉得我工作狂？”
“不会呀，我可以去给你送早餐跟咖啡，然后在办公室里亲亲你……”
“一年只能有两周的假期带你出去玩你也不介意？”
“恩。就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我也愿意。”
“……那，所以，你的结论呢？你愿意就这样和我过一辈子么？”
“那你愿意每天中午都吃我做的不好吃的便当一直到你退休么？”
“我愿意。我的小狐狸，退休了我也继续吃。”
“我也愿意，我的大科学家。咱们就这么过一辈子吧……”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