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是殷素素》爱米星儿

41、可惜不是你（一）

　　失去意识前一刻……

　　将孩子放到张翠山手上，已经用尽了素素拼攒的最后一丝气力。没了翠山在身后依靠，她虚弱的倒在床上，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隐约间听见翠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听的不真，只大概明白孩子健康，一切顺利。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落地，她想，再不用使劲了，便全身放松吧。

　　这一放松，竟好似收不住了，连同刚刚腹中的暖意还有自己本就微薄的意识，都慢慢流逝，任她怎么想拉回来都无济于事……

　　恍惚间……似乎有音乐声在她耳边响起。她想，听得清那音乐声的话，她便能醒来了，便用尽全力去努力分辨……

　　“九十九次我爱你，少了头发会XX……×&s￥w#J&#S……”
　　咧嘴一笑，那不是某偶像剧主题曲么？当年她来倚天世界之前正热播……

　　什么？

　　她猛地睁开眼，不是山洞。没有野人。
　　这里是医院。病房。自己躺在床上，对面是一堵蓝白相间的墙。
　　她看见旁边点滴袋子上清清楚楚写着几个字，“7001唐元”

　　“喂？喂！小王啊，今晚不行啊，XXXX大结局！我要上网看片去！你自己去吧……现在？现在要去给3床换药……”

　　门外约莫是护士小姐在打电话，轻柔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大结局么？真有意思！出事那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跟那个女人在办公室里，楼道里的学妹们在说这部戏播到第十集，正是剧情最狗血紧张的部分…… 她当时心里惨笑，戏，哪里狗血的过真实生活？

　　所以，谁来告诉她，这部戏究竟到底最后播了多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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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静悄悄的吹开明黄色的窗帘和白色的窗纱。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看看窗，再看看点滴袋上的名字，唐元。
　　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还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里，有碧蓝的天，深蓝的海，有浅色的云，白色的冰川，有好香的花，有好温暖的山洞
　　还有两个人，一群小动物……

　　她并没有身穿皮毛躺在山洞里过。
　　她看看放在身侧的双手，还是缠着白色的纱布。所以，刚刚那一切，都是梦吧！

　　抬起手太累，她勉强紧握双拳，想去测试伤口痊愈的程度，结果是，伤口只有隐约察觉到一丝丝酸痛。
　　所以，她是一直躺在这里咯。没有去天堂，也没有去异世界，也没有下地狱，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手缓缓摸上肚子，那里平平坦坦，若手上还有一丝微痛，那肚子那里，便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
　　所以，梦里那么真切的痛，都是假的？流血受伤生孩子，也都是幻觉？

　　那个人呢？那个温暖的怀抱呢？还有疼她的老人家呢？也都是幻觉？
　　是的吧。因为此刻属于她自己的记忆那么清晰明白。她是谁，她在哪里长大，她，为了什么原因躺在这病床上……

　　她闭上眼睛，手放回身侧。不愿去回想那些血淋淋的真实，只想再次钻进梦里，寻找那无尽的温暖把自己再次缠绕……
　　……

　　“处长大人，又来看太太啊？”
　　“刘护士好，今天她怎么样？”
　　“病人今天情况稳定，常规输液还有1小时，我30分钟以后过来，你可以先进去看看她。”
　　“谢谢。冬子，把车里的水果拿上来，给护士站送去。天气热，大家都辛苦。”
　　“啊！那就谢谢啦楚大人，咱们穷小子吃大户，就不跟你客气啦哈！哦，对了，上星期病人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要不等会儿让冬子一起带回来？大夫说……”
　　一阵轻柔的音乐响起，唐元听的真切，是天使与海豚的旋律……
　　“对不起，我得先接个电话，冬子，你跟刘护士去……”

　　楚敛强压着心里的烦躁目送二人离开，这才接起电话，刚刚的亲切和煦刹那消失。
　　“我不是说了没什么事不要打我的电话！”
　　他推开病房门走进去。病房里并没有无线仪器，只有老式心脏监控仪而已，因此并未禁止手机接听。

　　楚敛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她如前日一样仍然睡着，谁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
　　楚敛忽然觉得紧压的胸口舒畅了。走到窗边，掏出根烟点上，趴在窗边抽了起来。

　　电话里的女人此刻安静的在等待一个他的答复。他狠狠的吸着烟，每一口都深达肺里，再使劲儿的吐出来，好像这样就能把胸中所有一切烦闷都排走。

　　电话对面女人的安静，曾经是他宁静跟松弛的来源。可现在那些安静变成了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习惯，进到这间房里，心情就会好很多。

　　是因为他的豆豆终于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做他的豆豆了么？

　　他不知道。

　　一根烟眨眼就抽完了。他按灭烟头，远远的朝窗外扔出去。7楼，谁也不会知道是他扔的。他可以不用提心吊胆不用伪装了。

　　“赵琳，对不起。我不能离婚。”

　　电话那头的女人理所应当的啜泣起来。他烦躁的转身，“我太太一天没醒，我就一天都不会签字的！”

　　很显然他伤了电话里女人的心，她哭的更厉害起来，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可楚敛忽然一个字都听不见了。他愣愣的呆住了，眼睛盯着床上的女人，任凭手机从手里滑落，清脆的砸在地上。

　　电话里传出的哭哭啼啼的声音瞬间充斥了整个安静的病房。
　　床上的女人睁着圆圆的眼睛，对他笑笑，轻声说：
　　“现在你可以告诉她，你太太醒了。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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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票医生护士仔细检查抽血过后，时间已经过去了3个小时。唐元被换了一袋点滴继续躺在床上。因为失血过多导致脑缺氧引起的深度休克五个月，然后奇迹般的，她在今天醒来。据说，她各项基本指数一切正常。详细检查跟报告三五日之后便会出来。

　　楚敛靠在窗边的沙发旁，并没坐下。冬子给他买来的晚饭他看都不想看。反倒是唐元静静的喝着她的清粥，一碗清粥而已，无盐无肉无葱无味，可她喝的津津有味，一如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

　　第一次见到她，她坐在实木饭桌前，端着一个青釉大碗，一勺一勺津津有味的喝着一碗碧绿的粥。他身旁垃圾桶里有个子云斋的外卖盒子。他在那里打过暑期工，一碗紫碧粳米粥的价格，他知道。不过是他那时一个星期的工资罢了。

　　唐局夫人跟他谈着话，介绍着唐元的学习情况，一面抱歉的说这孩子不懂礼貌，一面轻柔的让她喝快一点。

　　那时的唐元胖嘟嘟的，津津有味的喝完最后一勺，才擦嘴走来他面前打招呼。自始至终他的胃在灼烧，可脸上是不变的微笑跟和煦。他楚敛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好成绩好人品，不是冲着这些，唐夫人又怎么能找到他来做他们宝贝女儿的家教？

　　那年唐元17岁，高二，身高160，130斤。两年以后大学开学前，她一个月瘦了28斤。现在的她，瘦成那样，有80斤么？

　　楚敛烦躁的将旁边的盒饭打开，想着什么营养又不油腻的东西她现在可以吃，心不在焉的扒拉了两口饭菜。

　　“离婚协议书……我现在可以签。”
　　喀嚓一声。楚敛手里的勺子掉在地上，勺子是塑料的，怎么会有喀嚓声？楚敛摸了摸心口，那里隐约，刺刺的疼。

　　“那个，不急。你先养病。”他装作平静，捡起勺子，连同盒饭扔进垃圾筐。

　　唐元吃完了，推开碗，安静的看着他。他还是这个样子，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藏在心里。从不正面面对她，从不……

　　小时候她以为，他是她的守护者，如同电视里演的那样，他照顾她，关心她，负责她的一切。
　　他给了她一个男人可以给予一个女人的最高关注，却从来没说过，豆豆我爱你。一次都没有。
　　他最喜欢说的三个字，最常跟她说的三个字，是不要闹，跟对不起。

　　唐元不想说话，她静静看着楚敛，想理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然后做出一个决定。就这么简单。

　　看她楚楚可怜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好像又变回那个听话的豆豆，他乖乖的豆豆，楚敛一肚子的话想说，想道歉，想解释，想问她可好，想抱抱她亲亲她，可他什么也不敢做，只好看看病历再查查点滴，慢慢缩小他们之间的距离。

　　“还有400ml，你觉得怎么样，滴液速度会不会太快？”

　　唐元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楚敛愈加烦躁，悻悻的放下手，又走回窗边。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没什么好说的。楚敛不想自讨没趣，决定离开。

　　“你可以明天带离婚协议书来，我能签。”

　　楚敛啪的一下把公文包甩在地上。一个下午与晚上的隐忍终于爆发。

　　“唐元你不要太过分！我说了等你好了再签！”

　　唐元睁大眼睛看着他，终于在那一声怒吼里找到了当初那个楚敛的影子。忍不住，还是掉了眼泪。
　　她喜欢的那个他，意气风发，会教训她，会腹黑的骗她，会骂她，可却始终最欣赏她，她做的一切他都说好，别人眼里糟糕的他也说好。始终站在她的立场，从来不骗她……

　　现在想起来，那个他，到底曾经是否存在过？是现在的他变了？还是她喜欢上的那个他，根本就是自己的幻想？

　　“豆豆……”他见她闭眼去擦眼睛，心里竟然闪过一阵欢喜，“豆豆，都是我的错，我错了，对不起！行了吧？你别跟我提离婚，起码你身体好起来以前，咱们不谈这个问题，行不行？”

　　楚敛凑上去坐在豆豆身边，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手，手指颤抖的抚过她的手腕上的白纱，她第一次自杀的时候是吃安眠药躺在浴缸里想把自己淹死，那时是因为她父母的事情。而这一次竟然选择了割腕安眠药煤气三管齐下！她一点儿余地都没留给自己，一点儿余地都没留给他。

　　“……豆豆，你别再闹了……看见你这样，我心疼死了……”他将她的手攥得紧紧的，生怕她跑了，慢慢拉着收在怀里，“这些天，看见你躺在这儿，我每天都在想咱们的过去，那些甜蜜那些美好……豆，我不想以后这些都没了，别扔下我，好不好？”

　　唐元的哭声慢慢停了。
　　楚敛抓着她手的那一刹那，她真的心软了，真的觉得再难的事情都不再重要了。
　　可听见他说别扔下他，唐元的心里揪的一下，那些心软通通消失不见了。

　　那天晚上她哭着说别扔下她一个人。
　　他说了对不起跟别闹了，拿着包就出门了。
　　毅然决然的，连她摔碎了杯子，他头都没回。

　　唐元睁开眼睛擦掉眼泪，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楚敛，别骗我了。我不想听。

　　可她没来得及说出这些话。病房的门被撞开，一个女人气冲冲的跑了进来，气冲冲的看见两个号称还是夫妻的人挨着坐在床上那么亲密，一个脸上有泪痕，一个脸上写着悔恨跟讨好，她的愤怒她的不甘心统统再也压制不住了。

　　唐元听完她说的话，笑了。
　　从前说过，戏里再怎么狗血，狗血不过她的人生。
　　这个道理，又再次本印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