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喜欢我亲戚的那些年》李梨一枝

32、第 32 章

　　即使母亲无数次跟他说不要有压力，叶蓝也会格外努力，不让自己成为叶家的“例外”。
　　从父亲带他离开车祸现场的那天起，他的命就是叶家的。在母亲把叶家没人想学的中医教给他后，他放弃了一条规划好的富家闲散子弟学金融或者学管理的路线，毅然选了医学。
　　叶溪离开的那个暑假，他开始了在医院的实习。
　　那天他回来很晚。秦平一直在家里等他。
　　“有什么事？”没有想起是叶溪离开的日子。
　　“你知道叶溪差点就走不了了吗？”有什么事？随便骗小孩子合适吗？
　　“他今天走？我在医院太忙了…”甚至忘了答应过叶溪去机场送他。他最近都在医院宿舍住，如果昨天回来，管家一定会提醒他，电话…他也没接到…
　　看着毫无反应的叶蓝，秦平想揍他一顿，打不过也想打，叶溪在登机前哭到吸氧，说小叔一定会来，结果呢？人家忘了，叶溪现在都已经下飞机了，还没想起来！
　　行，叶蓝，你不配有人真心对你好。
　　他甚至在恢复过来后不让我给你家老爷子告状，怕他批评你，替你找理由：“小叔一定是有事脱不开身。”一定不是为了让我离开，一定不是。
　　当时叶溪很容易原谅别人。叶蓝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现在想想，他对叶溪没有一句道歉，对相信真善美的小孩子来说是残忍了一些。
　　叶溪没有等到叶蓝的一个电话，原来他就是不喜欢我。那是不是其他对我好的人也不喜欢我，于是叶溪发现了妈妈不爱他的秘密。
　　他怎么发现梁芷榕对他一点爱都没有的？叶家除了三哥她都骗过了。叶溪走了之后大家才反应过来。她不爱叶泊怀，也不想跟叶家有联系。可她自己不也因为在叶家可以等到更多的研究资源而没有拒绝吗？
　　脑海里一团乱麻。
　　“对不起。”纽约时间十八点，叶蓝冲动的发了消息又马上撤回，想着发点什么其他的掩饰一下，还是被叶溪看到。
　　“老板，你怎么了？”在开会的叶溪，看到手机的消息突然变了脸色。小鸠连忙关心。最近太累了？
　　“我出去一下，你们继续。”在楼梯间呆了很久都没拨出电话，对不起的意思是？他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吗？又一次面都不见就把我推开？
　　“老板？！”卫生间没有叶溪的身影，小鸠找到了楼梯间。叶溪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你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叶溪攥着手机的手骨节发白。看起来手机已经出现了裂纹。
　　“你帮我打个电话。”嗓音因为恐惧变得有些沙哑。小鸠走过去准备接过手机，又被叶溪躲开。“你出去吧，我自己打。”
　　小鸠没有走远，除了遇到他的那天，他没见过叶溪这样。
　　还好叶蓝接了电话。
　　“你在对不起什么？”缓了两秒才开口。
　　“你生病了？”声音怎么不对？
　　“回答我。”叶溪开始慌了，关心他做什么？不回答问题。
　　“对不起你那么小的时候非要你离开。”发出来就后悔了，他那么没有安全感，一定会想到那些不好的可能性。
　　“就这个？”慢慢松了口气。
　　“嗯，你在做什么？”回答他的是一串忙音。
　　神经病！叶溪暗自骂了一句，没头没脑的发消息很吓人不知道吗？
　　“我让他们先去吃饭了。”从楼梯间出来小鸠就在不远处。看到叶溪没事才放松了下来。
　　叶溪不能再受伤了，相对于潜在的行为暴力，他更擅长伤害自己，一直都是。
　　寒冷的俄罗斯冬季，酒吧总是人满为患。小鸠收到委托作为中间人去某个酒吧里拿藏好的枪械，再秘密交货。进来发现预定的卡座上坐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
　　“我分你一半，别拿这个找事。”老板拿出叶溪给的钱，抽出一部分递给小鸠。
　　“我可以坐这吗？”这种有钱人很好对付，小鸠并不放在心上。
　　“来拿东西？”叶溪沉浸于酒精，没有抬头。东西在对面的座位里面，他特地让了出来。
　　“你是…？”这武器就是非法交易，这人不会是警察吧？
　　“我没兴趣，拿了快走。”别耽误他把女生带过来。
　　你让我拿了就走岂不是很没面子？身后传来了香水味，女人越过他倒在了叶溪身上。错过机会。老子就坐这等你离开，既然你没兴趣那我坐着你也不介意吧？
　　“你喝多少了？”女人只剩内衣在身上，小鸠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酒瓶，空的？这么多不会酒精中毒吗？
　　酒精没中毒，一帮男人气势汹汹的又出现在了这里。今天日子不行，小鸠想着。对面两人竟然没有停下来。
　　光天化日，我都看不下去了。
　　一个男人抄起酒瓶，抡向叶溪的后脑勺。这哥们绝啊，头都不回，就挡掉这次攻击。
　　“咱们有话好好说。”小鸠决定做和事佬。
　　“我老婆都被他…我还好好说，给我上。”卡座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
　　强行把叶溪从沙发上拽起来，别搞了。
　　“你敢跳楼吗？”叶溪问道，虽然是二楼层高有点高。
　　“哈？”跳楼干什么？反抗一下不好吗？
　　“东西拿到了。跳！”小鸠没反应过来，叶溪直接自己走位拿着东西，跳了下去，落在了吧台上。
　　靠，我不敢跳啊！！！
　　“哈哈，各位大哥，我不认识他。”解释中，其他人早就从楼梯去追叶溪了，没人敢跳下去。
　　小鸠早就研究过地形。抄近路追上了叶溪。又带着他甩开那些人到了安全屋。
　　叶溪没进屋，把东西放下就要离开，被小鸠打晕，绑了起来。
　　要不是叶溪醉着，他确实没法这样做。交货后回来，叶溪还没有醒，小鸠怀疑他下手重了。
　　“你把人家老婆怎么了？”叶溪醒后发现被绑住了手脚，不是挣脱不开，他暂时放弃，那个人看到他醒了，直接过来问他。他也需要担心这个安全屋会不会被找到。
　　“没做什么。”只不过他在朋友旁边，朋友做完把人丢在那，他还没走，被冤枉，他又没有反驳。没经过别人允许，他才不做，毕竟只要他开口，很少有人会拒绝。
　　“为什么不解释呢？”小鸠不解，喜欢被追杀？还是…对哦，他现在都没解开绳子，为什么不反抗。
　　“我的车还在酒吧门口。”没理他，没头没脑的一句。
　　“我不去，老板让我赔钱怎么办？”车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家仆人，还给你去取车？
　　“车里有的是钱。”
　　……精神病患者？
　　“我不住这，你不走，我可走了啊，你自己能解开绳子。”害怕解开绳子自己有危险，小鸠离开了安全屋。
　　两天后路过酒吧，车子还在。
　　“老板，那车的车钥匙呢？”不会吧？他不会把这车直接丢了吧？
　　“你知道他在哪？”老板在吧台的抽屉里拿出钥匙。
　　“知道。”他不要这个车，我就开走了。小鸠并不是什么正直的人。
　　哼着歌去安全屋放钥匙，发现叶溪还是同一个姿势躺在沙发上。
　　“艹，你有病吧？想死别死我这里。”解开绳子，接水让他喝掉。又拿了几个罐头开给他，还活着。
　　“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手腕脚腕都有了很深的勒痕。
　　“车钥匙给我。”活动了一下酸掉的手腕，要回国处理爸爸的事情。
　　“你去哪？”这状态出门就是车祸。
　　“中国。”
　　“去中国得去机场。”看傻子的眼神，开车回去得多久啊？真的是有钱的精神病患者？他看到了车上的钱，还没来得及拿。
　　叶溪也是看傻子的眼神，不然呢？
　　“你先吃个东西再走。不然在飞机上去世，航空公司倒霉。”
　　“你会英语吗？”他要签字的很多文件都是英文，现在这种情况律师都不如外人值得信任。
　　“谁不会英语啊？”他可是正经大学研究生在读。他说的不会英语是哪种不会？
　　“那你跟我一起去。”
　　？估计是自虐太多得了妄想症。签证啊，大哥，我连海关都进不去。
　　“拿着你的真护照。”当成糊弄孩子的小鸠拿起假护照的手被吓得一哆嗦。
　　二十三岁的奇妙人生体验就是坐私人飞机连签证都没有就去了中国，落地的对接人很快就拿着他的护照给了签证。
　　父亲去世叶溪自虐这件事，小鸠就是想不通，索性也懒得问，不过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带着怀疑的眼神让他实在受不了。要不是这个精神病，他能来吗？他啥也不知道啊！
　　老宅的人进进出出，叶溪在书房跟着律师看文件，大部分都是小鸠在看，我不会是免费打工吧？
　　“那个…工资怎么算？”
　　“开个价。”叶泊远进来刚好听到了这一句，回道。这人叶溪从哪找来的，现在才问工资？
　　“三嫂签了放弃。”扔了几个文件在桌子上。
　　“哦。”叶溪并不在意。
　　放弃的给我行不行？小鸠幻想着。
　　“三嫂是你妈妈？”中文问出来把在场的其他三人吓了一跳。
　　“你会中文？”叶溪的话让律师和叶泊远同时做好准备，随时可以把小鸠手里的文件全部抢过来。
　　“你也没问过我。”
　　小鸠在叶家被迫接受了一些训练，上了“贼船”。
　　直到这次指挥部收到报告，他都没有意识到叶溪心理问题的严重性，被精神虐待都不走的时候，他就知道叶溪又开始了自我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