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喜欢我亲戚的那些年》李梨一枝

15、第 15 章

　　“都接走了。”叶溪跟Mark在山坡上看着救援组织的车将村子里的人拉走后说道。
　　三人坐到给他们留下的车子里面，昨晚确实有点冷，叶溪把车内的暖气开到最足，又把车里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休息一下吧。”昨晚为了保持温度，叶溪整晚坐在火堆旁边守夜。
　　“不知道睁眼之后面对的是怎样的景象，太惨你就别叫我了。”昨晚联系了在村子的六个人，有人正处在精神崩溃边缘，如果救援队没有按时到达，不知道会损失几个人。
　　今年春季多雨夏季干旱又低温，庄稼可以说是没有收成，村子里的存粮本来就不多，能离开的大多都离开了，剩下的就…路边甚至有小孩子的骸骨，已经被老鼠啃掉了一些。成年人的骸骨也有一些。
　　村子里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都是营养不良的老年人。不是队里的所有人都见过这种场面，昨晚的通话几乎每个人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救援人员倒是比他们更淡定，首都本来就多了很多难民。
　　“估计其他村子也差不多，不知道城市会不会好一点，救援队也救不了那么多人，我们更不可能冒着危险从那些地方走。”Mark设置好导航，直奔首都。
　　比救援队早到了一些，叶溪没有回基地。用另一个身份带着他们去了唯一一间服务于贵族高官的酒店。
　　“你确定不回去？”
　　“不回，你也别回去了。”他现在不想睡硬板床。阿兰娅也在，她还是决定回到亲人的身边，叶溪虽然觉得那些人算不上她的亲人，但也尊重她自己的决定。
　　“等知道他们的位置你就回去吧。”Mark惊讶于叶溪没有挽留阿兰娅。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Mark无语，任务没完成，还好意思享受？他拿人手短，没做事良心不安。
　　“不要那么有道德感，既然钱已经给你了就是你的，你以为他们真想要你们卖命？不过就是找个借口介入这个局势顺便洗钱罢了，几个亿而已。”
　　“几个亿…而已…”Mark重复了叶溪最后一句话，熄灭了车，跟着叶溪进了酒店。
　　虽然大多数人不愿承认，金钱确实对有些人来说就是数字游戏，生命也是玩物罢了。
　　一觉天亮，Mark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被出现在客厅里的豹子吓了一跳，知道这边有人养虎豹做宠物，他倒是没想过能见到。
　　应该是叶溪叫了谁过来，那人的宠物吧？
　　小心翼翼的绕开它移动，没带枪，它扑过来自己肯定凶多吉少。
　　“你醒啦？”叶溪跟阿兰娅从各自房间出来，吓到了安静移动的Mark。
　　经过一晚上的整理，叶溪又恢复到了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么漂亮，不是过去一个多月风餐露宿时的“野人状态”。
　　“它在这做什么？”Mark不敢大声说话，几乎用气声问道。
　　“别怕，这是酒店养的，我早上在阳台看风景看见了它在遛弯，就让人带上来给我玩一下。”摸了摸豹子的头，这才是纯皮手感，不像小竹的车坐垫，都是冤魂，造孽啊，造孽。
　　阿兰娅也跟豹子很亲。种族天赋么？Mark无语。
　　“好吧…你最好有防御措施。”Mark继续轻手轻脚地走到咖啡机旁给自己弄一杯咖啡。家养野兽也不是靠谱的猫。
　　“他们快到了，我们等下就回去开会。”叶溪继续坐在沙发上“撸猫”。
　　“你打算下一步做什么？”Mark还是小心的正对豹子闪身回了卧室，把枪别在腰间才感觉心里踏实，出来跟叶溪对话。
　　“当然去其他省了，在首都没意义，你也看到来的路上的情况。”阿兰娅也在，他不会说的太详细。“其他人该在基地做心理疏导就做心理疏导，能出去的能去哪就听安排。”
　　听到叶溪的想法，Mark知道他是不会跟大家一起行动了。
　　“听说救援组织快撤了。”Mark分享着昨晚收到的有用信息。“医疗队也来了最后一批，明年年底也会离开。”
　　“医疗队有什么用？农业部门才有用吧？饿死怎么治？”叶溪不屑，这地方就是不适合住人，饭都没得吃，经济科技文化哪有发展。
　　“这是他们的国家，就算这样，他们也不会离开的。”知道叶溪的想法，让人离开是更容易，可是故土情怀始终会在人的心里。
　　“你跟我谈爱国？”叶溪不屑，某些国家才是把这里人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还在这立牌坊？
　　“我没说过我赞同这里发生的事情。”
　　“也对，其实我不在乎这里发生的事。”叶溪耸耸肩，不过是一些人类生命罢了，地球上最不缺的就是人类。
　　“你反社会吧？”Mark无语。
　　“不是，我就是漠视生命。”毫无愧疚之意地解释。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叶溪牵着绳子来到门口，把豹子还回去，让服务员把早餐推车推了进来。
　　“我知道你们其实都是抱着能改变这里哪怕是拯救一个人于水火的理想主义来这里的，分裂这个国家的事情很多人也并不同意，但他们做不了主。况且，我们并不是正义的一方。”不想让阿兰娅听到他们的对话，两人换成了德语，不过阿兰娅并不介意。
　　救援队路上又带了很多人过来。难民收容所已经收不下更多的人，小队的人帮忙找到了一栋废弃大楼，暂时把人全部安置在了那里。阿兰娅回到了家人身边。
　　叶溪在地下武器库挑了很久的装备，在开会之前已经装好了车，明天就出发。
　　基地负责人对叶溪独自行动没有异议，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还是要他带上一个人，
　　开会时剑拔弩张的状态让队长不得不站出来表示他跟着去，其他人听基地安排就好。
　　“看来我们不能分开吼。”Mark在叶溪差点甩开他的前一秒打开车门窜上车。
　　叶蓝发现叶溪的定位在基地一个月都没有动，就知道他把定位器扔下了，为了分散注意力，只能没日没夜的守在医院，直到同事实在看不下去把他赶出门休息。
　　果然，他们不接受并入其他国家也不同意独立。只是决定要站在反动派一方攻陷首都，等到总统政权彻底覆灭。
　　送了很多武器出去，叶溪承认他们就是来搅浑水的。
　　“你看吧，他们不会同意的。”Mark在回程的车里得意洋洋的对叶溪炫耀。
　　“呵呵。”叶溪懒得跟他理论。这里跟周围几个国家说得都不是同一种语言，能接受才怪，要说当初夺权的人改官方语言这种事才是“润物细无声”，三十年过去了，没有人觉得自己曾经跟其他国家一样。要不是日子实在太难，应该也不会发生内乱。至于外人早就在等这一天了。
　　再次回到基地收到的都是坏消息。基地的医生们竟然先撤走了！他们小队已经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工作四个月了，很多人需要调理身体，还有人需要长期心理干预，已经不适合任务了。很多伤员也无人医治，只能去还留在这的无国界医生那边看诊，自己回来慢慢养着，还好新年一过就有两架飞机可以带人离开。
　　“那基地还剩多少人啊？”叶溪听到后询问Mark。
　　“不到100吧，而且我听说…”Mark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基地收到指令，如果明年年底前总统政权没有宣布解散，这里所有的武器，都会在短时间内被用光。”
　　“用光的意思是…”叶溪想到了一种自己都不会那么做的假设。
　　“对，整个首都会被夷为平地。”队长点头确定了他的想法。
　　过两天就是圣诞节，基地里面搬出了使用多年的圣诞树来布置，叶溪看着周围与外面格格不入的氛围，郁闷地说道：“我出去转转。”
　　如果是秘密指令，那就不是Mark他们见到的这些军火，而是那些更为隐秘的军火，体量可能直接把整个国家夷为平地。
　　“天黑了会有恐怖袭击，保护好自己。”Mark提醒道。他们现在身体机能下降很多。
　　“我知道。”首都每一晚都会有爆炸的声音，每个人都岌岌可危，不知道哪天就会被炸到。他们收到情报时也觉得夸张，现实永远比情报残酷。
　　看到一处集市，把车停在路边准备下去逛逛，“干净又卫生”的本地小吃也比基地的营养餐好。来到这里这么久他还没有去过逛过，收集情报的事也放在了一边，山上随便抓来的小动物烤着也比现在基地食堂的饭好吃。怪不得都抢着要回去。
　　人嘛，面对任何情况都要继续生活，还有很多人冒着炮火做小生意。
　　刚下车就听到不远处女人的尖叫，叶溪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了过去，黑暗的巷子里看不清什么，三个男人背对着叶溪，大概是在对女人做些什么。
　　叶溪也没发出声音，直接冲过去用匕首解决了三个人，扶起女人的女人几乎站不稳，叶溪扶着她发现全身在颤抖，黑色袍子包住了全身只漏出眼睛，黑暗里他并没有认出这是阿兰娅。但是也证明，那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Eliot，我在流血。”
　　“阿兰娅？！你哪里在流血？”叶溪听出了阿兰娅的声音。黑暗根本看不到黑色袍子包裹下的她哪里流血。
　　“我可能流产了…”阿兰娅声音逐渐减小，最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叶溪身上。
　　“喂！你起码告诉我医院在哪吧！”叶溪抱起阿兰娅回到车上，这地方是绝对联系不上Mark的，他开的普通车，没有卫星信号，打不了电话，也用不了GPS，只能问路。
　　还好第一个人就知道哪里有医生。大概做了好事运气会变好。
　　把阿兰娅抱到车上叶溪才发现她肚子隆起，他看不出几个月，推测跟他们见到她的时候应该已经有了？
　　难道她答应留下来是因为不想要这个孩子？
　　抱着阿兰娅一路狂奔到急诊室，他已经有些晕了，体力已经下降太多了，叶溪考虑要不要住进酒店一个月养一下。
　　急诊医生的出现让叶溪失去了思考这些的能力，叶蓝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