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汝为何至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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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突然倒在自己身上的江寒易，路明朗很是无语——
这家伙之前这么虚的吗？
早几分钟听我的，至少也是在去医院的车上晕倒，而不是现在，纯靠路明朗脆弱的小身板支撑着，俩人更是都动弹不得，走都不好走，还随时有被摔到地上的可能性。
“我说，江寒易？”，路明朗在江寒易的耳边又唤了他一声，
“......”，没有反应。
唉，路明朗没辙，只能先拿手机叫车，顺便再给妈妈发个信息说一声，至于江寒易家人那边，据路明朗所知，江寒意现在应该是一个人在青城。
可是，路明朗掏了掏衣服口袋，左边右边，上面下面......
“我手机呢？”，大致回想了一下，“淦，落房间里了......”，
这可怎么办，左思右想，路明朗无奈地看了看自己在五楼且无电梯的家，又看了看还歪在自己身上不省人事的江寒易，
“我妈虽是抓药的，但是给你带回我家治疗应该也和去诊所吗，差不多吧？”，说完，深吸一口气，眼神坚毅地看着自己的家，艰难地挪动着江寒易前进——
一楼，路明朗：“也就这几步路，简简单单”，
二楼，路明朗：“我还可以”，
三楼，路明朗：“......你长这么高干嘛？晕了都没人愿意拖你......”
四楼，路明朗：“......呼，我......我不行了......”，
路明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还有一层楼、一个转角、三十四阶楼梯的近在咫尺的家，说，
“你......在这等会，我......我，去搬个救兵”，后就把江寒易在墙边放好，扶着楼梯往家里赶。
“妈，帮我个忙”，路妈看着气喘吁吁的儿子，差点以为他被人追杀了，吓得面膜都崩掉了，就问道，
“你犯事了？怎么回事啊”，说着就要把儿子往房间里捞，抓着门把就要关，
“妈，你停一下——”，看着妈妈的动作，路明朗解释，
“我同学给我送作业过来，结果发烧晕倒了，你快跟我下楼把他带上来”，
“哦哦，孩他爸，快出来干活！”
一番家庭动员后，江寒易被顺利地带到路明朗家中。
“妈，他这严重吗？要不要现在给他送医院去？”，路明朗紧张地看着妈妈，深怕江寒易没救了，就这样烧死在自己家。
“我看看......三十八度五”，路妈掏出夹在江寒易胳肢窝的体温计看了看，
“嗯......烧这么高，不过没事，把药给吃了，多灌点热水就好了”，路明朗连连点头，就像是带着自己的家属看病，努力记住医生说的所有注意事项。
听妈妈说了问题不大，路明朗就彻底放心了，按妈妈的嘱咐给江寒易喂了药，又小心翼翼地给他喂了点水，原本有一点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浓浓的疲惫感袭来，路明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然后，他就又考虑到一个问题。
他把江寒易带上来了，那晚上要怎么睡？答案其实显而易见......这时，妈妈也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套换洗衣物，对路明朗说，
“你待会等他醒了后，让他给家里人捎个信，这么晚了他还生着病不宜走动，今天就先住我们这”，又把手里的衣服往路明朗手里递了递，
“这是你之前说买大了的睡衣，我给忘记退了，估摸着你这同学穿正好”，
路明朗心想，我的老母亲，你考虑得好周到。
“待会啊，你就让你同学和你一起睡吧，帮他收拾一下，擦擦身子好得快”，
“啊！......好的”，
“儿子，妈相信你照顾人的能力，我先睡咯，你也麻溜点早点睡啊”，
路明朗接过衣服，默默点了点头，客厅里只留下自己和江寒易单方面面面觑视。
路明朗：“怎会如此？”
为了避免江寒易醒了之后尴尬，趁着他还晕着，路明朗小心搀扶着江寒易，给他带到了自己的床上，打了盆水，就开始解江寒易的衣服准备给他擦身子。
“先说一声，管你听不听得见，我现在是很正经的要给你擦身子，是在照顾你，很正经的”，路明朗自我安慰地说完，就开始掀江寒易的衣服，不料——
“你......在干嘛？”，
好巧不巧，路明朗掀起来的衣服正好到了江寒易的胸口，大块的皮肤果露在外。可能是因为感受到凉意，江寒易皱着眉头醒了过来，正好就醒在这么个尴尬的节点......
“我，给你换衣服啊～”，靠靠靠！你怎么这个时候醒了！？路明朗说出话的声音都是抖的。
原本以为江寒易会“不要你管！不要碰我！和你没关系！”，结果江寒易只是稍显费力地直起身子，说，
“我刚才在楼下是......谢谢你”，带着病态的虚弱，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坚硬，
“没关系，下次别生病了还硬撑着就行”，被突然道谢，路明朗还有点不习惯。
既然江寒易醒了，路明朗就没有必要自己动手照顾江寒意了，把毛巾递给江寒意后，将路妈说的注意事项转述给他，路明朗就出了房门，给江寒易空间自己收拾自己，并进了浴室重新洗了个澡，毕竟搬一个江寒易真的让人汗如雨下。
几分钟后，路明朗也冲好了澡，估摸着时间，江寒易应该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推门回自己的房间。只见江寒易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呆呆地望着虚空神游。
见路明朗突然进来，江寒易竟然有一点点的，不自然？
“你好了？”，
“嗯，你也好了”，
“嗯”，
......
二人无言，空气中尴尬得仿佛可以挤出水来，突然，江寒易开口了，
“如果你不习惯一起得话，我就打地铺吧”，
“不行呀，你现在生病了，睡地上不舒服，烧也会退不下去”，
现在江寒易是病人，再多不可以也得让让路，更何况这一天发生太多事了，路明朗是真的想休息了，不想再来一出“拉扯”剧情。
见状，江寒易不再推脱，在路明朗上床躺好后也跟着躺了下去，
路明朗：“我关灯了？”
江寒易：“嗯”
路明朗：“晚安”
江寒易：“晚安”
暗下来的房间盛满黑夜给人带来的安全感，四周都安静下来后，路明朗很快就睡了过去。
听见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后，江寒易却没了睡意，轻轻翻了个身，看着身边熟睡的路明朗。
眼神沿着侧脸一遍一遍地描摹——额间几缕碎发和主人一起放松下来，散乱地趴在额头上，从舒展的眉头到长长的翘起的睫毛，挺而俏的鼻子是眼睛和嘴巴之间起伏的山，从眉眼平缓上升，又从鼻尖滑下，落在软软的嘴唇上。
一遍又一遍，想要将它牢牢刻在眼睛里，这样，闭上眼睁开眼也都是你，这样，余下的漫长时光也可以拿出来反复温习。
“江寒易，你再敢走我就再也不...”，路明朗又梦见了那个说走就走的江寒易，愤懑溢出梦外，对此，江寒易有一刻地迟疑，虽然路明朗听不见，但还是轻轻在他耳边说，
“好，我再也不走了”，
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汝为何至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