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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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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方瑾被言韶强行带回东宫,此时他正被五花大绑扔在榻上,静等着言韶到来,他清楚言韶来了将会发生什么,纵使他跟皇帝从未有过什么,但是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以色侍君,这个污名这辈子都洗不掉。但是被他儿子坐实,那可真的有点膈应。
此时他浑身无力,却又燥热难耐,他确定是被灌药了。整间屋子十分空旷看不见任何利器,连瓷器都收得干干净净,他身上的匕首也被搜去,根本无法逃脱。浑身却又燥热难耐,他低骂道:“混蛋!”
此时门被推开,一个声音调笑道:“大人就这样迫不及待了?别慌,待会孤就来疼你了。”
方瑾此时犯恶心,却闭口不言,纤细的双手解开他手上的绳索,欺身压了下来,暴力的撕开他的衣物,方瑾打了个冷颤,怒骂道:“滚开!”
言韶双手从方瑾脸上划下,怜惜道:“母后真狠,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这么妖孽的脸划坏了怎么办,多可惜啊!”
方瑾死咬着发白的嘴唇,此时纵使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却还不如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从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下逃脱,绝望地闭上双眸。
言韶声音沙哑道:“这就对了嘛,我觉得不应该给大人下药,连点征服感都没有。”
言韶正要吻向方瑾时,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言韶怒吼道:“何事!”
门外道:“陛下召太子殿下。”
言韶不耐烦地道:“知道了,退下。”
言韶不得不起身,看一眼面色红润的方瑾,忍不住调戏起身/下人:“美人,待我回来再好好疼你。”
方瑾浑身犯恶心,怒瞪着言韶。直到言韶穿好衣物出了门,吩咐门外的人看住他时,他才起身看有没有能逃出的之处,看着这无力的双手,痛恨自己不够强大,任人摆弄。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有人拿出令牌让侍卫开门,门打开时,方瑾谨惕的看向来人,他瞬间瞳孔放大,忙将身上所剩无几的衣物拢紧,他自己都能想到此时的自己是多么狼狈不堪,更不想让此人看见自己这幅模样。
那人蹲下将大氅披在他身上,拦腰将他抱起,他还嘴硬道:“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他越挣扎那人越抱得紧,他放弃了挣扎将脸埋在那人胸膛,狠狠咬那人胸膛一口,隔着衣服他都尝到血腥味,心里的怨气也消了大半,那人微颤,将他越抱越紧,仿佛要将他揉碎。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能将他带离地狱的人竟然是那人。
那夜的雪下得很大,很冷,他却很暖很暖……
“公子?公子,醒醒。”方瑾听见有人唤他,猛然睁开眼,顿时天旋地转,眼前物也出现无数重影,他闭上双眸强行将自己意识调整。
睁开眼时风沐已经将醒酒汤递到眼前。
方瑾接过醒酒汤,问道:“我睡了多久,墨祁走了?”
风沐告诉他墨祁已经走了多时了,现已三更。
方瑾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了声,把醒酒汤喝下,无意见窗外的圆月,想到今日又是一月十五,自叹道:“何时才能团聚。”
风沐为他添上热茶,道:“待小公子得胜归来,公子与夫人就能团聚了。”
方瑾对月畅饮一杯,自叹自语道:“快了。”
落叶随风而落,一片落在一人肩头,轻轻将他拂去,那人望向酒楼,举步欲停,终转身离去,留下一片落叶。
翌日,方瑾一如往日,去上早朝,刚到大殿各大臣就因为昨夜宫中出现刺客,议论不止,方瑾也听闻了此事。
原是宫中初进的贵人遇刺,这贵人初进宫就备受皇帝宠爱,一进宫就封了贵人,是户部尚书之女叶青榆,皇宫进刺客自然是得查,贵人遇刺必不是小事,此重任便落在了大理寺卿墨祁与身上。
此时墨祁还着暗红色官服,跪在大殿上被问话。
玄恒帝下令将昨夜负责宫内安防事务的统领一并押入大理寺,由墨祁亲自审查。
方瑾本以为此事与他无关,便乐得清闲,却被玄恒帝召去御书房。
玄恒帝批阅着奏折,方瑾缓缓走到殿中,他正要行礼,猛然扔出的奏折砸在他腿上,他顾不得疼,立刻跪下,四周的太监宫女也跪下口里喊着“陛下息怒。”
方瑾将头低得更低,到嘴的话咽下,玄恒帝怒道:“方爱卿你好好看看你干的好事。”
方瑾看向展开的奏折上面写的是昨日刺客所写的认罪书,赫然出现了“方瑾”二字,落款也是大理寺卿墨祁。
方瑾辩释道:“臣并未派任何人刺杀陛下与贵人,请陛下明鉴!”
玄恒帝眼里尽是失望:“白纸黑字写着,来人!将方丞相带入大理寺严加看管。”
殿外的侍卫将方瑾扶起带去大理寺。
方瑾嘴角微微上扬,棋局开始了。
经过一轮严加拷打,方瑾已经遍体鳞伤,但他却始终未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他死死地绷着一根弦绝不让自己晕去,他也尚未见墨祁露面,心中恨意不知增加还是减少。他始终咬牙坚持。
直到最后一刻,一人慌忙进来附耳对监管说了一句,那人便下令,放下方瑾,即日再审,便匆忙离去。
方瑾恍惚间听见狱卒道:“他是朝命官又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另一个狱卒让他噤声:“你怕是不想活了,官场之事岂是你我能议论的,还不麻利点将他带回。”
不知过了多久方瑾意识逐渐恢复,疼痛侵占了他的意识,他睁开双眸,扑面而来的一股霉臭腐臭味血腥味合成某种不言而喻的味道,他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吐出来。
他环视四周,潮湿昏暗的牢房让他的伤口愈加发痛,只能靠在墙壁上,让墙壁支撑着。
窗外冷冽的月光洒下,他那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长长的睫毛微颤,苍白的皮肤,仿佛轻轻一碰便会碎掉。
他隐约间听见牢门打开的身影,他懒懒的抬起眼皮,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朝他走来,一个轻悦的女声响起:“大人可真狠啊。”
方瑾看清斗篷下的人,轻笑道:“无棋子可用,本官自然也可以充当一回。”
斗篷下的女子轻笑一声,道:“大人可真是对谁都狠的人,包括自己。”
方瑾知她来这不止为和他聊天,便道:“贵人刚遇刺,不在宫里好生歇着,偏跑来这阴暗之地,有何贵干?”
叶青榆纤细的玉手摘下斗篷,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模样,足足一副美人胚子,但方瑾没有看半眼,她也不恼:“公子给奴家再生的机会,奴家自然要好好报答公子。”
方瑾摆了摆手:“不必,你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够了。天色已晚贵人早些回去,若今日之事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
方瑾下了逐客令,叶青榆也不好多留,只是临走时对方瑾附耳说了一句话,便悄然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方瑾被一阵浓烟呛醒,外面狱卒乱成一片救火,方瑾踉跄起身,观察火势,竟是朝他的方向而来,这样的火势纵使没有烧进来,滚滚浓烟灌进牢房,但依这势不被烧死也能被浓烟呛死。
他望着木桌上仅剩半碗的水,他将囚服一角撕下,将它侵湿掩住口鼻,蹲下,浓烟在上方,这样尽量避免吸入大量浓烟,也为自己赢取大量时间。
火势渐大,狱卒根本扑不灭,只听外面混乱中有人大声道:“里面全是重罪在身的犯人,尽量救出。”
“墨大人,火势渐大,您别进去!”
方瑾逐渐撑不住,呛进去烟让他咳嗽不止,难受至极,再加上火已经烧进,仿佛下一刻他就要融化,豆粒大的汗水留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恍惚间听见有呼唤他,他无力的抬起眼皮,模糊的人影重合,现成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拿出钥匙,艰难地将被大火烤得滚烫的锁打开,踉跄奔向方瑾,嘴里还呼喊着:“方千尘,你不许死,撑住!不能睡!睁开眼睛看着我!”
方瑾无声的回应着他:“不睡,一直看着的……咳…”
那人将拿着的湿衣服给方瑾披上,拦腰将他抱起,他在想倘若真的死了,死在这人怀里也挺好的。不知是意识全无,还是内心驱使,他对那人道:“墨云衡,如果本官能活着出去,本官娶你好不好,咳咳咳……好不好……算本官还你救我这么多次的恩情好不好……咳咳咳……墨云衡……”
方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些话,最后晕了过去。
墨祁喉结滚动,把话全部咽下去,带着方瑾逃离这地狱般的监狱,最后只留下一个字:“好。”
怀中人好像听见般,本是紧蹙这的眉也随着微微上扬的嘴角,抚平。
墨祁抱着怀里的人,从大火中出来,浴火重生也不过如此,重点是他未死,他终护住了他。
“墨大人!墨大人出来了!”
狱门外的狱卒刑部官吏见这二位完好无损出来,也是松了一口气,忙着安顿好了随后出来的狱卒和囚犯。囚犯被重兵押到另一处牢狱。
墨祁径直将方瑾抱着越过所有人,无人敢拦。
有人问道:“墨大人将重犯带走,不怕上面治罪吗?”
另一人对这人道:“墨大人已经查清,刺客一事与方丞相无关,他原本就是来带走方丞相的。”
少顷,一队军队将里外围得密不透风,为首的道:“陛下有令,将此处封禁,严查此次纵火一案,无令者,擅出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