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洪荒之荷塘月色》尹卿云

142、142 天道好恶

　　卿云在给芷阳写完回信后，又返回到了金晗那里。
　　相比计蒙的严肃和沉默，金晗的喜形于色反而让卿云觉得更加放松——在金晗面前她不需要乖巧懂事，也不用害怕金晗对自己失望。更重要的是，经过上次在净水河底与金晗的交谈，卿云觉得金晗对很多事情的点评都一阵见血，所以卿云想着既然来了不妨多呆一会。
　　“你冰系功法可有进益？”金晗看卿云在自己的寝居里自在放松的吃完了两碟糕饼，板着脸“拷问”功课。
　　“应该是有的吧，但是我没有试过，毕竟我也不好将镜湖里的水都冻了试试。”其实雪凰一脉的功法卿云都已经练了一遍，但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不同功法的融合和悟道之上，所以并未深入钻研。
　　“这是雪吟前辈传承给我功法，我誊录好了。因我自己没有修炼多少，所以便没有加我的感悟和理解。”卿云掏出数卷绢帛递给金晗。
　　金晗一边打开绢帛细细的查看，一边拖着声音问：“你书信也回了，东西也吃了，功法也交了，还有何事？”
　　“您真是慧眼如炬。我这不是看芷阳不在，想着多陪您一会，给您解个闷。”凤族的吃食是真不错，卿云决定带一些回去让锦鸡找人研究学习。
　　“我忙的很，不需要你解闷。”金晗嘴上拒绝，双手却开始斟茶。
　　“族长，你说芷阳是不是因为修行寂灭之道所以才特别消极？他为何会觉得妖巫二族会重蹈当年三族的覆辙？”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卿云心头。
　　“你觉得妖巫两族能相安无事？”金晗神色认真的看着卿云。
　　“有可能啊，十日凌空后的这数千年不是一直好好的嘛，如今洪荒内风调雨顺、欣欣向荣。我布雨时看过了，那些小妖和小巫们都很心平气和、安居乐业。”
　　“小妖和小巫们能决定祖巫和妖圣们的决定吗？”金晗低头喝茶。
　　“起码能决定民心所向，子民们不想搞事，上位者总不好生生硬逼或亲自上阵吧？”卿云给自己打气。
　　“倘若一日计蒙告诉你麒麟一族一直记恨龙族，这数万年来一直在暗中储备力量、伺机报复。如今他们要行动了，龙族面临灭族之危，你会跟随计蒙出战吗？”金晗看着卿云。
　　“麒麟一族出现在洪荒大地了？”卿云心中升起一股子紧张。
　　“你如此，那些小妖小巫比你更好鼓动。”
　　“但是开战会死。”
　　“不迎战更会。”
　　“妖圣和祖巫就不向往和平度日吗？”
　　“有人天生好战，但并非人人好战。更重要的是，妖巫两族对彼此都没有信心，也一定想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您很肯定。”卿云心中气馁，暗暗腹诽凤族是不是还有别的血脉打入了妖巫两族。
　　“因为我亲身经历了龙汉浩劫的起始、疯魔和覆灭，太过知道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便会被情势推着向前走而无法停下来。”金晗的声音低沉，神色看着十分倦怠。
　　卿云看着金晗的神色默默发呆。是啊，金晗的点评之所以能一阵见血，是因为他从出生开始就是金凤一族的嫡传血脉，从小是被作为凤族未来的掌舵人去培养的，更亲眼见证了三族纷争和整个浩劫的经过、浩劫之后妖巫两族的一举一动。

　　“天道会阻止他们再次毁灭洪荒的。”卿云的声音很低却很肯定，卿云不能和旁人说，但她自己却知道天道赐予她洪荒至宝的奖励、为她筑就大道根基，就是为了帮助她更好的守护洪荒安宁。
　　“天道会阻止洪荒覆灭，却不会一直保全妖巫两族。”金晗的声音萧索而冷漠：“就像天道也曾让三族盛极一时，最后也厌弃了三族一样。”
　　“天道厌弃？”卿云呢喃。
　　“族长，天道会厌弃了妖族和巫族吗？”片刻之后，卿云心中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恐惧。卿云对几近灭族的龙族没有多么深刻的牵扯，但是如今的妖族是卿云看了数万年已经习惯的存在，妖族中有芷阳、更有镜湖众人。
　　“从天宫布下灭世大阵开始，就已经失去了天道的偏爱。”金晗顿了顿：“未来会如何，还是要看天宫今后会如何行事。”

　　卿云在椅子上呆坐了半晌，金晗所说的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但他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妖巫两族确实已经有了无法修复的仇恨，天道对自己的指引和偏爱也证实了天道确实是有好恶的。
　　卿云持续了数百年的好心情又沉回了谷底，她细细的回想着她成年后洪荒和自己身边的大小事，眉头紧皱，神情悲戚。
　　坐在一旁的金晗慢慢的饮尽茶碗中的茶，对卿云的神色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也无需担忧，至少目前看，你应该是被天道眷顾的。”
　　卿云抬头：“为何？”
　　“引水归海是一件大功德，行云布雨也算是造福洪荒。说起来计蒙待你不错，他是给了你一道保命符啊。”
　　“就凭这些，您就想把我和凤族绑定？”卿云可没忘记金晗之前的事情。
　　“玉虚宫的那位将宫令给了你，他数十万年来，话都不多几句，却给了你宫令。”金晗幽幽说到，心中补加了一句：他还将你送到了凤族的门上，我能补借机抓住吗？
　　“那如果我继续努力修炼、全力造福洪荒，天道会护佑我所在意之人吗？能让他们安然避过纷争吗？”卿云看向金晗的神色充满了渴求，这些谈话内容大概只有金晗会和他谈起，她也只敢在金晗面前是这副神情。
　　“天道莫测，我亦不知。即使是玉虚宫那位也给不了你保证。”金晗看着脸色苍白的卿云心中有些不忍：“万物各有天命，所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就如芷阳，我明知他那样做是九死一生，但既然那是他坚定的选择，我阻拦没有任何意义。”

　　卿云的承受能力显然高出了金晗的预期，她反问了金晗一个问题：“族长，您在消息探听上一定远超镜湖的地灵。请您告诉我，天宫和巫族是不是已经暗地里有了动作？”
　　金晗的神色变幻了几次，最后正色道：“芷阳认准了你，彩岚接纳了你，雪吟也对你委以重任，所以我今日便也忝做你半个长辈。妖巫两族的事情太大，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承担的，作为长辈我要劝你保全自身、莫要卷入纷争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