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洪荒之荷塘月色》尹卿云

136、136 凤族客卿

　　“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卿云看到平常眼高于顶的凤族族长如今满脸的哀伤和悔恨，她又不好劝慰，只好转移话题：“雪吟前辈赠我一片本元冰晶，嘱托我要在离开凤族之前炼化，您可否给我寻一处僻静之地？”
　　金晗的脸色又换上了震惊和不可置信：“雪吟元神所化的本元冰晶？”
　　卿云将那块冰晶取出，浮在手掌中给金晗看：“就是这片。”
　　谁知金晗却颤抖着双手凝出一缕自己的元神之火，附在那片雪花状的冰晶之上。片刻之后，金晗双目含泪，对卿云说：“我带你去那小子的寝居。”
　　卿云跟在以袖拭泪的金晗身后，疑惑的问道：“族长，雪吟前辈的冰晶不惧怕您的元神之火吗？”刚才她以为金晗是要毁掉那片冰晶。
　　“你本可以偷偷带出去再炼化，为何要与我明说？”
　　“雪吟前辈嘱托，我自要遵从。”
　　“你可想过，我会不同意你炼化？”
　　“您不同意也是合常理。”
　　“雪吟元神所凝练的本元冰晶，你知道对你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可以助晚辈掌握冰系功法的奥义。”
　　芷阳的寝居距离金晗的寝居极近，金晗推开寝居的大门，寝居内洁净如新，显然是有人日常专门打扫。

　　金晗坐下后，示意卿云也落座。
　　“你的赤诚品性，为你博得了莫大的机缘。”金晗将原先的哀伤和震惊掩下，换上了一族之长的威严神色：“洪荒皆知凤族血脉以金凤为尊，以彩凤为瑞，却鲜少有人知道为何雪凰不修火系功法，却能在凤族中与彩凤比肩，地位比火凤还要高出不少。”
　　这是卿云没有想过的：“为何？”
　　“雪凰一族的冰系功法，可承受凤族的涅槃之火而威力无恙。”金晗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震撼人心的话。
　　卿云惊呆了，这些她在任何书籍上都没有看到，也没有人和她说过。“那洪荒内岂不是没有可以克制雪凰一族的功法？”
　　卿云说话的语气有些迟滞，万物相生相克才能保持平衡，如果冰系功法不惧火，那岂不是要逆天了？
　　“所以这便是你的机缘了。你若不是将此事说予我，我自然不会帮你解开那冰晶上的凤族禁制，你虽然可以修习雪凰一族的冰系功法，却无法窥得不惧涅槃之火的奥义。”金晗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卿云所有的心思。
　　啊，这，其实卿云是可以理解的。“雪吟前辈授予我冰系功法本就是权宜之计，冰系功法不畏惧涅槃之火的奥义本就是凤族绝密，确实不是卿云所能妄得的。”功法虽好但却不是自己应得的，卿云伸手将那片冰晶交还给金晗，他族的绝密功法还是不要霸占的好。
　　金晗从卿云手上取过冰晶，内心的诧异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你应已想清楚若你能不惧涅槃之火，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不是我该得的，我不贪。”卿云俯身行礼：“芷阳说他下次涅槃前会留书信给我，五百年后我会亲自来看，还望族长通融海涵。”卿云行礼后便准备离开，镜湖和五花海的人该是等急了。

　　“彩岚与雪吟，看人比我准。”金晗却喟叹一声。“你可愿担我凤族客卿长老之位？”
　　卿云本来已经迈出的一只脚被迫收回。
　　“雪吟在本元冰晶上赋了一道神识于我，言明你若确实心无贪念便让我解开禁制助你修习雪凰一脉的奥义功法。条件是先做我凤族客卿，年龄或功法达到要求后再担客卿长老之位。”
　　“金晗族长，我是龙族，而且还是白龙族嫡脉。我不可能弃五花海不顾而拜入凤族。”卿云赶紧声明自己坚定的立场。
　　“凤族自立族开始便死守雪凰一脉的这个秘密，防的就是被修行水系功法的强族所觊觎导致雪凰灭族之灾，雪凰一族也因此长居北荒低调度日。你修水系功法，我不信你不动心。”金晗的语气终于恢复到了卿云记忆中的样子。
　　“想要变强有很多种办法。”卿云无奈，金晗口中修行水系功法的强族不就是龙族嘛。
　　“据我所知，五花海数万年来对你不闻不问。”
　　卿云想翻白眼了，就知道这个老头调查过自己。“但卿云仍旧是白龙之身，不敢背弃父亲的生育之恩。”
　　金晗此时倒是对卿云刮目相看了，小小年纪道心竟然如此坚定。金晗毕竟做了数万年的凤族族长，当即就转了话题：“你若为凤族客卿，凤族境内来去自如，未来与道侣长居于此亦可。”
　　卿云实在是想不明白了：“族长，您手握雪吟前辈的冰晶，想要找一个仙力卓绝的水系修行者做凤族客卿轻而易举。”何必揪着我不放，但这句卿云没敢说出口。
　　“你若立誓为我凤族客卿，我便告诉你缘由。”金晗无视卿云的好奇。
　　“恕晚辈——”卿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金晗打断了。
　　“凤族不似龙族霸道，凤族的客卿无需加入凤族，拜入凤族门下。”金晗幽幽说到。
　　“那需要如何？”卿云咬牙，这金晗绝对是故意的。
　　“凤族客卿本就是尊号，可指点凤族晚辈功法，也可特为凤族完成某件事，或单纯授予于凤族有恩德之人表示谢意。”
　　“没有其他要求？”
　　“不可于我凤族为敌，不可对我凤族不利。”
　　“若违背了呢？”
　　“为天道所弃，凤族亦弃之。”
　　卿云沉默了，凤族还真的是清高。这要换成龙族，那可是叛族之罪，是要追杀或受刑的。
　　看到卿云依然沉默，金晗感觉凤族的尊严遭到了怠慢和冒犯，一股火自心头而起：“你如此心系那小子，将来总是要嫁入凤族的！凤族客卿何其尊荣，你竟然还犹豫不绝！”
　　饶是卿云脸皮厚，但也毕竟年龄尚小，登时便脸红了。她心中腹诽，那是你不知道芷阳是打算与我去蓬莱的，打算住到镜湖的，他可没说要我住到南明来。
　　卿云抬头：“族长，这冰晶怕是炼化不易吧？”

　　金晗被卿云突然的提问弄得愣住了，他回过神来生气道：“你且说你愿不愿意做我凤族客卿，若不愿你可现在就走！”
　　卿云思量了一下，除了芷阳的这层关系外，这件事本身对自己有益无害，虽然金晗的神色说明炼化绝对不易，但今后能不畏惧火确实有极大的吸引力。
　　“我立誓就可以吗？”
　　“嗯。”
　　“天道在上，卿云愿为凤族客卿，今后愿将雪吟前辈所授转授于雪凰后辈。若凤族不倒行逆施、不伤害我的亲人朋友，我绝不与凤族为敌、不对凤族不利！”随着卿云的话音落下，誓言已成。
　　金晗神色总算好转，缓缓的喝了一盏茶后，对卿云说到：“若不是你已修得净化之力，这等好事还轮不到你。”
　　卿云疑惑的看向金晗，卿云的疑惑显然愉悦了金晗的情绪。
　　“你既然已为凤族客卿，便坐下听吧。万物相生相克乃是天道，雪凰一族的冰系功法怎能没有相克之物。”
　　卿云心中一凛，难道是魔气和怨气？
　　“雪凰一族无惧洪荒内人人变色的涅槃之火，却也需要依附凤族的涅槃之火。因为雪凰族的冰系功法最怕的就是世间的不洁之物，而凤族的涅槃之火可焚尽一切污浊。”
　　“雪吟愿意让你帮助传承雪凰一族的功法，也是看重你身负净化之力，至净至纯可以托付。当年三族纷争让洪荒陷入浩劫，也因此被天道所弃，日后雪凰一脉是否会有血脉新生尚未可知，雪吟是不希望雪凰一脉的功法就此湮没才选择了你。”
　　“你既有冰系功法的根底，又身负净化之力不惧不洁之物，且与那小子情深意笃，算是对凤族有情。未来即使没有凤族的涅槃之火守护，你也可以安然无恙的将功法传承延续下去。”金晗说完，往常傲慢的脸上一片萧索之意，当年盛极一时的凤族如今却要日日担忧灭族的问题。

　　“那亦可择冰系功法的修行者拜入凤族门下，再修炼雪凰一族的功法。族长为何钟意于我？”卿云依旧不解，将功法带出来时没有选择，如今金晗却似乎要薅着自己不放。
　　“雪凰一脉的涅槃比寻常的凤凰多一重。新生的雪凰不是自炎虚烬而生，而是从北荒的万年冰川下破冰而出，然后飞跃整个洪荒大地，再入炎虚烬涅槃。”金晗一边说一边观察卿云的反应。“雪凰之所以是凤族，是因为他们的体内亦有涅槃之火，只不过被冰晶炼化了而已。”
　　卿云感觉自己的认知坍塌了：“冰可以炼化火？”
　　“至寒、至净、至纯便可以。”金晗生怕卿云不信，说完又加了佐证：“所以雪凰一脉人数一直稀少，但阖族心性至纯至真。”
　　这个卿云倒是知道，雪凰一族在凤族鼎盛时期据记载也只有不到十只凤凰，且常年低调的生活在冰雪皑皑的北荒，不涉纷争，不理世事。
　　“那我要先去北荒的万年冰川底下走一趟？”卿云疑惑。
　　“雪吟以元神凝聚的冰晶，远胜万年冰川。”金晗看到卿云没有退却稍稍放下心，“你与雪吟的冰晶融合后会被寒冰包裹，待你破冰而出时我会用本元真火助你涅槃，你届时千万不能防御我的本元真火，而是要主动吸收并炼化。”
　　卿云听完想拔腿就跑，“族长，您觉得两轮下来我还能活着吗？”
　　“凤族立族以来，雪凰族仅有二十余人。”
　　“那我为何要自寻死路呢？我继续修行我的水系功法不好吗？”
　　“向死而生，才能勘破生死。”金晗悠悠道：“你若此时退却，必将于道心有碍，此生难登大道了。”
　　卿云瞬间想浇眼前这个老头一脸水，他分明是步步为营，故意将卿云诱导至此：“你为何不一早说明这些？故意将我引诱至此？”
　　金晗却起身对卿云行礼致歉：“我不知你为何身为龙族，却未被天道所弃。甚至还因引水归海、行云布雨积赞了不少功德。我确实是故意引诱你至此，你尽可以怨恨我，谴责我。但我凤族如今族运殆尽，我确实想要让你与凤族绑定，延缓凤族灭族的脚步。”
　　竟然还可以这样？卿云疑惑道：“芷阳不是在修行寂灭之道吗？您不信他能成功？”
　　“他之所以要修行寂灭之道也是因为你吧？因此，我更要将你与凤族绑定了。”金晗毫无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