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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遇见与拯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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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如果把我脑海里,有关于你的所有记忆,全清除掉。再把你放到我面前,我想我还是会像17岁那年的夏天那样,望着你的眼睛就像一汪湖水在微风阳光下波动。。我想不管再重来多少次,不管从哪里开始,结局都是一样。
可17岁的我并没有想到,高中3年过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这段时光目前有整整7年那么长。分开后,我们一开始是通电话联系,后来慢慢变成文字联系,聊天工具也从□□换到了微信。再之后,我们便很久都不聊,但一聊还会聊很久。
那时候我们聊感情,聊的是我们两个的。现在我们也是聊感情,聊的是各自的。直到你那天跟我发消息,从你的字里行间,我才意识到,我似乎还停在原地,你已经长大了。
你:最近看你的空间动态感觉你太多愁善感了。每天情啊爱啊的。
我:空间没有几个人看,就记录一下心情而已。(我纳闷,我并没有见到你访问过我的空间。)
你:自从你回家之后,感觉你有点矫情。
我:我觉得还好啊,最起码活的真实。
你:前几天我和我妈说起你,我妈问你现在在干嘛,我如实说了,我妈当时就很疑惑,说你读的本科,为什么要回家。哦,当然她没有恶意。只是觉得男孩应该在外面在闯荡一下。
我:因为我的家庭情况啊,我必须回家。
你:对,所以我和她说,每个人的状况不一样。
我:你还会替我圆场。
你:因为我妈对你的印象很好。
我:开心。
你:你说你活的真实,就有点悖论,你明明是想要隐藏自己。你学一下李锦坤为了能够过上好日子,爱情是交易的工具。
(李锦坤可以说是情敌。高中时这是我最不敢听到的名字。)
我:喔呵,怎么个交易?傍了个富婆。
你:是的。
你:他的每一段感情,都为了解决当下的困境。前几天在星巴克见到他了,没什么变化。
我:爱情这东西,也就那么一回事。
你:要不是我同学打电话和我说,我都快忘了有这个人了。
我觉得你是骗人的,你忘不掉他,只能说你是放下了,但是你想用他揭我的伤疤。恋爱的时候,我们时常喜欢给对方造成伤痕来证明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存在。他的伤痛,是你的战利品。对方越难过,你就越快乐。
你:不是这样的
你:你不能这样想
你:我没有说教的意思,但是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相互喜欢是基础,剩下的就是双方的物质条件来维持了。
你: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人
你:过度怀念之前的人,没有意义。
我不想再从物质这个词谈下去。毕竟涉及的层面太复杂。
我:我怀念的不是喜欢的人,是大学同学。
你:我觉得没什么可想得,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也就是某日重聚的时候,还能和当初的气氛一样就行。
我:我还想我的辰哥哥。
(韩雨辰是大学时玩的比较好的隔壁专业的男孩。我知道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但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你:?????
我:我下班了啊。
你:嗯
我:有空聊。
的确过去这么久了,再从你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没有了当时那种疼痛从心脏喷涌而出的痛觉。时间悄无声息的治愈某些伤口,也毫不留情的留下遗憾。
还清清楚楚记得升高中前一天要返校的时的心情,不悦。我躺在沙发上,把脚搭在被屋檐打散的下午阳光中,紧紧闭着眼睛。我觉得那时候的我眉头是微蹙的。我满脑子幻想的都是,高宿舍中嘈杂,凌乱的场景。脏内裤,臭袜子一同堆在洗脸盆里。满屋的臭脚丫味道。
“文景,文景,快点的,收拾好东西了吗?忒能磨,快点的,班车来了啊。”妈妈的语气很急促,本就心烦,现在徒增意乱。
“知道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房子着火了,这么慌张。”
“这孩子,辛辛苦苦帮你等车,你不领情。”
“没有啊。”语气依然不友好,我走上班车,在靠近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
“钱,省着点花,不够用了,再跟家里打电话。”
妈妈的这句话在我的耳朵里经过加工变成了这个样子“钱省着花,能不跟家里要就别要啊。”毕竟那时候家里的情况很艰苦。妈妈在家里坐着小买卖,每天起早贪黑的。赚的钱勉强糊口。妈妈连一顿完整的饭都没吃过。刚吃一口饭,就有小孩来买东西了。妈妈只好放下碗筷就出去。5毛钱的交易有时要耗时10多分钟。20多年来,妈妈一直这样,以至于现在养成站着吃饭的习惯。每次我都说她,你吃饭能不能老实点,坐下来老老实实的吃饭。我强硬的语气下隐藏更多的是心疼。
“知道了啊!”
“这孩子!”
班车缓缓开动,倒车镜里的妈妈站在原地越变越小。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和母亲的分别“盛宴”再那次离开正式拉开帷幕。高中一个月回家一次,大学半年回一次家,毕业后工作,即使在本市也是过年才回家一次。如果人的寿命按100年计算,那以后见面的机会大概就能估算出还有多少次了。
到了学校的第二天,我才知道,世界上还有“想家”这种奇怪的情愫。尤其是每次一个人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葱油饼往肚子里咽,眼泪从眼眶里出。突然就开始怀念妈妈帮自己盛饭,夹菜。怀念吃完饭筷碗一放就出去撒欢,不用在这排着队等着刷自己沾满油和饭粒的不锈钢饭盆。这陌生的环境让我措手不及。对高中生活的激情就感觉在那一刻彻底分崩离析了,还没开始,就看不到前面的任何光亮。走出食堂,就奔向了公共电话厅。那时候我必须要听到妈妈的声音,再听不到就感觉自己会死掉。电话接通了,我在电话这头哭,妈妈在电话那头哭,听到妈妈的哽咽声,我开始泣不成声。
那时候才意识到妈妈就是自己的太阳,是自己的氧气。大学毕业工作后,却开始怕接到妈妈的电话。妈妈的每通电话除了催婚就是催婚。妈妈时常抱怨不跟她通电话。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了妈妈不在身边的生活,想念变成挂念。我想时间并没有把我们变坚强,而是把我们搞麻木了。成年人的世界里不能有眼泪。
回到教室的时候,我的眼睛还是红肿的。讲台上的班主任开始给大家发学生卡。我坐在教师的中间,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同学,然后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他。正和自己的同桌小声说笑,短发,看起来很清爽。当我意识到我眼神在他身上不合时宜停留太长时间的时候,他看向了我。这个场景让我恍惚似乎发生过一样。世间没有比这一瞬间的沉默更美好的了。
老师喊到“王子夜”时,我心里的弦被拨片拨动了一下。那时候我就在想,谁的名字这么好听。这一定是他的名字。果然,他站了起来,朝讲台走去。他选了一条并不是很方便的路。在经过我时,我的胳膊肘触碰了他修长超过桌子高度的腿。我不由的红了脸。
和他第一次谈话是在食堂。我一个人吃饭,他也一个人吃饭。他看到我时,拿着他干饭的家伙就朝我走来。他在我斜对面坐下来说了句,你也是3班的吧。我说是的。在之后他每天都坐在我对面吃饭。食堂的饭也开始变得香甜。也变得不再那么想妈妈。那是一段奢侈的时光。阳光从岩壁的裂缝中照进来。
现在的我们,约一顿饭约了好几年也没有约上。
回宿舍时,他总是带我绕远道。每次都要经过一层的体育生宿舍,从侧面那个几乎没人经过的楼道上去。每次经过体育生的宿舍,一股汗水混着青春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穿着一条内裤到处乱跑的小伙随处可见。夏天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不穿任何衣服裸睡的。我对绕远道回宿舍的这件事也乐此不疲。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竟然在楼道里做出亲吻我的脸颊的假动作。我硬着嘴说,你真恶心。他笑得异常开心。
熄灯后,宿管大爷查完寝,我俩约好去宿舍楼的天台吹风。
“你为什么叫子夜啊!”沐浴着星光,我在宿舍楼顶层的天台的栏杆旁问他,顺手把一瓶果汁递给了他。
“子夜啊,是一个时辰,午夜的意思,我出生在那时刻。”他看到果汁时,感觉有一丝光亮在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秋天的夜风略带着凉意包裹着我们的身体。咕咚咕咚几口橘子气泡水下肚,不禁“啊”了一声,看着天边的星辰和身边的他,这肯定算作我生命中的一种美好。在此刻,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话,却觉得惬意。
回去的时候,我们要经过一层无人居住的宿舍。关于这层宿舍有很多传闻。在黑漆漆的楼道里,我不禁好奇的从宿舍门的玻璃往里面望去。和其他宿舍没什么区别嘛,也有上下床。在这时他吼了一下,故意吓我。刚好看到宿舍窗外有大片树叶飘过。我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往我怀里拽。他顺势把我抱住。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不经意,再之后我们就接吻了。怎么说呢就是很奇妙的感觉。毕竟是我生平第一次接吻。像是飘到云朵之上,沦陷!沦陷的感觉。他的呼吸扫过我的鼻孔,有一种特殊的味道,那种味道不是闻出来而是感觉出来的。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我想那应该就是迷恋的味道。我只想说并不是和每个人接吻都能感受到那种味道的。
我们接吻接了很长时间,可能是彼此都很享受那种奇怪的感觉,也可能是彼此都傻掉了,最后终止于一声“我靠”。有一个人从我们身边经过。对刷新他世界观这件事,我深感抱歉。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他也不知道我是谁。以后的他也会慢慢明白这个世界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可思议的。这只是开端。
我俩落荒而逃,接吻的理由没时间解释。到后来也一直没有解释。那一晚,懵懂且刺激,历久弥新的印记残忍的刻在了我的生命线上。之所以说残忍,是因为我们都明白一个物理道理。物质守恒定律。一个人能给你多少快乐,就能给你多少痛苦。
他和我是同桌。自习课,我当时正在演算一道很难解的物理题。他想让我帮他讲一道数学题,然后就一直拽我的衣服,一直拽。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我必须立刻马上给他讲,不讲就不行。我头都没转过去,直接说了句,不会。他随即转过头,把数学课本重重摔在的桌子上。他生气了,整个晚自习都没有跟我讲话。晚自习结束铃一想起,他迅速起身,径直就朝门口走去。他用异于平常的动作力度再告诉我,你惹我生气了。
无奈,我也只能一个人回宿舍。我显然也是不习惯一个人。回宿舍的路上,我感觉从我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都在看我,议论我,你看那个人,自己一个人走,一定是人缘不好吧,连个朋友都没有。抑郁的心情顿时使我口干舌燥。在经过一层体育生的宿舍时,又遇到了班上的体育生赵文哲。他光着膀子,拿着洗漱用品和换下来的脏袜子往水房那边走。看到我他便问我,今天怎么没和王子夜一起啊。我硬生生的在脸上挤出笑容回应道,他今天先回去了。在经过我时赵文哲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心想,他一定看出来我和王子夜吵架了。
在水房碰见了子夜,他看到我后,随即把目光转移,在经过我时头抬的很高,步伐加快。其实在此时我只要和他闹一下开个玩笑,这事就过去了,可我就是没有,就偏偏对他做不出来。
多年后,我了解到。第一次见面就跟你落落大方的人往往不喜欢你。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我们往往扭捏,并且不愿意去原谅他曾犯下的小错误。
在第二天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我自己一个人吃早餐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新的伙伴。他就像是太阳花,无论在哪里在什么地方都能生长的很旺盛。如果在这样下去,我恐怕就再也不能和他一起吃饭了吧。想到这我就慌了。心底里好不容易逐渐起来的倔强被彻底干碎。我想和他道歉,但是当面说,我仍是说不出口。无奈之下,我只好用好看的纸给他写了纸条。
“昨天是我态度不好了,抱歉了。”
我感觉那一刻,我用了我毕生攒下来的所有勇气才把纸条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我用余光看到他打开了纸条时,心脏砰砰的跳。随后他把一个纸条也放在了我的桌子上。当我读完纸条时,转过头发现他在看着我笑。那微笑,如阳光,带着温度,驱散了郁结在我心里的雾。
“没关系的,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文理分班后,我们就一直靠纸条联系。我把这些纸条装进一个盒子里面,有厚厚一叠。上大学时候,我带着,毕业工作后,在外地租房时,我也带着。我们抓不住时光,只能留住在那特定时光里留下的物件。每次打开这些纸条,高中时的那些点点滴滴就跃然纸上。我就自豪的感觉到,我已经把青春捉住,装在了盒子里。
课间,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和他一起吃早饭的那个同学,也是他的舍友,跟他讲了,中午不和他一起吃饭了。我注意到他跟那个同学讲话时,挺难为情的。
他又开始喜欢在课间的时候的坐在我的腿上和别人聊天。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说,班里的长得很壮一女生叫张苗苗,也是我初中同学。她一看到这场景,就说,子夜,来坐姐姐腿上,姐姐腿上有肉,不硌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