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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反常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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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开始准备了,这将是一个独特的惊喜。
凌晨四五点,是个无光却有明亮的早晨,伴着潮湿且孤寂的风狂奔过逊德伽·尼克的脸,他的脸色顿时低沉下来,他低声咒骂道:“啊!这该死的风!”
他抬手抹了把脸,昏暗的光线下看得出他的手很脏,就像去矿地里挖了煤似的。
好吧!他手里有支烟,不过可惜的是他需要再点一下火,该死的风把烟渣撒了他一脸,他咬着烟狠狠点了一下火,暴躁的吸了起来,如果不是那位“贵客”要离开,他才不会这么早就爬出来!
基地的六七公里外停靠着一架私人飞机,通体灰黑,一般这种东西是不会出现在这荒芜的地方,除非有什么特殊事由才会出现,但肯定都不是这一架——里D-r5。
全球仅此一架的私人飞机,七年前才正式出台,据说是K·R领导人送给他唯一的继承人的礼物,但不知怎么一直空闲着。
到目前看来,里D-r5大概是首次亮相,因为那个人从未在正式场合中公布它的存在——所以它一直处于休眠状态。
现在可能是它真正的主人出现了,那个消失了七年之久的K·R继承人——德瑞·奥里。
风声摇晃,里D-r5的螺旋浆转动,正前方,柯普斯抱着江瑞悄悄说了些什么,风勾起了他们的头发,慢慢地凌乱地缠绕在一起,就像一种牢不可破的束缚捆住了他们。
逊德伽·尼克站在柯普斯旁五步远,风声太大,大得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这个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需要把江瑞这个Y国人送走就行,剩下的不归他管,他也不想管,他知道有些东西心里明白就行了,没必要非要说出来。
他和柯普斯·奥里之间只有交易——家族与家族的交易。
噢!差点忘了,好像还有Y国的那几个老顽固。
突然,一道毫无感情的视线贯穿了他——柯普斯·奥里。
那个男人在盯着他。
逊德伽含着烟看去,咧嘴哼笑着吐掉烟,抬脚把烟头踢到身后,碾烂,以贵族的礼仪送别。
对,他代表的只是家族,不是个人。
所以,他不会告诉柯普斯,正如柯普斯不会告诉他一样。
毕竟,他是个可怕的男人,连各个国家高级政员都要惧惮三分的人。
那道视线消失了,在尼克抬头的那一刻。
风搅动着,掀开了江瑞胸前的衣服,一个冰冷刺骨的手铐拷住了他的手。
风沙拨开了他的眼,熟悉的笑在眼前缓缓绽开,看见了。
江瑞脸上没什么情绪,可能睡觉真的可以缓解焦虑吧,不过他现在并不想说任何话,也不想笑。
翻开的眼又闭上,他不想看见柯普斯,却又不得不看见,尽管这漫长而煎熬。
似乎一时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轻轻的,风声吞没了一切。
逊德伽·尼克。
呵,假的。
那个人应该叫尼克逊·伽尔伽德。
那个把教养咬碎了的家族——伽尔伽德。他们没有什么所谓的教养,这种根本不存在,他们骨子里只剩下那么屈指可数的贪欲而已。
那是独属于一匹荒狼的野心。
柯普斯也一样。
不过他是一只蟒蛇,一种冷血到极致的猎杀者。
虽然两个人都猎杀者,但蛇终究会吞掉狼,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的那种。
当然,江瑞自己也是一匹狼,但在柯普斯眼中却是可能只是一匹刚刚才学会走路学会独立捕食的幼崽而已。
连蛇的眼珠子都咬不到,更别说打蛇打七寸了。
……
风很大很大,混淆着男人的话闯入他的耳中,温柔得令人生冷:“还想再看看吗?瑞。”
江瑞:“……”
看什么?不过是A·J的临时训练的基地而已,还有什么可值得看的?
……尼克逊·伽德尔德吗?如果说他想去和尼克逊道个别,柯普斯会同意吗?
答案可想而知,肯定不会。
所以这一切设什么意义。
双手拖着手铐“咣咣”的声音,江瑞把手往绒白大衣里缩着,头小幅度地扭了一下,整个人蜷在柯普斯的怀里,听着对方低沉沉的心跳声,红晕悄悄的爬上了耳梢。
他再怎么也不敢骗自己,风大了的确很冷,但是却也有那么丁点儿暖和。
“不看了?那走吧,毕竟娅卡琳还在等着你。”
娅卡琳。
江瑞顿时拉下脸,对这个名字异常反感,反感得只是听到她的名字就想吐,下意识狠狠揪住了柯普斯腰边的那层皮。
“嘶!”腰间一痛,柯普斯倒吸了一口冷气,抬手按了几下江瑞的脑袋让他老实点。
双手暴露在衣外,手背迎着冷风,簌簌地借着缝隙而过。江瑞赶紧又缩回了手,窝在白绒中捂着,不那么冷时抬头瞪了柯普斯一眼。
想着怪不对劲的,这一切都好假,仿佛是梦。
梦醒了就什么都变了。
但这虚假的片刻令江瑞忘了反抗,由着柯普斯抱着他上了飞机,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的确。
内心深处隐约的激动告诉他自己,他很希望柯普斯来接他回家。
就像 11岁之前那样,可以肆无忌惮地投入柯普斯的怀抱;可以随时把冰冷的枪口对着他,可以什么都不顾忌地抢对方手里的咖啡喝掉;甚至就算他把那座几千万平方千米的K·R总部炸成平地,柯普斯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似乎十一岁之前,一切都很和谐。
但是现在回不去了,无论怎样都回不去了。
自从他七年前离开就知道后果。
就像现在,他被柯普斯抱在怀里,裹着白色长绒大衣。
这一幕跟初见时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副手铐,多了几分疏离。
谁TMD回个家还要戴手铐啊!
怕是就只有他了。
不禁的,他的眼角又红了,一眨一眨地渗着泪痕,眼角被泪水浸得又肿又痛。一只手扯着另一只手捂住了眼睛,疼得发酸。
心里莫名的委屈极了。
他怕柯普斯,
他怕柯普斯……
他对柯普斯只有父子甚至于是哥哥的感情,没有别的。
但他知道,柯普斯是怎样的。
可他不想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不想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暧昧不明。
所以当现实摆在面前时,他想到的就只有一味的逃避。
逃得远远的。
他渴望的是柯普斯的温柔,那种独属于他自己的温柔。
而不是那个对他实施简单粗暴的强制手段的柯普斯。
他是不喜欢的。
他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