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不言》汀十

4、借走双眼

　　怪物狂笑着，看起来很猖狂。
　　而凌落落在那一刻竟然不怕了。

　　凌落落耐心道：“你醒醒，别被它再控制了。”
　　但他依旧被怪物控制着，面目狰狞。
　　一点也不像她之前见的那个笑起来很温柔的样子。

　　怪物看向众人道：“今日，你们都走不了了。”
　　那些人似乎觉得这是一句无足轻重的话一样。
　　依旧不搭理沉默着。

　　那个很冷酷的人坐在桌子边，又从桌子底下拿上来了一个煤油灯。
　　打开打火机，将煤油灯点燃。
　　房间内更亮了一些。

　　他突然开口对凌落落说：“你拿这煤油灯去，烧了他。”
　　“不行。”凌落落立马反驳道，“若是烧了，那他不是也会被烧死。”
　　“你还顾得了他？”他突然冷笑一声，“你看好了，他现在可是怪物。”
　　“他不是。”凌落落着急道，“他只是被怪物附身了。”
　　这也不是他想的，他也是受害者。
　　“行，既然你如此说，那就算了，反正你是出不去了。”说完他将煤油灯又收了回去。
　　却没有吹灭煤油灯，而是任由煤油灯亮着。

　　凌落落回头望了望那个怪物，脑海里想的都是他温柔地对她笑的时候。
　　他明明那样温柔，明明那样好的人，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境遇。
　　而那些人还要她烧了他。
　　这些，凌落落根本无法做到。

　　凌落落坚定的说：“那我就不出去了。”
　　她想留在这里，她想再多想想办法。
　　或许有一天她能想到两全的办法，既能将怪物赶出去，也能让他重新回来。
　　只要没到最后一步，凌落落都想再试一试。
　　她望着那怪物，发现那怪物竟然蜷缩起来，他看起来似乎很怕煤油灯里面的火光。
　　没敢靠近煤油灯照亮的地方。

　　那个冷酷的人听完凌落落刚才的那番话，彻底笑了。
　　他说：“真是好笑，你不会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吧？”
　　凌落落转过身望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他还是在笑，问凌落落：“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他有什么让我怀疑的？”凌落落觉得他说话莫名其妙的。

　　他指了指凌落落的眼睛说：“你知道他在带你出去的时候为什么让你闭上眼睛吗？”
　　“为什么？”凌落落也突然很想知道，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那人带着她从商场里面出去的时候让她闭着眼走出去，于是又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无所不知。”他很高傲的说完这句话。

　　凌落落小声嘀咕着吐槽了他几句，真是傲气自信的很。
　　他听见她小声嘀咕的话了，就说：“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
　　凌落落也确实很想知道他究竟是谁，这么冷酷还高傲自信的很。

　　“那你说，你是谁？”
　　“我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许多年，我叫闫牧。”闫牧又说，“这里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
　　“你真什么都知道？”凌落落有些质疑。
　　“当然，我还知道你叫凌落落，是被他从商场带出去的。”
　　凌落落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好像她这么久以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姓名。

　　“你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过……”闫牧停了一下，故意留了点神秘，“既然你已经来了，想出去就听我的办法。”
　　“你那个办法我做不到，而且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凌落落开口。
　　“我不是说了吗，拿那个煤油灯去烧了他不就好了。”
　　“可是……”凌落落是下不了那个手的。
　　闫牧见她如此，猜到她肯定在犹豫。

　　于是他突然又严肃起来对凌落落说：“其实你的眼早就被他借走了。”
　　“什么意思？”她更懵了，摸摸她的双眼，明明还在啊。
　　凌落落放下手，一脸的不屑道：“什么借不借的？你别乱讲。”
　　“我没有乱讲。”闫牧说这句话时，似乎很肯定。
　　这倒让凌落落有些害怕。

　　凌落落说：“可是我明明还是看得见这里的人，也看得见煤油灯亮光，也能看见这屋子，不是吗？”
　　“若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呢？”闫牧面色依旧严肃，令她更加害怕。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虚幻的？那你们也不存在吗？”
　　“我们当然存在，只是与你看到的模样不一样。”闫牧说完停了一下继续道，“而我看到的是，你的双眼已经没了。”
　　“没了……”凌落落喃喃的说了一遍。
　　想抬手去她的眼，那一刻似乎她真的失去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了。
　　凌落落问他：“你说的借眼睛是怎么回事？”

　　闫牧像是对这件事见怪不怪了，他道：“就是说，他，也就是那个怪物是没有眼睛的人，他让你们闭眼再带你们从那个门出去，就是将你们的双眼借走了。”
　　说好听点是借走，说难听点就是直接拿走了。

　　凌落落愣在原地。
　　看到那个哆嗦在墙角的怪物，它的眼望着那煤油灯。

　　凌落落问：“他为什么要借走我们这些人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
　　凌落落奇怪的问闫牧：“你之前不是说你无所不知吗？”
　　闫牧似乎有些尴尬，轻轻咳了一声，解释道：“那你就当做那个怪物本身眼睛就不好吧。”
　　所以它才要借用这种办法获得人类的眼睛。

　　凌落落又问：“既然如此，那它早就借走了我的眼睛，为什么还要继续附身在他身上？为什么我还会来到这里？”
　　闫牧意有所指的说：“因为……有人在那期间睁开过眼睛。”

　　凌落落瞬间想到。
　　对了，她那个时候是睁开过眼睛一次的。
　　“所以，你明白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了吗？”闫牧说完又提出，“你想要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灭了那怪物。”

　　凌落落知道他说的灭了怪物的方法就是连同那个人一起灭掉。
　　可她真的要如此做吗？
　　凌落落一下子被太多信息冲击，分不清什么真假。
　　貌似这件事情与她自己也有着一些关联。

　　“行，你心善。”闫牧似乎对凌落落很无语，“那你就继续留这里，反正出不去的又不是我们。”
　　凌落落还想说些什么，那怪物，不对，他好像又恢复了一些神志。

　　他强撑着对凌落落说：“听他的，直接用那个火来对付我。”
　　说完后他似乎又成了怪物。
　　怪物突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它对着凌落落说：“别拿煤油灯对付我。”

　　凌落落更加懵了。

　　闫牧坐回了之前的位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懒散的坐在沙发上，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