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结局你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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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达明极城的时候，整个城市都已陷入了一片火海。百姓们还来不及惊呼，有生命是的火龙便从一栋栋建筑物中窜出，咆哮着吞噬生命。来自纯、湛、泽、沧四国的军士以及镜冥的“天骑兵”正疯狂的掠夺着这个霜雪之国的一切——珍宝，钱财，美女……街道上蔓延着血与火的气息，这里早已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祥和宁静的城市，战争把他狠狠的咀嚼，吞咽，连骨头都没有留下。
三卫七军呢？小织不在了，不是还有妖孽？他们干什么去了？
溯时紧紧拉着我的手，带着我穿梭于哭号的百姓与行尸走肉般的军士之间。离开前溯时将他那无比鲜艳的浅绿色长发染成了深邃的黑色，与黑夜融为一体。
顺着堆满死尸的大街向前，浅明宫倒塌的外墙映入我的眼帘。宽广的广场上竖立着二十根旗杆，其中有十九根都悬挂了不知是谁的首级。侵略军像是没看到我们般机械的前行进入安静的宫殿，夜空也被这一切染的血红。腥臭的风吹过，九颗首级孤零零的随风摆动。其中一颗转了一圈之后刚好面向我，我眯着眼睛望去，顿时惊恐到连一个音节也说不出……
小织的面上犹带着一丝安详微笑，嘴角挂着凝固的殷红。一双水蓝色的眼儿再也不会带着玩笑般的意味说“吐槽你妹！”……
是了。左右三卫七军，二十位将军。照这个顺序，右释妖卫那将军的首级还没有被悬挂在此。
只有李寒锦还活着吗……这倒也是，他是挽澄的挚爱。如果不出问题，他完全可以跟着挽澄从什么皇家密道中逃离。只可惜他易容成了溯时，此刻恐怕也早已被放干了全身血液，用来维持镜冥的力量。
溯时握紧了我的手。很痛，我却不想放手。
这片大陆是多么美啊，如今竟也被战争毁了。
溯时的右手，握紧了剑柄。
“我可爱的王弟，你果然还是来了。”来人从猩红色的废墟中钻出，随意地走到了我们的面前，轻浮的俯下身，游戏般的挑了一下溯时的下巴。溯时的牙咬的直响，双手却像被缚住了，一动不动。
“荷、溯、韶。”终于，从溯时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了三个字。
“小锦也真是蠢得可以，居然想到用这种方法来帮你逃走……不过既然他那么想帮你死，我就成全他，让他好好的享受一番全身血液被慢慢注入祭坛的感觉。”溯韶的脸上竟然洋溢着兴奋，就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看到别人上当之后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但是啊……他那么下贱的血液是没办法支撑镜冥的呀，所以，你还是得死。至于这位裴公子……我倒是可以帮个忙，把他送回他的年代。”
“……麻烦你了。”溯时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冥疯狂的执政官，半晌，只吐出这一句话。他依旧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永生永世不会放开。我看着嗤笑的溯韶，忽然很想拔出霞斩，狠狠向这个混蛋头上斩去。
可惜，这一次的我只是个卑微的人类。
什么也做不到。
我们站在距离明极不远的山上，远远地望着这座被火吞没的都城。雨水肆虐着浇灭一些无力的火焰，却令那些巨大的火龙更加猖狂。溯时的双手被闪着血光的绳子束缚，印下一道道鲜红的痕迹。此刻他正默不作声的倚着一棵树闭目养神。明早，一切都将化为尘埃了。不论是岚国那宏伟的宫城，还是溯时，还是我。
我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如既往的温暖。
溯韶走近了我们，嬉笑着凑到溯时耳边：“遗言？”
“滚。”
“荷溯时，你真可怜。”
“我让你滚。”
“你看啊……”执政官用极小的声音在溯时耳边呢喃着，“你保护不了自己的朋友，师兄弟，连自己的爱人也保护不了……”
“你真是个废物，可怜虫！”荷溯韶冷笑着站起身，“裴朙辰，快点好好享受吧！明天一早，一切都没了。”
……
“……你才是废物。”
不知怎的，我像是被什么附身似的，不自觉的开了口。
“你荷溯韶，才是可怜虫。”我的眼睛忽然不受大脑控制，直直的盯着荷溯韶瞪得大大的双眼。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双眼睛中满溢的怒火，却丝毫不像退缩。是了，我是人类，没有尊贵的身份，没有强大的力量。可是平民又如何？我们能做到的事情，不比你们这些贵族少！
“你迫害兄弟，不就是为了坐稳你那个来路不明的不稳的皇位？你联合地面国家灭掉岚国，不就是害怕岚国人准备完毕攻打镜冥你吃不消？你怨恨挽澄，不就是因为挽澄否定乐你们这些自命为神的东西指定的规则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那什么狗屁神的尊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你不也是个人！”
“闭嘴！闭嘴！”荷溯韶被我说的火冒三丈，他像是发狂了向我直冲了过来。不知怎的，我脚底一用力，竟轻而易举的避过了他的攻击。我吃惊大看了看自己脚下，接着，继续说。
“哦，对了，夏神溯韶，你所做的只是为了把承光拉下马，之后自己成为主神，可是然后呢？你成为主神之后又要做什么？你连自己的目的都不知道，你才是真真正正的可怜虫！”我终于把积压在心底的话大声的喊出来，山谷间回响着“可怜虫”三个字，荷溯韶震得捂住了耳朵，一把抓住溯时的衣领，信手便将空间撕出了一道黑色的裂缝，接着作势要跳，却被我抓住了衣角——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们三个扭打着到达了裂缝的另一端——镜冥的祭坛。此刻的我，早已是直喘粗气，却又立刻扑上去和溯韶打作一团，只差上嘴狠狠咬他一口了。溯韶的双手被我按住什么术法都使不出来。眼见得他的瞳孔颜色有变，我知道他八成是又练了什么神奇的东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双手指狠狠地捅进他的眼球！霎时人类□□的温暖包裹了我的手，溯韶嘶吼着，仿佛一切人类应有的特征都已离他而去：“来人！祭司！快行祭礼！”
几名大汉围了上来，其中一人扶起溯韶，怨毒的目光抽打在我和溯时的脸上，逼得我们后退了一步。
我可没那么容易输！
我正要扑上去再打一场，却听到溯时在我耳边低声说：“没用的……这些人都精通近身肉搏，你我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难道我们干掉了变态，还要死在这里！？”
溯时笑了。依旧是戏谑，无邪，却仿佛暗藏了一丝悲凉。
“你……你怎么啦……”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我甚至都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溯时还在笑，这一次，我看到他的双手从绳子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带着伤痕的手再度紧紧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我顿时觉得身上的伤口传来的痛楚全部消失了。我惊讶地盯着溯时，他回报我令人安心的微笑，指了指我胸前的那个玉佩：
“好好保存，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还能再见面。”
……什么意思？“还能”？
我还来不及细细思考，四周的彪形大汉们就如同饿了一星期的狼见到一块肉，向我们猛扑了过来。溯时目光一凛，拉着我便从身后两名大汉腿间的缝隙中蹿出了包围圈，接着一路狂奔到一处悬崖。我这才发现，镜冥四周早已沉没了，所剩下的也不过是这小小的都城。镜冥的都城在来自下方的战争的热浪中发出阵阵战栗，我知道，如果不及时行祭，这座城也会从云端摔落，碎成一片片的，掉入无底的深湛海洋。
大汉们追过来了，我们无路可退。我能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在打战，刚刚荷溯韶的扭打似乎用光了我全身的勇气。一块小小的石头慌乱间被我踢落，我连石头掉入大海的水声都听不到……
……
溯时看着我，一滴眼泪从他眼眶中慢慢的滚落：“朙辰，把我忘了吧。如果还能再见面，我们再重新认识，好吗？”
“朙辰，我爱你。”
“裴朙辰，属于现在的，名为荷溯时的山神之染，永远爱你。”
说罢，溯时干燥的唇紧紧贴上了我的双唇。
他的双臂环住我，拥抱。
风在我耳边呼啸着，坠落的感觉其实很美好。好像是在飞，好像脱离了一切的束缚，我身边，只剩下那一只狐狸精。上方传来大汉们的惊呼和溯韶的咒骂，他们再也追不上我们了。我们的世界，只剩下两人。镜冥的都城发出喀吱喀吱的声音，它早已支撑不了那样的重量。碎石从我们头上飞过，从我们身旁飞过，不过这不能中断我们的拥吻。溯时造假的黑发凌乱了，缠绕着我俩的身躯。
“下面是什么？”我问。
“碧落海。”
“名字真美。不过我说，我们很快就会变成浮肿的尸体被冲上岸的吧？”我笑道。
“我会，你不会。”
“诶？”
“朙辰，再见了。回到属于你的时代吧。”
绝美的青年一如初见时温柔，在我的唇上轻轻留下印记。
“请把我……”
“忘记。”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结局你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