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小狗驴

5、表白

　　白含慕从考场出来的时候，白鹤南和柳茗君都在门口等他，这样看一点都不像个集团老董。
　　“感觉怎么样？”柳茗君看到儿子赶紧揽了过来。
　　白含慕戴了个棒球帽，酷酷道：“没感觉。”
　　“这孩子，好了，我们回去吧。”白鹤南道。
　　柳含畅象征性地问了句弟弟想考哪所大学，但在听到他弟弟想考P大的时候还是绷不住了，她一脸无语，“你有病吧白含慕，去年你不去我还以为你看不上人家，所以你就非得自己考？”
　　白含慕翻了个白眼道：“不行？”
　　柳含畅回了他个白眼。
　　“行。”
　　.........
　　柳含畅今天上班听一起实习的姑娘们在讨论那个池其致，说来也巧，他居然在鹤茗地产工作，听到这柳含畅就多打听了点，跟她八卦的姑娘叫李妍，那天和她一起调到了神外科帮忙。
　　李妍悄悄跟她说道：“那天推来的时候满身满脸都是血，都看不出样子了，今天我到神外科，虽然只是看了几眼，但是长得真帅啊，头发都剃了还是帅，说明是纯天然的帅。”
　　柳含畅：“.........”
　　柳含畅在走神，李妍继续道：“反正一会儿咱也得过去，你可以悄悄看几眼。”
　　“嗯......”柳含畅心里想的是，这次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顺便去看看宋医生就不会显得很刻意了，她默默对池其致道了声谢。
　　.........
　　“真的挺帅的。”李妍还在喋喋不休，“嗯......那天他靠床上看起来真的超级乖，看得我都母爱泛滥了。”
　　柳含畅加快了点步子，扭头也跟她悄悄道：“肯定没有宋医生帅。”
　　李妍冲她翻了个白眼：“是是是宋医生最帅了，诶柳含畅，你该不会是喜欢宋医生吧。”
　　柳含畅被她这一声吓得心跳加速，看到几步之遥的办公室差点魂飞魄散，那是宋医生的办公室，她那次差点误进的那间，关键还他妈开着门，她们脚步虽未停，但是柳含畅觉得像是走了一个世纪，她祈祷宋医生不在。
　　但是上天好像是要跟她对着干，她路过匆匆看了眼，看到了办公桌前那个熟悉的身影，赶紧移开视线，冲李妍低声道：“小声点，吓我一跳。”
　　柳含畅没有否认，李妍也只是随口一说，听到这话：“好嘛好嘛，这么凶做什么，走走走，带你去看帅哥........”
　　柳含畅忐忑不安，她刚刚看到宋医生端正的坐在桌前像是在写什么东西，应该没有听到.........吧，而且他没抬头，应该也没看到她，她自我安慰着。
　　她不知道的是，宋医生根本没写什么，他坐得端正，其实笔早已从手中滑落，在白纸上留下一道痕。
　　宋景行内心惊悸，他没有动作，只是余光瞥见柳含畅往他所在之处望了一眼，他看到她脸上没有掩藏好的慌乱，他不动声色，装作一无所知。
　　他将废掉的纸团了几下扔到了垃圾桶，拾起笔继续手上的工作。
　　........
　　这天，柳含畅又“凑巧”碰到了宋景行，她纠结了几天，觉得心里不踏实，好不容易才到现在这一步，万一宋医生避嫌，两人就彻底没戏了。
　　柳含畅收拾好情绪，尽量自然道：“宋医生吃了吗，没有的话我请你吃个饭吧。”
　　“没吃，也没有让女孩子请吃饭的道理，你要去吃饭吗？”宋景行神色如常，态度也和往常一样。
　　柳含畅稍微松了口气：“嗯，本来想请你出去吃的，但是........”她尴尬笑笑，“今天比较忙，好像没时间了。”
　　“就在食堂吧，走吧。”宋景行道。
　　“哦，好的。”
　　两人熟稔了不少，虽然开始柳含畅有些忐忑，但是看宋景行还能照常和她聊天，她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但又升起一丝丝的失落。
　　“柳医生？”宋景行叫了她一声。
　　“啊？”柳含畅抬起头，“怎么了？”
　　宋景行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就是看你盯着勺子看了半天了，我怕你把它盯出花。”
　　柳含畅没想到宋景行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开玩笑，她也笑了，道：“我可没这个本事，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没事。”宋景行没问她在想什么。
　　柳含畅道：“我在想，宋医生，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她摩挲了下手指，尽量表现得没那么紧张，结果听到宋景行道：“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宋小姐走神就是在想这件事？”
　　其实不是的，她真的很喜欢宋景行，她也能察觉到宋景行好像对她也是有那么点意思，但是这层窗户纸不知道该怎么捅破，她总不能舔着脸去问人家。
　　——宋医生，你喜欢我吗？
　　会让人觉得有病。
　　也总不能上去直接表白，弄不好连现在的关系也维持不住了。
　　她郁闷极了，哪怕让她知道宋景行就是不喜欢她，她也可以继续努力，但是现在偏偏给了她这么点希望，让她贪心的不满足现状。
　　她想着想着，纠结郁闷悄悄漫上了脸，她就顶着这张脸，对着宋景行道：“对啊。”
　　很好，这下情绪也全漏出来了，她回神下意识捂住了嘴。
　　宋景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柳含畅脸都红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好尴尬。
　　宋景行道：“看来不是。”
　　柳含畅：“我不是.......我........”她支吾半天说不上来。
　　宋景行打断了她，道：“你不用解释，这是你的私事，我现在也想请教柳医生一个问题。”
　　柳含畅此刻表情有些呆，心想，宋医生有什么问题需要请教她，她道：“叫我名字就好，宋医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了。”
　　宋景行坐得端正了一些，他的声音很清晰，道：“在这说出来可能有些嗯........有些随便，我只是提前说一下，一会儿不管你的看法如何都先不要回答我，等我下次找到合适的机会再问一遍，可以吗？”
　　柳含畅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下了。
　　然后宋景行开口道：“我想问一下，柳医生需不需要一个男朋友，如果需要的话，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柳含畅：“...........”
　　“轰——”
　　柳含畅脑子里像是炸起了烟花，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她甚至怀疑她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就是脑子出了问题。
　　她磕磕巴巴的：“什........什么，你........你是在......”
　　宋景行镇定道：“对，我在表白，但是不论同意还是拒绝，你先不要回答，下次我再问你一遍。”
　　柳含畅不解，再三确认了之后才终于确定了确实是在跟她表白，对方是她喜欢了好几年的宋景行，可是为什么啊，她这样想着，不小心问出了口。
　　宋景行解释道：“跟你表白是因为喜欢你，现在不要你的回答是因为时间地点都不对，太不正式了。”
　　他实在太理直气壮，看起来不像表白，倒像是谈判。
　　柳含畅：“........”
　　她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喜欢多年的人就这么跟她表白了，还好她没有太失态，她现在心都要跳出来了，甚至不能立马起身。
　　这几天的焦虑、纠结、郁闷，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她该回答什么，该怎么说，为什么宋景行可以这么神色如常，她却慌乱不已，一点准备也没有。
　　最后只能凑出两个字：“好的。”
　　“嗯。”宋景行率先起身，道：“我们回去吧。”
　　“好的。”柳含畅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了，脑子乱糟糟的，她晃了晃脑袋，看着前面步伐稳健的人，心道人与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她就做不到宋医生那样处变不惊。
　　如果她现在比较冷静的话，可能也能从宋医生的言行中发现点端倪，可惜她不冷静。
　　宋景行脊背僵直，强作镇定，其实手心已经被汗浸湿了，他其实看出了柳含畅的纠结，只是他不确定对方是否喜欢他，他不敢冒险，想要慢慢试探，今天确实有些冒进了。
　　但是他看柳含畅的样子又有些不忍，这种煎熬他体会过，就不想让对方也一直处于这种情绪下，所以他愿意冒进一次，他不要回复，觉得唐突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紧张，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紧张，他怕对方拒绝，也怕对方答应，他没有做好被拒绝或是被接受的准备，他和柳含畅都需要时间。
　　两人各怀心事地回去了，一路无言。
　　.........
　　柳含畅一回到家就冲进卧室扑到了床上，她抱着被子滚了几圈，深吸了几口气，她强压下翘起的嘴角，压不住，埋在枕头里傻笑。
　　宋景行跟她表白了。
　　宋景行啊。
　　怎么会跟她表白呢？
　　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她要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晕了，她只是想试探一下的，就这么被表白了？
　　不会是做梦吧？
　　她掐了一把大腿，很疼，不是梦。
　　她一下午都是恍惚的，李妍还问她傻笑什么，她陡然一惊敛起了笑，根本控制不住啊。
　　宋景行怎么这么好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想立刻就答应他，这个想法太不矜持了。
　　她想找个人分享，又想偷偷藏起这份喜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