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错拿白月光剧本》不吃土豆的璇璇

12、第十二章

　　“明夷夫人此计重在实用，只是......”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向身下的银甲武将，她眼珠一眼似又有了别的打算，“杨戬，你以为何？”瞧瞧，这才叫手腕！想当年，他娘瑶姬就是被这无情天道活活折磨至死的，得不到一句公正也就罢了，你还叫他继续举起屠刀指向别人，安得是什么心？
　　“娘娘.....”到底相识一场，见他冷硬，我心有不忍。
　　刚想上前解围，肩膀却被人撞了一下。再回过身，见那银甲武将已大步走上前。
　　“娘娘。”那人向上一拱手，“小神以为，此计可行。”杨戬就是这样的，当他刻意压制自己内心的情感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就是如此低沉醇厚。
　　啥？你疯了？我错愕的抬头，只见他正冷眼看着王母袍上华丽的凤鸟，眉宇间毫不掩饰的凌厉显示出他久居高位的威仪。
　　从王母刚刚喜悦的表情我就知道她是打心眼里认可这个想法的，只是这个法子过于血腥，碍于她天界王母的面子，一时无法说出口。
　　如今杨戬主动请缨，自愿替她做这个“恶人”，她自然再高兴不过。
　　“那就这样吧。”她笑着冲他摆了摆手，“你快去吧，就按明夷说的去办。”银甲武将欣然领命。
　　从始至终，这位司法天神举动都是得体的。若不是我事先知晓剧情，了解他的为人，怕也要被他做低做小、趋炎附势的表象给骗了。
　　说到底，此事全因我而起，错身的间隙，我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目光交汇的瞬间，我想说声“对不起”。可他完全不给我机会，适才冷哼一声就面无表情的转身出了瑶池。
　　自那宫娥被处决之后，杨戬也近一步获得了王母的信任。
　　此后的瑶池问话，他不仅时常出现，连带着一些政策的改进上，王母与玉帝也会征询他的意见。作为剧情的推动者，我一面算着时间密切关注华山三圣母的的动向，一面悄悄帮着杨二哥在王母面前树立“权威”。
　　至于方法吗.....那自然是谁撞上“思凡”的枪口上，我就送谁上西天。不要说我心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政治博弈本就是灰色地带，想要成大事，就必须需要有人牺牲。
　　在整顿天庭风气这件事上，我负责献计献策，杨戬负责带兵抓人。一来二去，倒组成了极其“默契”的天庭纠察大队。
　　除了王母与玉帝，天界众生看到我俩没有不退避三舍的，甚至连那一直交好的百花仙子也在我某日拜访时闭门谢客。
　　能成大事者，必须有所牺牲。哪怕那个牺牲的人是我自己，我也在所不惜。
　　眼见着人间又是一个春天，我掐着时间拉着嫦娥往华山赶去。不出我所料，就在我们跨进圣母庙的刹那，我见到了先前老熟人——刘彦昌。
　　“这二位是.....”书生放下论语子集，望向身旁的佳人一脸困惑。
　　“那是我的两位姐姐，”正沉浸在甜腻爱情里的少女，完全没有注意到嫦娥面上的惊讶与我脸上的热衷。
　　她起身领着我俩上前，“这是广寒宫的嫦娥姐姐。”只要是个人，想必都是听说过“嫦娥奔月”的故事的。一听面前的仙子正是月宫嫦娥，那刘彦昌既惊讶又惊喜，当即俯身拜道，“草民刘彦昌，拜见月宫仙子。”
　　嫦娥岁不解好好的圣母庙里为什么有一个男人，但秉着良好的风度，还是抬手叫他起身。
　　介绍完嫦娥，杨婵又拉着我道，“这是玉虚山的明夷姐姐。”想到我平日没什么太出挑的事迹可以给民间传送，杨婵想了想有好心地补充了句，“她是九洲山川之主，前任天君的妹妹。”刘彦昌又俯身参拜，我学着嫦娥的模样抬手叫他起身。听见熟悉的嗓音，他惊愕地抬起头。
　　“你、你、你，我......”细眉一挑，声音甜腻，“哎呀，我知道在民间神话里你们都把我当成个男人，可也不至于见着本宫如此惊讶吧！”眼见着石桌上正烹着热茶，我来了兴致。当即大袖一挥，端坐在一旁石凳上。
　　见他们还杵在原地，我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来啊，别站着了，茶都凉了。”
　　众人围着石桌坐下。
　　嫦娥看着杨婵欲言又止。刘彦昌看着我有口难言。
　　待给在座各位一人斟上一杯茶后，我的目光落到了手边的茶盘上。“上次见还不是这张。”我看向杨婵，“三妹妹刚换的？”她面色一红，语气娇羞，
　　“上次那张坏了，这张是刘公子刻的。”我扭头看向老刘，“你就这么喜欢沉香？”老刘一脸懵，“什么？”
　　哎呀，“盘子精”还没出世呢，这个问题问得属实有点早。
　　又坐了一会，见众人皆无话可说，我便又道，“刘公子哪里人？”见他瞪我，不说话。我这才想起啦，这个问题先前已在百花洲问过的。见我不再说话，那一旁沉默许久的嫦娥终于开口，“敢问刘公子，与我们三妹妹是如何相识的？”
　　刘彦昌先是望我一眼，复又看向杨婵，眼神柔和，神色缱绻。“因缘际会。”他答。
　　我深吸一口气，得亏没说是因为我。嫦娥是个好脾气的，即便心中再担心杨婵的处境，面上始终挂着柔婉得体的微笑。
　　她与那人聊了许多，直至日落时分，才依依惜别。临上天时，见她一步三回头的向圣母庙张望，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别看了，该来的迟早会会来。”
　　“可是三妹妹会触犯天条的。”事已至此，她终于说出了她心中的忧虑，“若是被王母知道，她一定会......”深吸口气，望着头顶高不可及的九重天。
　　我说，“娘娘贵人事多，一时半会儿她还发现不了。”按照剧情，至少得等到小沉香出世。嫦娥秀美微蹙，“话是这么说，可是能保证呢。”她说，“明夷妹妹可不要忘了，三妹妹还有一个司法天神的哥哥。以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这件事很难不被发现。”机智的嫦娥姐姐，你说的很对。但为保证接下来剧情的顺利发展，你妹妹我现在还不想剧透给你。眼看就要到南天门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回了玉虚山。
　　“阿桃，小杏，快快给我布置热水，本宫要沐香汤！”说来也是我洁癖，每每从人间回来，我都要闻不惯身上那尘世的味道。一回来就要鲜花沐浴，每每洗上三遍才肯作罢。
　　待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殿外天已擦黑。凭栏远眺，能看见的除了高悬于苍穹之上的那一轮圆月，便是云层盘踞之处那座灯火通明的真君神殿。
　　先前杨戬将真君神殿安于此处，我以为是他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如今看了这真君神殿与月宫的窄角拉锯之势，我越发怀疑这杨戬一开始就是冲我来的。
　　见我望着天上出神，一旁的婢子忍不住好奇问，“夫人，您在看什么？”我摇摇头，转身回到内寝。坐回那张我最喜爱的红色丝绒软垫上，贴心的婢子立马呈上新鲜瓜果。揪了颗色泽饱满的葡萄放进嘴里，可不知怎么的这原本应当清爽甘甜的鲜果，我却怎么也吃不出味来。“夫人，您怎么了？”
　　我皱起眉头招她上前问，“你可知，我当如何才能搬家吗？”
　　“哐当”一声，果盘落地。小婢子吓得连连磕头，“夫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您是九洲山川之主，这玉虚山是您的升天道场，连通着就人间各路山川大泽的气韵。您一旦离开此处，您的道法根基有损不说，连人间气运也会受影响的！”
　　“也就是我离不开这地方了，是吧？”我尝试总结。那一众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磕头。得，看来还得继续和这杨二郎做邻居。
　　哎，这可真糟心……

　　眼见又是一年的蟠桃宴，我正筹备去华山邀请三圣母上天准备花草，却在半路遇见一身银甲的杨戬。
　　看他手持三尖两刃戟，身后跟着天兵天将及哮天犬，我俯身参拜后就欲离去。
　　“夫人留步。”听他叫我，我下意识地心中一惊。但想到此刻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当说不出什么肉麻的骚话，我便强行稳住了心神。
　　“真君何事？”语气生冷，姿态疏远。似是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态度对他，他先是一愣，而后开口问，“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是我的错觉吗，杨二郎的语气里竟带着股幽怨？
　　我抬眸看他，“蟠桃盛会在即，明夷自是去华山邀请三妹妹上天于我一并筹备。”
　　他神色一顿，似想起了什么。“如今下界正值妖孽作祟，危险的很，夫人还是不要冒险了。至于华山传令一事，杨戬自会代劳。”
　　“可是.....”
　　“三圣母是我妹妹，此行也正好便于我这个做兄长的亲自去探望她。”说罢，语调一转开始公事公办，“天界与妖族即将大战，为守结界，南天门即将关闭，夫人还是速速请回吧。”他说的其实也在理，但一想到还在下界的杨婵，我这心就担不到底。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算算年时间，这三圣母当是已和那刘彦昌成亲了吧？看杨戬的神色，我猜不准他到底知没知晓此事。
　　杨戬这人我是了解的，他这人脾气倔，一旦由他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想到后续剧情的发展，我莞尔一笑，“那就有劳真君了。”辞了杨戬，我静立在南天门后。看着逐渐升起的透明色结界，我心中无比着急。如何才能突破限制且不被发现的下界呢？鲁莽行事肯定是不行的，现在只能先待在结界后头，等两军交战再想办法。
　　“仙子，神妖交战刀枪无眼，您还是先回去吧。”守门的将士好心提醒。
　　我一摆手道：“不碍事的，我站的远，他们伤不到我的。”嘴上虽这么说，但心中默默盘算着直到双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战事上时，我就恍身下界。
　　我与守门将士一左一右趴在通天神柱后张望，那神将以为我也是来观战的，只说，“这天界与妖界素来不合，每千年必有一战。
　　以往都是天蓬元帅并并卷帘天将率领十万天兵出征，如此也是缠斗不下数百回合才能分出胜负。而今又换新上任的司法天神，也不知道这仗要打多久.....”管它打多久。正剧里没说，我也懒得搭理，反正杨戬死不了。
　　见我不说话，那将士似想到了什么又问：“仙子也是恋慕二郎显圣真君的吗？”
　　What？见我一脸错愕，他嘿嘿一笑，“仙子无需惊骇！就以真君的神武英姿，恋慕他的仙子宫娥可不在少数，此间可不少你一个！”
　　九重天上，那杨戬身着银甲，身后紧跟着十万天兵自自云头降下。
　　银光一闪，杨戬手握三尖两刃戟朝着下方云层一划，整片天空被划分为了两片，一边彩云飘飘，而另外一边则是乌云密布。
　　这细细的一看，那乌云密布深处正盘踞着十方妖魔，此刻他们正紧盯着以杨戬为首的天兵天将，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