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甜 ...
-
“一杯芋圆奶茶，少糖——要热的。”
“我要一杯蓝莓冰沙。”
周天时镇子上新开时髦饮料店不出所料地人多，大多数都是学生们。
好不容易等到饮料，星川绫子立马吃了一大口冰沙。
“怎么样？”月见渚问她。
星川绫子捂着脸颊：“好冰啊啊啊好冰！”
月见渚笑了出来，喝了一口自己的奶茶。
“啊啊啊烫死了！”下一刻，她吐着舌头说。
星川绫子大声笑起来，给对面的少女喂了一口她的冰沙。
“话说，”星川绫子支着头，“感觉味道还不如街口便利店大叔做的冰沙呢。”
月见渚点点头：“不过店里装修的还挺漂亮的，感觉很吸引女学生的样子。”
“唔，等我们成为了高中生，来这里是不是会更有感觉呢？然后与店里打工的男高中生来一段爱的邂逅……”星川绫子眼睛闪亮亮。
月见渚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可是不会有男高中生来这里打工吧。”
“不许打击我！”星川绫子又吃了一口冰沙，“话说等上了高中，我一定要谈恋爱——渚可不能先我一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当不良少女了？你不是要成为千叶第一不良少女吗？”月见渚掀开黑历史。
星川绫子露出求饶的表情：“渚大人，不要再提了呜呜，不然我又会想起我妈给的爱的鞭打。”
国中一年级时，月见渚被学校里的混混骚扰，她凭借一己之力揍倒了那些混混。
至于星川绫子——她是那群混混之一，当时正跟着自己认的“大哥”一起为非作歹。
星川绫子对自己的脸皮厚毫无自觉，当即抛下大哥说什么要和月见渚一起扫平各路混混成为千叶第一不良少女。
月见渚懒得理她，但是星川绫子却缠上了她，说要和她成为不良少女组合。
后来——二人真的成了好朋友，而星川绫子在被自己母亲修理后，也放弃了不良少女之路。
现在想想，那段时间太过于中二。
“话说，渚要去哪所高中啊，还没想好吗？”
月见渚顿了顿：“以我的分数……应该是向原高中吧，或者音华女高。”
“啊啊，我妈让我去上女高，但是上女高怎么谈恋爱啊！”星川绫子的成绩和月见渚一样差劲。
“不过音华女高的学费比较低吧，毕竟在镇子上。”月见渚说，她和星川绫子都属于家庭条件一般的人。
“唉……”星川绫子叹了口气，“不过能和渚一起上高中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月见渚露出嫌弃的表情，但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离开饮料店时，月见渚说：“我不想再来这家店了。”
星川绫子点点头：“我也是，又贵人又多，还不如在便利店买，我们还能去树上喝。”
“你是猴子吗？”
“每次和我一起当猴子的又是谁？”
二人嬉笑的声音远去。
不会吧。
“孩子，我的孩子……”
巨大的黑色怪物蠕动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月见渚能清晰地感受到，它比自己以往见到过的怪物都要强。
“怎么了吗？”星川绫子疑惑地看着月见渚发愣，“突然起风了诶——”
那怪物好像察觉到了月见渚的视线，悠悠转向这边。
“快跑！”月见渚推了一把星川绫子。星川绫子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她说的跑了起来。
那怪物转向了星川绫子，月见渚心下一凉
【腐蚀】
下一瞬，那怪物的身体仿佛要融化一般，它飞快地扑向月见渚。
月见渚虽然经常见到这种怪物，但与他们战斗还是第一次，不禁出了一层冷汗。
星川绫子在不远处停下，看向月见渚这边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
——她看见了，看见了一个巨大又恶心的怪物正向月见渚冲去。
“渚！”
随着星川绫子的尖叫，月见渚同时冷静了下来。
【粉碎】
下一瞬，怪物的头仿佛被什么压碎，动作迟滞，月见渚抓住机会，再次控制着怪物周身空间内的空气产生强腐蚀作用。
怪物消失，之前使用粉碎时，那怪物的血溅了月见渚一身，月见渚却已经无暇在意。
全身仿佛脱力般，月见渚勉强稳住身形，星川绫子向她奔来。
“你受伤了吗？”星川绫子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尖利。
月见渚摇摇头，这时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那怪物的血液，看上去很是恶心。
看来粉碎会产生大量血液，但腐蚀不会。月见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那是什么！”星川绫子说着说着流下眼泪，不断地检查着月见渚身上有没有受伤。
月见渚回过神来，刚才好像有一瞬间，星川绫子也看见了那怪物，但现在好像又看不到了，因为自己身上全是那怪物的血，星川绫子好像看不到。
“我不知道……”月见渚有些疲惫，“我现在身上全是那东西的血，你能看到吗？”
星川绫子勉强冷静下来，摇摇头。
“你家在前面，我去你家先洗个澡再说吧。”月见渚安抚地拍拍好友的肩膀。
热水冲走了身上的污秽，月见渚的内心奇异的平静。
换上了星川绫子给她的新T恤，月见渚和星川绫子面色沉沉地坐在客厅里。
星川绫子已经平静下来了，率先开口：“渚一直能看到吗？”
“…是。”月见渚点点头，“但是今天的怪物好像格外强，而且会主动攻击人——我也是第一次和这种怪物交手。”
星川绫子忍不住又哭了出来：“渚一直要承受着看到这么可怕的怪物的压力，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害怕给你拖后腿…”
“别这么想，”月见渚无奈地替她擦眼泪，“对不起一直瞒着你，这次也是，之前揍那些混混也是，我有一种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能力，好像可以操纵一定范围内的空气转化性质，成为强腐蚀物或者成为风刃之类的。”
星川绫子却突然笑出来：“渚是魔法少女吗？”
她继续道：“其实我之前也有猜测，毕竟渚的体育那么差，力气也很小，怎么想都不会一个人揍翻好几个混混。”
“也许吧，但是魔法少女可能死的很快。”月见渚也笑道。
星川绫子摇摇头：“不许这么说！不过当魔法少女很酷的耶，以后我就是魔法少女的闺蜜了，我们一起成为千叶最强组合……”
“你还没死心啊！”月见渚和星川绫子一起笑起来。两个人没心没肺地将刚才的危险经历抛之脑后。
天要黑了，月见渚不得不告别，拎着自己的脏衣服，“你的衣服下次再还你哦。”
“少客气了吧。”星川绫子翻了个白眼，“明天见咯魔法少女。”
回到自己家，空气仿佛突然变得粘稠，让人喘不上气。
弟弟正在看动画片，母亲在桌旁为他削苹果。
“我回来了。”月见渚小声说，往自己房间走去。
“等等。”母亲突然开口，“又去跟那个星川鬼混了？”
“跟她去书店了。”月见渚神色淡淡。
弟弟抱怨母亲和月见渚吵到了自己，母亲安抚了弟弟两句，起身走到月见渚身边。
“早就说过了，少跟那个星川混在一起，她爸是杀人犯，她能好到哪里去？”
“我爸是什么？我又能好到哪里去？”月见渚讥讽地笑着。
母亲皱起眉，正要发作，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伴随着砸门的声音。
月见渚了然，淡淡看了一眼母亲，转身进房间。
即便在房间，门外的嘈杂也被听的一清二楚。月见渚不想去听，可那些话语却自动进入耳朵。无非就是喝醉的人的胡言乱语。
月见渚戴上耳机用mp3听音乐，总算隔绝了那些声音。没过多久，这份平静被打破，自己房间的门被剧烈砸着。
“月见渚，开门！”
月见渚摘下耳机，站在门前不动作。
“妈的，谁准你锁门的，你锁门是什么意思！”
月见渚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
一打开房门，就被猝不及防地推倒在地，接着，一脚踹在了她肚子上。
“你们都瞧不起老子是吧——你是老子的东西，还敢瞧不起我？”
肚子上的疼痛让月见渚忍不住吸气，抬头对上了父亲身后的母亲的目光。
是心疼吗，可为什么总是冷眼旁观呢？
正在看电视的弟弟被嘈杂打扰，不满地大喊大叫，母亲转身去哄他。
父亲也转过身去，醉醺醺冲着弟弟喊：“顺太郎——爸爸陪你一起看奥特曼！”
“才不要！”弟弟不耐烦大叫道。
“哈哈哈哈哈哈…别生气嘛，爸爸明天给你买西瓜吃。”
反正是随口说说。
月见渚默默起身，正准备关上房门像往常一样躲避这一切。
肚子上的疼痛依旧，嘴里泛上铁锈味。
不知道为什么，她走上前去。
一拳挥上去。
男人措不及防，被打的趔趄。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母亲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拳头如同雨点般向月见渚袭来，月见渚只觉得鼻梁一痛。
“你他妈！”男人的怒骂声仿佛隔了一个世界一般遥远，月见渚并不躲避拳头。
【乱气流】
男人突然大叫着倒下，捂着肚子哀嚎。
月见渚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男人，无视母亲的尖叫，一脚脚踢到男人身上，引起不住哀嚎。
看吧，这很容易。一向平静的月见渚此刻突然涌现了哭泣的冲动。
原来这么容易。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旁边哭泣的女人，以及依旧在看电视的弟弟的背影。
砰地关上房门。
第二天一大早月见渚就出门上学，站在路口等星川绫子。
星川绫子向往常一样浮夸地笑着飞奔而来，却在看到月见渚时沉下脸色。
“是……”
“嗯，不过这次我很勇敢哦。”看到星川绫子的脸，月见渚突然流下眼泪，紧紧地抱住她。
星川绫子轻拍着她的后背，月见渚无声地哭泣着，肩膀不住颤抖。
“我们逃学吧。”星川绫子轻声道。
“好。”
坐在河边，潺潺流水能驱散一部分夏日的燥热。月见渚抓了一个石头丢向河面，河面泛起好几个水花。
星川绫子拿着刚刚回自己家拿出来的医药箱和冰袋，替月见渚脸上擦药。
“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月见渚想起早上看镜子时自己青青紫紫的脸。
星川绫子诚实道：“确实。”
“但这是勇敢的象征。”
月见渚叹了口气：“很奇怪吧，拥有能力，我会毫不犹豫地揍小混混，却一直无法反抗他对我的暴力。”
星川绫子拿着冰袋敷在月见渚脸上，“但是渚还是做到了呀，怎么样，是不是没那么难呢？”
“是啊。”月见渚眼神放空，“挺爽的。”
“要喝点什么吗？我去便利店买来。”星川绫子笑了笑，“幸亏这里离学校比较远，不然真怕被发现哈哈哈。”
“唔，你替我挑吧。”
“哈哈哈哈，那就冰沙哦，不过相信我，尝试新的东西很简单的。”
“好。”月见渚终于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
“这么快啊。”月见渚转身，来者却不是星川绫子，而是一个一头略长黑发，背着背包的高个子少年。
两个人同时愣住，月见渚先反应过来，转过身去继续看着河面。
身旁突然有了动静，回头一看是那个少年。
“你没事吧——我这里有碘酒……”
可恶的热心肠。
月见渚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上过药了。” 不过什么人会出门带碘酒啊。
一看少年的衣着和背包，月见渚了然：“来旅游？”
“来探望亲戚。”月见渚发现少年有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长的挺帅的。
这算是星川绫子说的什么爱的邂逅吗，可月见渚现在没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
“哦。”月见渚沉默下来，继续望着河面。
“抱歉，你被人欺负了吗？”谁知那个少年却莫名地热心，月见渚不讨厌热心的人，但此刻她真的不想自己的窘迫被任何除了星川绫子的人看到。
月见渚想了想才回答：“不是，我是不良少女，逃课和人约架，打输了。”
说着说着，月见渚突然想起星川绫子过去的最强不良少女之梦，禁不住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想到了好笑的事。”月见渚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奇怪，但无所谓，只是一个陌生人，还好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小镇以外的人。这么一想，月见渚有些庆幸。
少年神色有些复杂。不过他很快笑了笑，“这样啊。”
“渚。”星川绫子的声音传来。我看向少年：“我朋友来了。”
少年很有眼色，礼貌地笑了笑后就离开了。
星川绫子坐到我身边：“那是谁啊？”
“走错路的。”
“他长的好帅喔！眯眯眼帅哥！”星川绫子递给月见渚一碗冰沙。
月见渚看了眼自己的冰沙，又看了看星川绫子的，“是挺帅的——话说为什么我们俩的冰沙都没有加果酱？”
“哈哈哈，就等着你问呢！”星川绫子得意地笑，“来尝尝吧，纯粹的白糖味沙冰，保证清纯哦！”
月见渚尝了一口，眼眶微微发烫，笑着说：“好甜。”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