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打工的那些年·无限流》杀又叉

57、【轮回系统】

　　他的肺活量和速度远超常人，可即便如此也抵不住越来越大的水压。
　　“呕！呕——！”浓绿的污秽被积压而出，仿佛千万次的执念也扛不住内心没来由的惊悸和害怕。
　　周围是那么冷、那么黑。
　　而他还在沉落、沉落，继续沉落。
　　了无，寂静。
　　如同指尖拽紧的痛，悄无声息，后知后觉。
　　……怎么可以？怎么能够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即使我不爱你，也阻止不了我心疼你。
　　……救你的理由为什么非得是——爱？
　　……我仍旧没有记起你。我想以后也不会了。因为你死了。记起你也不过徒增烦恼。
　　他的速度，因为他呕吐的次数增加而逐渐缓慢。
　　最后，累到手脚抽筋，整个人向更深处沉去。
　　他想，能死在一起，也算一个美好的结局。
　　水面之上，A变换出巨型圆锥棒，把它当成漂浮的载具立在其上，再招手回收“沉坠物”，它缩小回锥形棒，再一转，变成扑克牌消失。
　　原本的救生艇被巨浪掀翻，兜兜转转又落到新一次的轮回里。
　　A昂视蓝天，“……她失败了。”
　　回身，义无反顾跳进深不见底的黑海把华遏云和他想要救的男人打捞上来，再随便捞块铁疙瘩棍子当作船桨绕远航线驶回。
　　途中经过一座岛屿，打算休息会儿。她把他们拖到沙滩上，便靠在一块大石头闭目小睡。
　　华遏云悠悠转醒，刺眼又橘黄的阳光、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
　　眼睛能看到色彩了。
　　但死寂空寡的心已经掀不起波澜。
　　他慢慢转头，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
　　……他死了
　　……他终究还是死了
　　……为什么要在我能看清颜色的时候让我看见你死亡的颜色？
　　……心里好痛。在痛什么？
　　他看着死去的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荒地老、久到海枯石烂、久到麻木失络。
　　久到A的脚步声在他身侧响起，“该走了。”
　　“不能死在一块。”气若游丝。
　　“等我赢了再说。”
　　“我好痛苦。”声腔里带上一丝哽咽。
　　“等我赢了再解放你。”
　　“我想埋了他。”这是他最后的请求。
　　“随你。”她终于慷慨了一次。
　　华遏云努力撑起自己疲软的身躯，背起一个死沉的死人对他来说太艰难了。
　　他重新变回了人类，他不再拥有怪物的力量。
　　他没有让A帮忙，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拖着“倒霉先生”走进树林深处。
　　他需要挖一个坑，转过身时却顿在原地。
　　很多坟墓。
　　很多，很多……
　　海风带上它独特的咸腥味飘弋于每一片白色小花上。
　　温柔的阳光沐浴在每一个土包上，让它绽放出盛大而热烈的演唱会。
　　“接下来这首歌，由我作曲，丛梁填词，歌名叫《遏云绕梁》。请先生欣赏。”
　　他的观众从始至终只有一位。
　　他是丛梁。
　　他的先生。
　　“如果感到悲伤请不要难过，因为我在；
　　如果感到快乐请不要担心无人分享，因为我在；
　　如果吃到甜的，我一定想到先生；
　　如果吃到苦的，NONO，先生永远甜度超标……”
　　这是一首光听歌词就非常快乐的歌。
　　这是一首丛梁听多少次都会害臊的歌。
　　这是一首适合夏日表白的歌，因为它足够奔放。
　　……
　　“现在播报时事新闻:本省L市区内出现全球第233号污染——‘嗜睡’。病发端多源，无法控制。目前已污染至4人。经检查其污染范围已涵盖94号‘诅咒’和123号‘鬼街’的污染区域，极有可能出现‘并发的组合式污染’。请广大市民按照警方验证出的方案谨慎应对，不要试图触犯禁忌。出门在外注意安全，无事不要外出。”
　　……
　　“你看看你招惹了个什么东西？！病原体啊！我一直跟你强调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你为什么不信？好好的书法大家跑去给街头不入流的卖艺人填词！！你不嫌丢人啊！跟着你的保安陈独，还有何老板那些人都被他牵连进去。他就是个灾星！”
　　“够了！就是因为你们一直在阻碍我们在一起，云仔才会不快乐！才会被污染入侵！你们！你们才是凶手！！”
　　“啪！”
　　……
　　……
　　华遏云抬起头颅，两只眼睛漆黑如墨，仿佛中邪一般。
　　他肩膀颤抖，桀桀怪笑，“终于记起我了！”腔调也怪里怪气。
　　“那么想念他，干嘛造个假的？把真的弄进来多好。把所有人都弄进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多好呀！所有人都会听你的话，没人敢忤逆你！觉得婚礼不完美还可以反复重来，每天都是开心的！再也不会难过了！这多好呀！”
　　“永远待在这里不好吗？干嘛老想着出去？太令我伤心了！”
　　“到底是谁让我一直出不来呢？”华遏云慢慢转头，“那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好让你噩梦永久不……”断。
　　“碰”地一声，一个手刀干脆利落，后者脖颈非常清晰的青肿一大块。
　　“自言自语地说什么？要埋不埋的！还得我出力。”A认为他就是想偷懒。
　　埋完，A做了个简易木筏，变大的圆锥棒容易中途翻车。
　　驶回岛屿后，她把华遏云安置在大树坑旁边，赶去荆棘丛正好遇到出来小解的孟子堃。
　　她拍他的肩膀。
　　男人急忙拉上裤头拉链，“你没看到我正解手啊？有事？”
　　A点点头，“有事。”
　　手起刀落，利落解决。
　　之后，快速跑回大树坑所在的位置，用尖锥朝华遏云手臂划下他们打架时看到的字眼，“倒流 救他”四个字。
　　先前的字，在他二阶段进化时已消除疤痕，生长回肌肤。A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变回原样？猜测和时间倒流有关系。
　　一脚将之踹下绿水潭。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
　　等等，不对。
　　光是写下提醒还不够谨慎，以他迟钝的脑子估计想不到要怎么倒退！
　　A的脚步已坚定移动，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她在林子里晃悠了很久，终于找到聚在一起李宁三人。
　　他们似乎迷了路，走不出去，又开始新一轮的互相埋怨。
　　“这到底是哪？为什么跑不出去？”李宁神情慌张又疲惫，周围窸窸窣窣的响动让她没有时间难过。
　　“呵！迷了路当然跑不出去。要不是你带头我们也不至于迷路！”何愁何大老板任何时候都威风凛凛，气势如虹。
　　“我可没叫你跟！”
　　“废话！你们都跑没影了就留我一个，怪物不吃我吃谁？当然得跟过来了！你当我蠢的傻女！”
　　“你TM的骂谁呢？！”
　　“就骂你！你能怎样？”
　　“停停停！别瞎吵吵！”保安陈独制止，“你们不觉得这迷路的情况很不对劲。这四方全是白白的雾气，有点像新闻播报里的‘鬼街’！”
　　“嗐——！别闹心！好不容易远离大陆，这破岛屿也就这点顺心，整这些有的没的。”这是何老板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