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夜莺与玫瑰（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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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花园里盛开的玫瑰，我要最艳丽的那一朵，送给我心爱的姑娘。”
夜莺：“我将一直为她歌唱，直到玫瑰的花刺穿透我的胸膛，鲜血将她染成最美丽的茜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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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下棋的时候吧？”
夏尔麻木的被红夫人揽在怀里，一顿猛蹭。
“啊哈哈哈，当然是因为女王陛下派来的任务了。”
红夫人手执黑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说起来，就算不当女王的忠犬，你也有更好的方式活下去吧……我想，姐姐也是这样希望的……可你却回到了黑暗中……”
果然，还是想为被杀害的父母报仇吗？
“我并不是为了他们才回来的……就算报了仇，他们也不会死而复生，我也不会为此而感到高兴。但是，胆敢冒犯和侮辱凡多姆海恩家族之人，我都要让他们承受同样的屈辱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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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人偶般精致的少年，坐在紫色丝绒金边椅上，湛蓝如天空的眼睛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我至今还记得你刚出生时的样子，娇小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你。我虽然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我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看待！”
红夫人站起身来，摸了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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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离开那个黑暗的世界……”
夏尔推开了她的手，神色冷淡，“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从不后悔，也从不指望别人……”
少年看着他，神色不明，“无论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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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夫人一脸悲伤的看着他。
可怜的孩子，如果我离开了，谁能陪他走到最后呢？
“就到这里吧，塞巴斯蒂安。”
她转头看着红眸的执事，“你要一直陪伴着他，保护他。不要让他走上错误的道路，不要迷失自我！”
“是，我一定会陪在他身边，直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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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膛手杰克案？”
“白教堂一带发生了ji女连续遭杀害的案件，凶手手段极其残忍，受害者的子宫连同腹中的胎儿一起被挖走，手法干净利落，凶手多半从事医疗行业，这需要专业的知识，也或许是某些特殊癖好的贵族……”
“这是这个季度的，最后一场社交宴了……贵族们可都带着不少医生呢，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小小的少年摘下黑色眼罩，左眼中没有眼球，只有紫色的六芒星魔法契印，“塞巴斯蒂安，我以凡多姆海恩家主的名义命令你，找出那个杀害无辜市民的凶手！”
恶魔执事微微一笑，“Yes,my l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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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受害人是梅亚丽·克里。
“还是来晚了么？”
昏黄的烛火，在破旧的小木屋里，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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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还真是夸张啊，开膛手杰克！”
在暴雨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走了出来，惊雷炸响，照亮了她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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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纯白礼服，头上戴着珍珠发饰，如同被上帝赐予的歌喉，宛若天使降临。
那是所有人对安洁莉娜·米卡修斯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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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此刻，她白皙的脸上溅满了鲜血，纯白的礼服裙也被染成艳丽的大红色，一双手更是宛如从血海中探出，淅淅沥沥的血液，从指缝间不断滑落。
她茫然无措的看着众人，泪水如断线珍珠般落下，“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一听到惨叫声，就赶到这里了……”
那楚楚可怜的姿态，实在令人不忍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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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却不耐的皱了皱眉，道：“你这副样子还想装无辜吗？安洁莉娜小姐，我还是第一次在人世见到你这样的人。”
他面露嘲讽，看着自从见到凶手，就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少爷，“温柔美丽的淑女，你演得还真像啊！”
“呵……”安洁莉娜·米卡修斯低头笑了起来，露出尖尖的牙齿，“是嘛，我可是个女演员哦～演技还是一流的！”
她摘下银色的美瞳，戴上长而卷的假睫毛，用梳子轻轻一梳，银发变成了张扬的红色，身上沾染的血液全部消失不见
她，不，是他！
他戴上了一副红色眼镜，骷髅头镜链垂在脸颊两边，睁眼，露出一双青金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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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你，我就好奇，原本中立于人和神之间的存在，怎会乔装成人类少女，玩着过家家的游戏？”
红发死神一撩长发，对他比了个心，“那么，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巴内特家的执事——格雷尔·萨特克利夫！”
“不过，你不也不叫［塞巴斯蒂安］吗？”
“我也很好奇，你一个恶魔，为什么要屈尊做人类的执事，对这个小鬼的话言听计从？”
格雷尔推了推眼镜，镜框上垂下的黑球链条轻轻摇晃，他凑到红眼恶魔身前，“难道不是我这样的美少女更吸引人吗？”
塞巴斯蒂安无语。
这家伙是表演型人格吗？都已经被拆穿身份了，还要演纯情少女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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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的恶魔沉声道：“这是少爷为我取的名字，所以我就是塞巴斯蒂安……至少现在是！”
最擅长以甜言蜜语哄骗人类的恶魔，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简直令人发笑啊！
以温柔的假相来掩盖本质的贪婪吗？
“忠犬么？美男子扮演忠犬也很有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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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你好歹也位居神位，为什么要做这种不入流的事情？”
格雷尔用食指点了点唇，抬头望天，“啊，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我迷恋上了一个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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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夏尔·凡多姆海恩握紧双手，呼出一口气，才缓缓松开。
他盯着那个缓缓踏出的红色身影，“果然是你啊……”
格雷尔对她笑了笑，“夫人。”
红夫人：“计算失误了吧，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看破格雷尔的真面目！”
夏尔低下了头，她是自己最不想怀疑的人，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从名单里把她排除出去了。
可是排查了所有人之后，只剩下这唯一的可能。
他是女王的忠犬，为女王陛下分忧解难，维持凡多姆海恩家族的荣光，是他的使命。
他本该更坚定，更……更快下定决心，就因为这一时的心软，连最后一个受害者也无法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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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嫌疑人名单里就有夫人你的名字，但是你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红夫人以哀痛的目光看着他，“你连亲人都怀疑吗？”
夏尔：“开膛手杰克与否，和是否亲人无关……所有的受害者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在夫人工作的伦敦中央病院做过某项手术……”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两人，“开膛手杰克只可能是你们——红夫人，以及格雷尔·萨特克利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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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夫人拍了拍手：“不错的推理……可惜了，我还想跟你一起下棋呢……但是……”
她咬牙切齿，神色狰狞，“这次，我绝不会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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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鸣的电锯声响起，死神镰刀向夏尔袭来，他面露惊恐之色，幸好被塞巴斯蒂安挡下。
再怎么样，到底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越是冷静的去处理案件，心中的冰雪就越深。
那些温暖、欢欣的回忆，也只是曾经了。
【我永不回头看，以往会被埋葬！】
我是凡多姆海恩家的主人，不能犹豫，不能心软，要一直向前……
我绝不能倒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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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塞巴斯蒂安，以女王和吾之恶名命令你，抓住他们！”
塞巴斯蒂安欠身一礼：“Yes,my l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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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尔·萨特克利夫哈哈大笑，道：“我啊，最喜欢红色了。无论头发、衣服还是口红，最爱的就是红色，所以我才给这些丑女们化妆，用这美丽红艳的血。”
“塞巴斯酱～让我把你变得更加迷人吧！”他向对方抛了个媚眼，启动电锯的开关，“华丽的切开你身体的最深处，飞溅出美丽的蔷薇色～”
塞巴斯蒂安优雅的躲过飞来的爱心攻击，用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道：“所谓死神，应静静带走逝者之魂，而执事应如影随形的陪伴主人左右……你的举止却违反了二者的美学，坦白说，真让人作呕！”
格雷尔娇嗔道：“讨厌啦，塞巴斯酱～我好歹也是个执事Death！”
但他的言行举止可和他说的话截然相反，死神镰刀毫不留情的砍向塞巴斯蒂安，被那人艰难的挡住，溅起一片火花。
塞巴斯蒂安：“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格雷尔舔了舔唇，兴奋的笑了起来，“带点疼痛才比较刺激嘛～塞巴斯酱，你要快点逃哦，不然被锯到的话，人家可是会心疼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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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和执事展开了追逐游戏，另一边也不容乐观。
红夫人：“你我现在成了［猎犬］和［猎物］，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从袖中抽出一把手术刀，向夏尔冲去，“那我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身为医生，持刀多年的手即使不用看也能一如既往的平稳，就像是做手术一样，第一步，划开表层的肌肤……
黑发蓝眸的少年被划伤手臂，吃痛一声，不断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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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为医生，为何杀人？”
鲜红的发遮住了眼睛，红夫人的声音里带着种说不出的伤痛，“你这样的小鬼，就算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她转过身来，狠狠的一挥刀，掐住夏尔的脖子，把他用力掼到墙上。
夏尔痛苦的张大嘴巴，只发出“呼呼”的声音，他几乎感觉要窒息。
红夫人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你这小鬼……你这小鬼……要是没出生就好了！”
手术刀自上而下，眼看就要夺走小少爷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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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不由得分神，“少爷！”
就在这一瞬间，格雷尔瞅准破绽，用死神镰刀砍断了他的手臂。
夏尔：“住手，塞巴斯蒂安，不许杀她！”
塞巴斯蒂安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的停了下来，他虚弱的喘气，额上一片冷汗，右肩上晕开一片血色。
恶魔终究不懂得人类的感情，无论是好是坏，红夫人都是夏尔唯一的亲人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绝不愿意看到她死去。
夏尔有些许愧疚，就算是恶魔，受伤了也会疼的吧，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他才忍了下来。
这么看来，塞巴斯蒂安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塞巴斯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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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尔：“塞巴斯蒂安，你还真有骨气啊！愿舍去一条手臂去救那个小鬼……夫人，你还在犹豫什么？赶快把那小鬼解决掉！”
红夫人手中刀刃落地，她捂住脸，泪水盈满眼眶。
只要看着那孩子的脸，她就下不了手，太像了，那样的眼神，那张相似的脸……
“最爱的姐姐，最爱的他，最爱的两人的……不行，还是不行，我对这孩子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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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光芒？
不，这是多么虚伪、可笑的感情啊！
既然忍受不了内心的嫉妒，杀害了那么多女人，为了你，我甚至违背死神守则杀害不在死亡名单上的人。
我们的双手早已沾满血腥，现在你却说，你下不了手？
红夫人，你只是自私的想要一个存活下去的理由罢了！
守护珍视之物的心？
如果有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会有开膛手杰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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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鬼不死，死的就是你！”
红夫人喃喃道：“但是……但是……这孩子是我的……”
“嗡……”冰冷的电锯穿透她的胸膛，溅起一片血花。
格雷尔：“太让我失望了，红夫人！我对沦为普通女人的你丝毫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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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红夫人的死亡，无数回忆如电影胶卷般涌现。
塞巴斯蒂安：“这是……？”
格雷尔：“对死亡名单上的人，进行记忆重现和审查，这就是我们死神的工作。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又度过了怎样的人生，是该救还是该杀？”
塞巴斯蒂安摸了摸下巴，“所谓的走马灯吗？”
格雷尔：“讨厌，不要叫这么老土的名字啦～”
他举起手中的电锯，在胶卷飞舞的背景中兴致勃勃的品评：“戏剧性的痛苦，这才是死神的能力！”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夜莺与玫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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