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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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今天却是个大晴天，一大早，天空就像被水洗过似的，一片云彩都没有，只有晴朗的太阳和过分清澈的碧蓝天空。
祝佳浓打着哈欠起床，一拉开窗帘，顿时感觉心情也像外面的天气一样明快了。
她哼着歌进厨房煮了个蛋，又冲了杯豆奶，简单吃了顿早饭。
“还好今天天气好，不然顶着雨就办不了运动会了……啊。”
自言自语地说着，祝佳浓像是忽然记忆回笼一样，这时才想起昨晚的事。
“……”
……不怪家人朋友都说她性子宽、忘性大，这昨晚上脑子还一团乱麻呢，一觉醒来居然都给忘了。
祝佳浓眉毛扭到一起，清丽秀气的脸拧巴着做了个怪表情。
“好像还是有点尴尬啊，但是都答应他会去了……”
睡了一觉起来，又是在晴朗的大太阳底下，昨晚在夜色里那些奇怪的氛围、奇怪的心绪好像都和她隔了一层朦胧的纱，有些不太清晰了。
尴尬还是有点小尴尬，不过昨晚那些复杂的情绪已经消退许多，于是祝佳浓纠结片刻，便干脆把这些烦人的犹豫全部抛开，果断决定。
“管他的，去就是了！反正肯定有人比我更尴尬，只要他比我尴尬，我就可以变从容了！”
年轻女人一边刷杯子，一边挂上了没心没肺的笑容。
“哎呀～天气好的话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呢，去大学城看看运动会正合适，重新感受大学生们的活力，最好蹭点元气给社畜补补身体……”
虽然她也才毕业一年而已，但是真的感觉已经被这破班吸干了元气，完全变成了萎靡的社畜，嘤。
祝佳浓洗完杯子便给温星渚发微信，问他他的项目是什么时候，自己什么时候过去。
那边好半天都没回，她正琢磨要不要开始收拾包并换衣服呢，一直得不到回话，便摁了个语音通话。
“嘟……哔！”
通话发起还没有半秒，刚响了那么一下便被对面立刻挂断。
祝佳浓：“……”
什么情况。
又等了两分钟，对面慢吞吞发了一张赛项时间表过来。
温星渚：「图片. jpg」
温星渚：「向您分享了定位」
就一张时间表和一个地点，其他的一句话也没有。
祝佳浓这下有点憋不住了。
“噗……”
祝佳浓：「猫咪法官的凝视. jpg」
祝佳浓：「晚上耍流氓，白天装不熟，你小子（怒）」
虽然还是没弄懂温星渚为什么忽然越界，也不希望两人青梅竹马、如同姐弟般的关系发生变化，但祝佳浓就是一个为了片刻开心会不顾分寸的人。
感觉到手机那头的人很自闭，没准儿从昨晚一直辗转反侧消沉到现在，哪怕知道为了维持关系最好别再提昨晚的事，她也还是抑制不住地想逗。
果然，这话一发出去，聊天框上方就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断断续续、来来回回，他煎熬了几分钟，祝佳浓就噗噗傻乐了几分钟。
温星渚：「……」
温星渚：「11点才开始，不急，早饭吃好，别应付。」
“哼哼。”
祝佳浓撇嘴。
「转移话题？」
「（鄙视）（鄙视）」
这次对面明显陷入了更大的慌乱，一直输入了快五分钟，还是没发过来内容。
祝佳浓优哉游哉又去厨房蒸了半截糯玉米，洗了几颗小番茄，这才终于见到他回复。
温星渚：「小猫磕头. jpg」
表情包里的小肥猫脸脸埋着，杵在地上，大脑袋两边还p了飚飞的眼泪，整只猫散发着可怜巴巴的气息，下方是一行做了抖动特效的“对不起”。
“哎呀……”
祝佳浓一看，立马就代入温星渚本人了，“真有这么自闭啊？算了算了，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
她没再提这事，只回复：「待会儿出发～」
那边又“正在输入中”了一会儿，才回过来一个表情包。
温星渚：「嗯嗯. jpg」
时间不急，她退出微信，一边啃玉米一边去刷其他社交软件，磨蹭了好久，见已经十点过几分了才出门。
祝佳浓的出租屋离大学城不远，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当初她也是在这里上的大学，所以其实很熟悉，不用温星渚发定位她也能找到大操场。
说起来，她当初真没想到温星渚会和自己考到一个大学来，虽然他入学时自己正好毕业，但因为她不想回家，决定要留在这个城市，所以两人居然就这么巧地在四年分别之后，又神奇地过上了以前那种邻居般的生活，经常能够见面。
一开始知道温星渚考到这里，祝佳浓还非常替他可惜，虽然自己读的这也是名校，但还是不比b市那两座顶尖学府，她还问过他，明明成绩够，为什么不选择去b市？温星渚居然说是为了和她更近……
这答案可把祝佳浓吓得够呛，一方面不理解自己怎么就能对温星渚产生这么大影响了，另一方面是害怕真的因为自己才让他放弃了更好的选择。
连温星渚的父母都在一旁煞有介事地帮忙解释。
“确实会这样的，会有分离焦虑的，四年不能经常见面已经够折磨他了，不能更久了。”
温爸爸一脸的感同身受。
温妈妈则笑着感慨：“从小开始养就是会认主呢，认主了当然会追着主人跑，世上不止有狗狗懂得忠诚，猫养熟了也是很一根筋的呢。”
“？”
什么分离焦虑认不认主的？
祝佳浓一脸懵。
温妈妈依然带着让人不明觉厉的笑容：“啊，我是说浓浓从小就很照顾我们星星，带他一起玩，他可能确实有点依赖你吧。”
隐约感觉到他们是在开玩笑，祝佳浓这才松了口气，所以只是有点依赖，选大学这种事应该不是因为自己吧？
温星渚也改了口，表示他是综合考量过后觉得这里更适合自己才来的，他想学的专业就是这里更好。
当时刚刚高中毕业的小男生还瞪了一眼开玩笑的爸爸，郑重地对她说他很独立，他这个品种本身就不粘人的，不可能分离焦虑。
这一家三口的，说话个个都听得她一脸迷惑……
总之，后来得知温星渚选的正是母校的王牌专业，排名全国第一，比起去b市其实也不差什么了，她便也就放心了。
咳咳，因为自己当初选了个烂专业，她自己大学时又玩疯了根本没好好读，毕业后找工作更是不好找，搞得她都忘了母校的王牌专业还是非常拿得出手的，其他院校都比不了。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走进大学城，祝佳浓享受着阳光，眯着眼睛怀念地四处望着周围的楼栋与草木。
因为路上又磨蹭着四处逛了一圈，因此等到操场上时，大喇叭已经在播报赛项名称了。
“接下来要进行的是——男子三千米障碍跑，请报名学生在起点处集合，请报名学生在起点处集合……”
祝佳浓四处张望一下，见西面看台人最少，便赶紧过去，顺利捡到了一个最前排的空位。
学生们按理说是按照学院来安排座位区域，但实际上不少人都是乱坐，因此祝佳浓往这儿一坐也没引起什么瞩目，她自己也怡然自得，掏出手机就开始往场上找温星渚。
很快便看到了起点处已经开始热身的温星渚。
“哇！”
祝佳浓眼睛一亮，立即打开录像。
只见清俊帅气的男生今天没再穿卫衣，只穿了个白色薄t，外面套了个黑色运动背心，下面是黑色运动短裤。
他稍长的黑发以往会落一些盖住额头，今天则戴了发带，全部束上去，露出整张线条利落的脸，也露出锐利又漂亮的眉眼，而那条黑色白条纹的发带在他脸上分明是装饰性更大于功能性，显得他更拽更酷了。
午间阳光下，年轻男生没什么表情地做着热身，他每一个拉伸，每一个压腿，甚至每一个脚腕运动都带着说不上来的味道，好像懒洋洋的，却又蕴藏着饱满待发的力量，短衣短裤让他的手臂肌肉与腿部肌肉都展现了出来，漂亮的线条让人毫不怀疑其爆发力。
啊……还不止呢，衣服挡住的地方还有更好看的肌肉，昨天看到了……
祝佳浓一边拍着他，一边不由得回想起来，然后忽然一惊，赶忙甩了甩头。
“不行不行，还在大太阳底下呢，我怎么忽然想起不正经的东西了……咳嗯！”
她专心地拍着温星渚，看着屏幕里的他，越看越是感慨。
“今天可真好看啊，就是怎么好像有点黑眼圈？啊，这个不重要，总之不愧是我的小竹马呜呜，这浑身的活力，这青春劲儿，来一趟果然是对的，已经被传染到元气了！”
她还听到旁边座位的女生们也在讨论。
“要开始了，运动会最佳幸灾乐祸项目！”
“人家累得跟死狗一样的咱还幸灾乐祸不太好吧哈哈哈哈哈！”
“我最期待这个了，其他项目看的是个观赏性，这项目就是看那些男生出糗整活，笑死。”
“等等……好像也不是没观赏性啊，好像有个帅哥！你们看到没？黑背心的。”
“？你那眼睛百米之外人畜不分，还能探测到帅哥呢？”
“不是啊，真的有！只看那身形我就知道是帅哥！”
嘿嘿。
祝佳浓把手机镜头拉近，直到温星渚整张脸正好填满整个屏幕，她快乐地欣赏起来。
没看错，确实是帅哥哦！
正在这时，屏幕上的帅哥忽然目光一动，漂亮明亮的猫眼精准地看了过来，隔着屏幕直直与她对视。
“……”
祝佳浓心跳好像停了一下，微愣两秒，才反应过来，放下手机对他招招手。
赶上了赶上了！在这里呢！
远处跑道上的男生表情忽然变了，刚才还面无表情的，现在却好像忽然紧张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还有点有点势在必得的坚定？
太远了，祝佳浓没看清，她又拿起手机去看屏幕里的他，却见他表情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淡定。
不等她多琢磨，参赛学生们已经停止热身，上了跑道。
裁判也叼起哨子，举起了手，即将要开始了。
祝佳浓连忙拉回手机镜头，全神贯注地准备拍摄。
她看见温星渚压低身体，摆好起跑姿势，发带下的眉眼无比专注，盯着眼前的跑道，好像这是一场多么重大的比赛，值得他用全副身心去做到最好。
“嘟嘟——”
就在尖锐的哨音响起的下一秒。
手机镜头里的那个人忽然如同离弦之箭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出去！
“卧槽！”
“卧槽？？”
身边连着响起几声卧槽。
“刚开始就爆seed，之后都准备走路是吧？”
“三千米诶，还是障碍跑，比的不是速度是耐力啊，这位哥咋想的？”
“不过有一说一，好猛，他怎么没报短跑，好牛啊这速度这爆发！”
祝佳浓的镜头一开始也差点没跟上，惊得她赶忙去追他的身影。
听到身边学生们的讨论，她也有些担忧。
“没关系吧……后面体力能跟上吗？”
温星渚从小运动神经就强到离谱，虽然他自己一般不爱在外捣乱，但为了给祝佳浓捡挂到树上的飞天仙子，为了拉住初学滑板一个劲猛冲的祝佳浓，为了帮逗狗后被狗追的祝佳浓吸引火力……咳咳，总之祝佳浓是没少见过温星渚逆天的运动能力，什么三秒无伤上树下树、狂追滑板强行刹车、引狗甩狗跟狗表演放风筝，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她还记得自己夸过他很像猴子，结果把他气哭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看他跑过三千米障碍跑，看他一开始就冲的这么猛，难免有些忐忑。
不过很快，祝佳浓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温星渚的运动神经果然还是那么强。
赛道上设置的障碍对他来说就像不存在一样，根本没有拖慢他的速度，他就像飞也似地越了过去，甚至让人根本看不清动作。
四个字，如履平地！
有一处设置的障碍是一段很长的水池，温星渚依然像箭一般“嗖”得穿过，简直就是凌波微步走进现实，看的人目瞪口呆。
那道身影疾速掠过跑道，在所有参赛学生中一骑绝尘，牢牢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甚至很多人在瞪大眼睛后，反应几秒，都本能地身体前倾，离开座位，吸气声不绝于耳。
“啊？？”
“我的天！”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温星渚表现得很稳定，一圈过去没有丝毫颓势，一开始还以为他后续只能走路的学生们都停住了声音，只吸着一口气紧紧地盯着，一秒也不敢错过。
祝佳浓感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越跳越快，连鼓膜也跟着震动起来。
她盯着屏幕里的小竹马，微微抿唇笑着，脸颊浮起兴奋的红晕。
太棒了！
镜头紧随着的那道身影恍惚间真让人幻视成一头优美的豹，敏捷、凶猛，像一阵劲风般侵袭了全场，流畅美丽的肌肉线条在释放着力量，越过障碍时却又无比轻盈而灵巧。
真是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一圈又一圈，温星渚早已成为全场的焦点，看台上的学生们都站起来大声尖叫着，裁判都快忘了数别人的圈数，光关注他去了。
祝佳浓能在镜头里看见他额上的汗，也能看见他逐渐泛起红的脸，但他的速度依然没有放缓。
最后半圈！
祝佳浓心潮澎湃，她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难以言说的激动和雀跃在温星渚终于越过终点的一瞬间爆发！
“啊啊啊啊啊！！”
她一下子抓着手机，和身边的其他人一样“唰”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第一名！好棒！”
嘈杂的欢呼声不绝于耳，祝佳浓用力向那边挥舞手臂，温星渚喘着气，一边往跑道旁边让开，一边往这边看，但才对视一眼，下一秒，他就被围上去的学生淹没了。
本来是大家一起幸灾乐祸的乐子项目，万万没想到，硬生生被一个人变成了整个上午最有观赏性、最精彩好看的项目，大家都很激动，离得近的就围了上去，离得远的例如祝佳浓这里，也是叽叽喳喳欢呼个没完。
“他是运动员吗？”
“我丢这是真实的吗？”
“啊啊啊啊啊真的太牛了！”
“直接去参加国家级比赛吧！”
祝佳浓本来激动得下意识想去找他，但是看到这盛况，犹豫了一下，又坐了回来。
这家伙，真是大出风头了。
她抓着手机，远远看着被淹没的温星渚，眼睛亮亮的，脸也红红的，倒是比温星渚本人看起来还动容，他本人除了脸还有点红，表情已经恢复淡然了。
“哦，好像忘记按结束录像了……”
忽然想起来什么，祝佳浓低下头，按了结束，然后开始欣赏自己拍的全赛程。
“哇，才录了不到十分钟呢，我还以为至少要录个十几分钟，正常人都得跑十几分钟吧，真是……”
祝佳浓又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开心。
嗯……就是为小竹马骄傲罢了！
她喜滋滋地看着视频，却忽然听到身边的嘈杂一静，然后大家更激动了。
“咦？？他怎么往我们这里走？”
“哇，看他跑步就已经很帅了，这样近看脸长得也这么帅哇！”
“我发现了宝，你这双眼睛看别的都不行，就看帅哥贼精。”
“那你说的……”
祝佳浓愣了愣，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果然，温星渚不知何时从人群中溜了出来，正慢吞吞往这边走。
他低着头，手插着兜，脸色平淡，模样别提多拽了，那慢慢踱步的姿态悠闲又懒散，看起来似乎只是剧烈活动后不能立刻休息，所以就随便放松一下缓缓。
嗯……但是……
祝佳浓默默盯着他。
他这个目标还是很明显，走到她面前就站定不动了的样子更是刻意。
“……切。”
祝佳浓走下看台，到最后一阶时笑眯眯地一跳，正好跳到他面前。
“来找我啊？”
“……”
温星渚没看她，目光移向一边，看着跑道上依然在呼哧呼哧奋斗中的对手们。
“随便走走，说了你不想理我的话不会打扰你。”
“哦——”
祝佳浓怪模怪样地拖长音，“那好吧，那我主动来理你，不算你打扰我。”
温星渚低头，抬手有些局促地想抓头发，却只摸到了发带，只好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祝佳浓看他有点气闷的脸，直想笑。
“你表现得这么好怎么还一脸不高兴啊？刚才太帅了！我全都录下来了，真的好厉害……”
她说着就又回想起刚才的激动，越说语气越欢快，夸道：“真的很强！我都忍不住跟着尖叫了，你这个运动神经真是从小就这么强，怎么小时候没想往运动员方向发展呢？我刚还听有人说让你去参加国家级比赛呢！”
“……”
温星渚默了默，“这个不行，正式赛事国家不允许的，会破坏比赛公平性。”
“？为啥？”
祝佳浓没懂。
然而温星渚又不继续说了，他只是移开视线：“……你不是一直坐着很冷静，你尖叫了？”
“我要录视频嘛，你过终点了我不用录了我就一下子蹦起来了，其实我录的时候就超级激动，真的很帅！”
祝佳浓说着才反应过来，“啊，原来你真的在看我，我说录的时候好像有好几次隔着屏幕对视了？”
“……哦。”
温星渚好像无视了后面的问句，他本就还有点红的脸更红了点，然后垂下眼睛眨了两下，“谢谢，你觉得……帅，就行。”
说到那个“帅”字声音还变小了。
祝佳浓看他这骄矜的小模样，越看越觉得手痒，还是忍不住上手薅了两把。
先薅薅脸，再去揉头发，就是温星渚太高了，踮着脚才能勉强摸到，他惊讶之下向后仰躲就完全摸不到了。
“嘶！”
“啊啊……”
“他们是不是……”
隐约听到后面看台小心压抑的兴奋讨论，祝佳浓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了，便也没执意去摸，她正想若无其事地揭过，继续说什么，然而抬头一看，温星渚怎么又臭脸了？
他好像有点无语：“你……你就这么、这么继续和我身体接触？”
“？”
祝佳浓懵了下，这话说的，怎么怪怪的。
摸个脸摸个脑袋就身体接触了？
她歪头盯了温星渚两眼，明白过来，他这是还在为昨晚的事别扭呢。
她有点不解：“这不是你主动往我这边走，不就是想和好吗？”
“……我只是嫌他们烦。”
“哦，总之你也知道，我忘性有点大，咳咳，我不介意啦，别别扭了，没怪你。”
昨晚的五味杂陈早已抛之脑后，她看他比赛看得满脑子都是兴奋和热血了。
然而温星渚闻言，脸色更臭了，眼神回避，人也自闭，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这样不好，会吃亏。”
“我妈说忘性大的人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反而会少吃亏诶？”
祝佳浓挠头。
温星渚便抬眼看她，扯起嘴巴笑：“是啊，你什么都不往心里去，这样都能不往心里去。”
“？”
祝佳浓皱起眉，这下有点不高兴了。
温星渚又抿了抿唇，低声道：“我的意思是，就算不介意了，你也应该更警惕我，和我拉开距离，要更有自我保护意识，我毕竟骨子里有兽性，可能会有别的意外让我再次给你带来危险……”
“唔——”
祝佳浓一脸纳闷地盯着他，半晌，忽然打了个寒颤，有些恶寒。
“居然说自己有兽性，你看什么不正经的小说了，还是什么电影？好油腻……不要这样说话。”
空气凝固两秒。
温星渚：“……”
他脸色变得通红，好像异常羞耻，很是难捱地闭了闭眼，“……我说错词了。”
“好吧好吧。”
祝佳浓就是开个玩笑打断一下他严肃的表情，“我知道的，放心吧我有分寸，你别再忽然跟我发疯就是了，咱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不至于摸摸头也要有那么多顾虑吧？”
当然，最主要是……她也没感觉特别危险呀？
看温星渚从昨天到今天的低落和自责，就知道他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很懂礼貌、很珍惜亲情友情、也很守底线的小竹马。
虽然昨天不知怎么了忽然疯了一下，但就这小子，他还真能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祝佳浓才不信呢。
都相处十几年了，她不至于这点看人能力都没有。
甚至她的恶劣因子又不受控制地活跃了起来，又上头地故意逗他：“兽性的温星渚同学～你昨天叫姐姐了诶～还记不记得？好久都没听到过了，哎呀，要是能再听几声，我觉得危险一点也不亏诶～”
“……你真是、你真是！”
结果好像是她玩笑的态度有点过分，温星渚看起来真的气到了。
祝佳浓也是没过脑子，说出口才感觉到自己的话似乎确实有点暧昧，连忙噤声。
刚才还神气无比、大出风头的男生又露出那种低落、难过、压抑、又沉闷的表情了。
“……”
他扯了扯嘴角，也没有再说。
她怎么能这么不在意？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自控能力时刻在线，她怎么还敢这样挑衅？
行，想想就明白了，无非是他又被轻视了，又被觉得是小孩了。
他从来从来都只被她看做弟弟吧。
温星渚闭了闭眼。
祝佳浓不知道自己的信任和放心到他那里就变成了轻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温星渚，问：“生气了？我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没。”
温星渚偏过头去。
两人又默了片刻，实在受不了被看台上的学生们一直行注目礼，祝佳浓又道：“要不……我们往旁边挪挪？”
温星渚默了一下，摇摇头：“上午的比赛马上都结束了，要午休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啊，就直接去吗？你不领了奖再走吗？”
“等下午一起发奖的。”
“好吧……”
两人一起离开操场，除了问了句吃食堂还是吃小店，就没有别的交流了。
校园里面不像操场那么热火朝天，乍一出来就感觉有点静，两个人走一起却默默无言，好像有点尴尬。
祝佳浓这时清醒了，后悔起来了。
好吧，怪她这个爱逗小竹马的坏毛病……
其实温星渚虽然反应有点过度，但也许他是对的，他们确实应该拉开一点距离。
想起昨晚，祝佳浓脸又红了红。
她其实有点不敢去仔细回想，虽然说不上讨厌，但是果然还是太尴尬了，她那时只想藏起来，根本不敢见到温星渚，潜意识就是回避，自己人也怪怪的，脑子乱乱的，总感觉正走在什么即将破裂的边沿上一样，紧张到难以呼吸。
她可不想以后经常这样，还是大大方方熟悉自然的相处最好了，要不还是听他的……
苦着脸发呆思考，直到身边的人叫了好几声，祝佳浓才回过神来。
“嗯？你说什么？”
“想什么呢。”
刚才还挂脸的温星渚同学短短时间内又把自己哄好了，脸色已经恢复平常，“我是说，昨天的猫草粉我都收拾好丢掉了。”
“哦。”
祝佳浓点点头，“我知道啊，反正也撒了，商家说会给我补发。”
“……叫他不要补发了，直接退款吧。”
温星渚眼神开始飘移。
祝佳浓茫然：“为什么啊？”
他默了片刻才道：“你是为了石雨瑶家的猫准备的吧。”
“是啊，我不招猫喜欢，每次去玩它们都躲着我走，偶尔还会向我哈气，我想试试猫薄荷能不能让它们亲近我一些呢。”
温星渚眼神更飘了。
“听说这东西吸多不太好……嗯，总之就是不太好，别对别的猫用，还是退款吧。”
“有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不是说对猫完全无害的吗……”
“别用。”
温星渚忽然转头，眼神不飘了，猫眼专注，水汪汪亮晶晶的，看得祝佳浓莫名心里一麻，有点迷糊了，“别用好不好？”
“……”
“行行行。”
她愣了两三秒才迟疑地点点头，嘟哝道，“你还管上姐姐我了，真是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