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心愿手册[快穿]》言夏知冬

65、重生vs系统（14）

　　1968年6月底，夏月在下夜班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从背后打晕，下身不知道被谁捅了两刀。
　　得到消息的夏红石和吕佳佳、夏天急忙赶往县医院探望，夏月已经被抢救过来，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因为刀伤再也无法生育。
　　夏月打了麻药还没醒，吕佳佳看着病床上的女儿一个劲地抹眼泪:“我的闺女哦！是哪个黑心肝的对她下了狠手！老娘一定扒了他的皮！”
　　夏红石心里也憋了一口气，但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沉着脸安慰吕佳佳:“公安同志已经在调查了，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吕佳佳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骂道:“你说抓到就能抓到吗？你看那个李桂儿，被通缉了一个月，被抓了吗！”
　　“过了这么久了，李桂儿说不定早跑到外省去了也不一定，她还会在这儿等人来抓吗？”
　　夏红石心里也烦，这一天天都什么事啊？
　　原本他们家是村里过得最好的，闺女也有出息，年纪轻轻就在县医院上班，可自从藏粮的事出了问题，家里就断断续续地出问题。
　　难不成，真的是老祖宗的报应吗？
　　可夏红石不敢这么跟吕佳佳说，也不敢往这个方向深究，只能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伤害咱闺女的人，一定还没出县城，肯定会找到的，你冷静一点！”
　　“大夫说，月月以后都没办法生孩子了，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这可怎么让她活啊！”吕佳佳一想起这事哭得更厉害了，“这以后，还有谁敢娶她啊！早跟她说了，不要太挑，非不听，这可怎么办哦！”
　　一旁的夏天被她的话也说得心烦意乱的，赶紧劝道:“妈，大夫说了，小声点，别吵到姐休息，”说着给夏红石打了个眼色，夏红石立马心领神会地带着吕佳佳出了病房。
　　但夏月不能怀孕的事就像一股风似的，在清河村传开了。
　　“哟，你看那个夏月，自从当了大学生又进了县医院，这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二十多岁的老姑娘，还不打算嫁人，这下好了，我看啊，现在连咱们村的老光棍都不想娶她了！”
　　另一个人也接过话说:“之前我还想把我那娘家侄儿介绍给她，嚯，人家还瞧不上，这下好了，还好瞧不上，不然还把我那侄儿给祸害了。”
　　“要我说，这指不定是她在县里得罪了什么人，故意的。你看，对方也不杀了她，就是让她不能生孩子，你说巧不巧？”
　　一个大婶儿忽然想起来了:“哟，夏月不就是县医院里的医生吗，该不会是把人家病人治坏了，病人气不过就把她捅了？”
　　灵犀十分讨厌人类的这种观念，好像女人不能生孩子就不配当个人似的。
　　猫咪从来不会嫌弃做了绝育手术的同类。
　　以前村里有多捧着夏月，现在就会有多少诋毁。
　　这回灵犀不想再做滥好人救她们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等这些话传到夏月耳朵里，还指不定回头怎么报复这群人呢。
　　穿过吃瓜群众，灵犀回了家，今天家里只有王石一个人。
　　王爱民去了县里，中午不回来；周怡去国营农场找周强，也不回来；王小龙去镇上探望王小虎；老李头接了活，在雇主家吃饭。
　　王石煮了面，用的是上次灵犀夸过的双椒佐料。
　　不过灵犀今天却有些没胃口，她已经猜到凶手应该是李桂儿，夏月的两次举报，让李桂儿和刚生下没多久的儿子分离，李桂儿就用了这种方式报复她。
　　李桂儿遭受了多久语言暴力，她就让夏月切身体会流言蜚语有多可怕。
　　但灵犀之所以告诉李桂儿真相，还帮她联系县城里被夏月斗下去的受害者，是想让他们把夏月拉下去，让她不要再祸害人。
　　可李桂儿这么做，等夏月出了院，她在城里岂不是更要兴风作浪？那得多少无辜人被拉下水？
　　灵犀愁，感觉自己都要愁秃了头。
　　特妈的，她好不容易积攒的功德又要玩完了！
　　“你，不高兴？”
　　灵犀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没什么。”
　　王石放下筷子，一脸正经地看着她问:“为什么？”
　　灵犀只好胡乱编了个借口说：“夏月被人捅了，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村里人现在都在说她的闲话。我听着不舒服，好像是个女人就得生孩子了一样。”
　　“你不是不喜欢夏月吗？”
　　灵犀戳了戳碗里的面说:“就算我不喜欢她，可这事夏月是受害者啊。”
　　虽然夏月举报是因，遭报应是果，但她还是对毁掉一个女人就让她生不了孩子或是下药强X，这种做法很是膈应。
　　王石忽然用笃定的语气说:“你知道，凶手是谁。”
　　“……”灵犀抬头惊讶地看着他，“是……李桂儿。”
　　“夏月举报了李桂儿，所以李桂儿报复了她。”王石顿了顿说，“你同情李桂儿又同情夏月。”
　　灵犀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是夏月举报的？”
　　“李桂儿下手的所有人都是跟生孩子这事有关系。”王石面无表情地说。
　　李金花一直说李桂儿生不出儿子，所以李桂儿杀了她。
　　县里来的人，让李桂儿骨肉分离，所以李桂儿杀了他们，并进行了阉割。
　　夏月不能怀孕是李桂儿下的手，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举报的事不是李金花干的，而是夏月。
　　“我是同情她们……”灵犀闷闷地说。
　　王石难以理解这种矛盾的感情，为什么人类会既讨厌一个人又会同情对方的遭遇呢？
　　“为什么？”
　　灵犀心里也来气了，要不是天道让她吐的那口血她还没发现，王小希以后不能怀孕。
　　王小希的系统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王小希身上被注入了那该死的锦鲤精的能量。
　　锦鲤精原本就才化形成功，法力微薄，散落在各个小世界的能量都是天地间的灵气，所以吸引来的系统也是正向的好系统。
　　如果没有夏月，或许王小希就会被天道选为天道之女，从此过上团宠的好日子。
　　可偏偏夏月身上有自己的能量，二者相克，王小希自然就当了炮灰。
　　而且这个系统会伴随王小希一生，系统给了她重生和过上好日子的机会，但代价就是，不孕不育。
　　死过一次的人，又有机会能过上上辈子得不到的好日子，还想孕育下一代，她又不是天道之女，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一想起这件事，灵犀就是一肚子的火，该死的鲤鱼精，怎么在哪儿都给她挖坑？
　　索性把筷子一丢，双手捂着脸说:“因为我不想生孩子也不想结婚。但我知道我这种想法不仅会让我被人指点，也会让我的家人平白无故遭受这种语言暴力。”
　　“我最多能接受结婚。我实在想不通，我不想生就不生，一群外人凭什么指指点点的。我看见夏月现在的遭遇，就像看见未来的自己一样。”
　　“我不想这样，也做不到为了外人的眼光去生孩子去生男孩，可我没办法去改变环境，也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不去在乎别人的眼光。”
　　王石垂下双眸，坐到灵犀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不在乎或者坦然地接受别人的议论。
　　他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克父母，克奶奶，扫把星，命煞孤星，哑巴……
　　人类是社会性动物，虽然能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却不能游离于社会之外。
　　所以我们会被规则束缚，会被外人的眼光束缚。
　　没有人会完全坦然接受外人的指责、议论甚至于享受，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对大多数也是反社会的犯罪分子，异样的眼光是对他们最好的赞美。
　　王石从小就见识过，村里人对一个孩子能有多刻薄，所以那天晕倒在山上，他心里其实是有一点庆幸和解脱。
　　只是没想到会被王爱民救了，有饭吃、有朋友、能上学……
　　所以后来就算是上报纸，收到一号的亲笔信，他都没什么感觉。
　　因为，他最需要被人救赎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而现在，村里人对他的赞美、吹捧，就像是戏台子上的一幕幕丑剧，而他早已是戏台下的观众了。
　　“小希，别想太多。”他说，“你就是你自己，不是夏月，不是任何人，不要对还没有到来的事而感到害怕。”
　　看着现在的灵犀，王石仿佛看见了曾经小时候的自己，那个没人理解却渴望被理解的孩子。
　　他有时候会觉得灵犀好像善良过了头，她很有同理心，能共情，可是有时候也会因为想得太多而感到烦恼。
　　就像是他看过的一本杂书里的女主角，内心敏感就容易产生心病。
　　“这个世界上没有救世主。”他拍了拍她的头说，“你不是救世主，小希。夏月和李桂儿能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有她们的因果，你不用自责。”
　　灵犀心想，不，你不知道，姑奶奶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来改变原主的命运的。
　　想到这，她忽然看向王石有了一个打算。
　　这不就是现成的，最合适的人选吗？
　　“是我糊涂了。”灵犀故作坚强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说，“我可能就是突然魔怔了，没事，吃面吧，面都快坨了。”
　　王石盯着她看了一会，确定她没有再胡思乱想之后才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