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心愿手册[快穿]》言夏知冬

34、室友（2）

　　吃完饭，灵犀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准备上班。
　　万福明在镇上工作，之前提携了一把医院后勤部主任的儿子，人家也投桃报李，把还没有工作的万佳佳安排进了医院的食堂当学徒工兼打杂工。
　　现在还剩一个月的考察期，只要过了就可以入编永远留在医院后勤部当正式员工。
　　不过，这一点利益交换也成了日后万福明倒台的罪状之一。
　　但既然现在灵犀来了，自然不会让万福明轻易地倒台。
　　她对着镜子扯了扯身上的碎花裙子，左右看了看，确实胖了些，往肚子上一捏就是一把赘肉。
　　在后厨这样油水足的地方工作，能不胖吗！
　　灵犀叹了口气，看来减肥这件事也得提上日程了。
　　顺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医院的食堂，比起现实中的医院食堂，虽然简陋但还挺干净的。
　　七十年代的售货员、司机、厨师，都是有油水的职业。百货大楼的服务员可不是后世拿顾客当上帝的服务态度。
　　这年头，拿钱还不一定能买到东西呢！
　　厨子也一样，除了每天吃不完的大白馒头精细粮，还有鸡鸭鱼肉，且食堂的工作还是有编制的公家铁饭碗。
　　瞧瞧国营饭店拿掌勺的胖大厨的肚皮肉就知道里边油水有多多了。
　　现在谁家要是有个当厨师的儿子，恐怕提亲门槛都要踩烂！
　　灵犀眯了眯眼，可惜，当厨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恐怕万佳佳也不想对着油烟当一辈子人形抽油烟机，索性还是帮她高考算了。
　　就算万佳佳以后把宋祎宁作离婚了，大学里有的是条件更好的，只要能苟住，就可以回到现实。
　　灵犀因为左手手腕骨折用不了力，所以被分配的任务都是只用一只手也可以完成的。
　　晚饭做好后，打杂工们来到各自的窗口站定。
　　灵犀这回被分配到的是肉菜窗口。
　　那咸烧白肥瘦相间，芽菜咸淡适中特别适合下饭，哪怕是只有一勺烧白汤也能干完一碗饭。
　　灵犀还是第一次干这活，添菜时不管谁来了，要是想多吃一口肉都得讨好地叫一声佳佳姐，挤眉弄眼求她手别抖，多留几块肉。
　　正感慨着，抬眼对上一双淡漠的琥珀色眼睛，他与其他人不同，说完“要一份烧白”后就不说话了，正正挺挺地站在那儿盯着勺子，分明是想多要两块肉的。
　　灵犀有意逗他，拿着勺子抖啊抖，抖得肉只剩下一两片，对方抿着唇把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她这才大发慈悲地重新舀了一勺，里面有四五片肉。
　　对方怔了怔，回过味儿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细不可闻地快速说了一句谢谢，端着搪瓷盅转身去找位置。
　　一个小时后，灵犀抻了抻酸涩的腰，跺了跺站得有些麻木的脚，这个时候食堂里的人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多了。
　　零零散散进来几个，灵犀继续边打菜边观察着这家医院里有没有合适的铲屎官人选。
　　又过了半小时，食堂里空了下来，老师傅关上门大家开始收拾剩饭剩菜，灵犀看见有一个大妈偷偷往一个扁扁的盒子里舀红烧肉和烧白。
　　她没吱声只当没看见，抓起张帕子去外边擦桌子。
　　到了晚上也是一样，关了食堂门后打杂工们把后厨的卫生打扫一遍就可以下班回家了。
　　灵犀手里拎着一个铝制的扁饭盒，和同事们一样，神色自若地离开了厨房。
　　她刚才才看懂了里边的一些门道，食堂里的干活的员工每天都能带些剩饭剩菜回去，美其名曰不浪费。
　　但实际上，谁看见了好菜还不想多吃一口，前边的医生护士也抢着买。
　　而这个时候，眼瞅着好菜估计剩不下，员工们就会偷偷摸摸想办法让它“剩下”。
　　后厨打菜的手抖，就是这么来的。
　　要不怎么人家花钱买食堂的，食堂又不是他们家开的，这么扣扣搜搜的为了啥？
　　还不是为了自个儿！
　　迎着落日的余晖，灵犀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外走，这万佳佳在王怡笔下就是个奸懒馋滑的主，在家一个人什么事也不干还开小灶，在单位又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干了一天活下来，只觉得身心俱疲。
　　更倒霉的是，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天道，却是由王怡创造出来的，天然地带着对万佳佳的恶意，她寄宿在万佳佳的身体里，力量也不可避免地被压制。
　　灵犀抬脚把路边那颗小石子踹远，心道:小猫咪这辈子都不可能伺候人类的，想也别想！
　　她得赶紧把宋祎宁弄过来，替她干点活。
　　正想着，没走几步路，一个壮硕的黑影忽然压着她的影子逼了上来。
　　灵犀下意识想要绕道而行，却没成她往左一步，对方便往左移一步；她往右迈一步，对方就往右跨一步。
　　如此反复再三，灵犀一整个大无语，抬起头一看，对方人五人六的一个大高个，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夹着根烟，右脚有节奏地点地，看来是专门来堵她的。
　　灵犀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对方留着个小寸头，横眉冷竖，一身煞气，像上辈子是个杀猪的屠夫。
　　“上回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听他这么一说，灵犀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了关于他的剧情。
　　王怡给他安排的戏份是，这男的他爹和万福明是竞争对手，两个人都有可能调去县里，但名额只有一个。
　　正巧张三是家里的老来子，平日里欺行霸市惯了，反正家里人也给兜底，底下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天他正准备和几个兄弟去黑市收保护费，正好万佳佳也偷偷去黑市买东西，于是两个二世祖就这么对上了，最后以万佳佳受伤骨折结束。
　　本来万佳佳觉得这小子太横，不敢招惹，只能忍下来吃了这个哑巴亏。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让他特意来堵万佳佳，就为了拉她下水。
　　毕竟两家是竞争对手，万一万佳佳举报了他，自家老爹就算有法子圆，那晋升的事岂不是就要泡汤了？
　　万佳佳虽然也横，却是个窝里横，违法犯罪的事她也不敢做。
　　只得一边糊弄他，一边让万福明想办法举报他。
　　可举报信刚递上去，就被张三的舅舅给拦了下来，也成功让张三记恨上了万佳佳。
　　最终是宋祎宁递的筏子，让张三他爹成功把万福明给斗了下去。
　　“大哥你……”谁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像拎小鸡似的抓着衣领，拖着往洗碗池的背面走，那边是个山坡坡杂草丛生，几乎没人会去哪儿。
　　灵犀进入过这么多小世界还从未有人类这么对待过她，脑子突然懵了一瞬，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他扔到了一处破旧的房子前。
　　说房子其实也算不上房子，就剩了半个房顶和两堵破破烂烂的墙，快半米高的杂草丛里散落着一些长着青苔的红砖。
　　灵犀正要从草丛里爬起来，却忘了这具身体左手受了伤，一用力，好家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万佳佳，哥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自个儿好好掂量掂量。”
　　灵犀抬头仰望着他，门牙咬着下嘴唇内侧的肉，嘴角溢出一声嘲讽的哼笑。
　　真当她猫咪不发威成了Hello Kitty！
　　张三感觉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藐视了，原本就一脸凶相，现在眼里仿佛结了冰淬了毒，一股压迫力朝她袭来，犹如乌云罩顶。
　　他伸出一只手正朝着灵犀的脖子袭来，身后却突然闯入一名程咬金。
　　“喂，谁在那里！”
　　张三的手一顿，回头一看，眼瞅着那白大褂的男人朝这边走来，不想再节外生枝，只得恨恨地瞪了灵犀一眼，从另一条小路跑了。
　　灵犀眯了眯眼，看着张三跑路的背影她默默地松开了右手摸到的砖头。
　　“喂，你没事吧？”程咬金伸出了手将灵犀拉了起来，“刚才那人……”
　　灵犀没打算让更多的人知道，反过来问他:“赵医生怎么在这儿？”
　　赵清明默了默，他能说他就是下班之后总感觉这里要发生什么事，不来一趟心里就不舒服吗？
　　灵犀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两只眼盯着他，看他怎么解释。
　　他憋了半天最后吐出两个字:“喂猫。”
　　灵犀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本喵的保姆就是你了！
　　二十分钟后，赵清明带灵犀处理好了左手，灵犀拿饭盒里的肉作为交换要求他对今天的事保密。
　　赵清明推拒了:“你还是跟你家里人说一声吧，下一次要是再遇见，没有人正好经过，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灵犀不由分说地把饭盒塞给了他，板着脸说:“你不收下我不放心。”顿了顿又说，“行了，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赵清明盯着这饭盒总感觉自己就是为了让打菜的小工欠下自己人情，以后打菜的时候好多给几片肉似的。
　　可那饭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不用打开就知道里边满满一盒的好东西。
　　赵清明站在二楼的窗户旁朝外看，李子树底下，灵犀正在花坛边逗一只胖橘猫，虽然只能看见半张脸，却总觉得那笑容阴恻恻的，瘆人得慌。
　　灵犀拍了拍胖橘的脑袋，小猫儿屁股一扭一扭地跑了。
　　赵清明第二天去上班，听见两个小护士在科室里八卦。
　　“哎哟喂，他你都不知道，那可是张科长家里的老幺儿，他们家可宝贝着呢！”
　　“张科长家里的？”她有意放低了音量，“就是那个想要强娶小学女老师那男的？”
　　“哟，可不是他嘛。”那护士啧啧舌，“这回真是老天爷开了眼，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他在那儿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听说一阵风吹过，把人家阳台上种蒜苗的土花盆给吹了下来，正好砸到他头上。”
　　“就这么凑巧？”她顿了顿又问，“那张科长一家子不得找人家的麻烦？”
　　“那哪儿能啊。”那护士怪声道，“人家的亲舅舅可是区里面的领导，拿捏着他爹的晋升呢！”
　　“那可真是老天开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