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心愿手册[快穿]》言夏知冬

139、三大喜事之妻（3）

　　王金花前脚刚进杨府送完退婚书，人还没走，王宁儿后脚就进了灵犀的院子，一副大姐姐对任性的妹妹的说教做派。
　　“若兮，方才我听说你同李先生退亲的事。你怎么能退亲呢？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么要紧的事，你怎么这么任性？”
　　说着顿了顿，脸上满是担心她嫁不出去的忧愁:“杨家虽富，但到底只是一介商贾。而李先生如今已有秀才功名，等下一次乡试，想必他必定会中举，届时李先生便是举人老爷。”
　　“表姐若是这次错过了李先生，往后恐怕只有那些莽夫可配了。”王宁儿幽幽地叹了口气，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许多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样貌。
　　灵犀淡定地喝了口茶，状似随口一问:“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难道你并不知情？”王宁儿怔了怔，她没想到一向宠女儿的杨老爷明知女儿喜欢李玉还会坚持退亲，于是下意识说漏了嘴，“是姨父院里的松烟亲耳听到的呀。”
　　松烟是家生子，从小在李老爷身边服侍，没想到他竟然被王宁儿收买了。
　　难怪上一世李老爷在回临安的路上遭遇了山匪，恐怕也是松烟透露出的消息。
　　灵犀心中不悦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地抬眼看着王宁儿。
　　退亲之事不是秘密，特别是杨家还是临安城的首富，女婿的位置一空出来就会引来别人的争抢。
　　“表妹，不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说你什么。你也知道儿女的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我爹出面与李家退亲又有何错？”
　　“再者说，我记得年幼时父亲曾请了教养嬷嬷教你我姐妹规矩。当时嬷嬷还夸赞表妹识规懂矩，如今表妹怎么忘了嬷嬷的教导？”灵犀握住她的手，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说，“哪有女儿家这么大肆讨论婚事的，若是被外人听见了，妹妹虽然不是我杨府正儿八经的姑娘，也只怕外头的长舌妇会嚼舌根，说妹妹恨嫁呢！”
　　王宁儿一听这话顿时面色苍白，方才她说的一番话岂不是自己是个没教养的外人？！
　　她嘴唇颤了颤，惯是一副男人喜欢的娇弱模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说:“妹妹不过是一番好意，哪里至于让姐姐说出如此的重话来伤妹妹的心？”
　　“宁儿自幼无父，少时丧母，承蒙姨夫与表姐的照顾，才不至于孤身一人如浮萍般飘零。”王宁儿说着说着红了眼眶，滑下一滴泪，“适才宁儿不过是关心表姐罢了，若是妹妹不会说话惹得表姐不喜，宁儿从此往后便不说了。”
　　“我自是知道你关心我。”灵犀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只是表妹身世特殊，我这个当表姐的也是怕妹妹言行不当引来旁人非议罢了。”
　　“当年姨母与人私奔怀上了你，并将你生了下来。”灵犀瞧着她发白的脸色却好似浑然不觉王宁儿心中的难堪，继续说道，“俗话说聘者为妻，奔者是妾。你母亲无名无分地跟着他，哪怕是有了你也不见给个名分，以至于你两岁时姨母带着你投靠了杨府。”
　　“外头的人碍着杨家的财力，才不敢当面说姨母败坏门风，背地里却也是嚼了许多年的舌根，直到姨母病逝才作罢。”
　　王宁儿已经许多年不曾听人提起过母亲的事，她早已把自己当做了杨家正儿八经的姑娘，现在突然被灵犀这么一说，戳破了她美好的泡沫，王宁儿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几乎快要坐不住。
　　“表姐，你……”
　　灵犀却不给她卖惨的机会，又道:“妹妹当年年幼，许是记不得了。当年我八岁时母亲病逝，姨母便想着家里不能没有主母，与其让父亲娶了别家姑娘做继室，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不如将姨母娶进家门，左右不过是换个院子的事。”
　　“我娘当初尸骨未寒，姨母就打起了这个主意。”她顿了顿又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仿佛不过是在讨论今日天气如何，“都说生女肖母，表妹现在如此关心姐姐的婚事，难不成是对那李秀才起了兴趣？”
　　王宁儿心头一颤，难道真被她发现了？
　　自己生父不明，生母早逝在外又有一副坏名声，虽然依仗着杨家的财力可以寻到一门亲事，但她心中早就当李玉是自己的意中人，可自己的身份如何能配上未来的举人老爷？
　　唯有借着亲戚身份，待表姐婚后去世，她才好靠着表妹的身份当上继室。
　　可是此番种种皆不可与外人道也，王宁儿便是打死也不能承认她觊觎表姐的未婚夫，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妹妹知道表姐今日同李先生退了婚事，心中难免不快。可姐姐何苦旧事重提，恶语刺伤妹妹的心？”
　　她顿了顿，脸上哭得梨花带雨:“妹妹同李先生清清白白，并无半点逾越。他只是见我孤身一人，对我多有几分怜惜而已。若是姐姐还记恨着当时李先生先救了我，没有救姐姐……”
　　“孤身一人？”灵犀哼笑一声，反问道，“你身边一个嬷嬷还有两个一等大丫鬟并四个二等丫鬟，另有小丫鬟小厮若干，如何是孤身一人？难不成杨家亏待了妹妹？”
　　王宁儿没想到她会同自己算这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心中难免有些恼怒。
　　她是什么身份？那些个丫鬟仆从们如何能算进去？
　　她脸上青白交加，呐呐道:“那都是他以为的，是他觉得我寄人篱下日子不好过……”
　　“他倒是对你颇为怜香惜玉。”灵犀忽然松开她的手，端起了一旁的茶盏，茶水有些凉了，便又将它搁在了一旁，“不过，如今我与他的亲事已经退了，任表妹是有心的也好，无心也罢，只是日后这杨府的大门，他恐怕是进不来的。”
　　“就算他以后成了举人老爷也与我杨家无关。”
　　王宁儿听着她如此绝情的话，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难道真是因为上次去进香的事让她受了伤，所以才令她冷了情？
　　灵犀给了外间待着的春风一个暗号，春风便进来奉上新的茶，她淡淡地看着王宁儿好心地提醒道:“现下杨府没有主母，表妹的亲事恐怕得自己挑选了。不过倒也不着急，左右妹妹年纪还小，大可以从现在开始慢慢挑选，总会遇见合适的。”
　　“倘若表妹遇见了意中人，大可以告诉姐姐或者告诉父亲，父亲会给妹妹做主，让你风风光光地出阁。”
　　这话王宁儿不好接，怕她又拿恨嫁说事，只得红着脸嗯嗯啊啊做出一副小女儿的模样对付了过去。
　　待王宁儿走后，灵犀让春风去杨老爷院里提醒他身边的人嘴不牢靠。
　　现在只是家事，倘若放任不理，以后恐怕会养虎为患。
　　……
　　自从灵犀向杨老爷提过接手铺子的事，杨老爷甚感欣慰，便让城中一家酒楼的管事跟着她，教她学习如何管理酒楼。
　　灵犀想起现代饭店的管理人员匿名探店之事，觉得可以在酒楼里尝试一番，毕竟原主甚少和管理杨家产业的管事们接触，因而酒楼管事虽然知道最近主家大姑娘要来，但并不知道原主的相貌。
　　灵犀带着贴身丫鬟春风正要登上马车出门，却听见身后传来王宁儿的声音。
　　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王宁儿已经许久没找过她了，这次恐怕是因为月钱不够使了，所以想跟着自己出门蹭吃蹭喝。
　　王宁儿像是忘记了上次灵犀对她的“恶语相向”，朝她微微一笑：“若兮，今天的天气真好，正适合出门踏青。不知姐姐想去哪里看看？”
　　“随便走走罢了。”灵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说，倒也不曾阻拦她，反正这人也是个厚脸皮，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管她做什么？
　　上马车后她才意味深长地对春风感慨道：“表妹如今在家里真是长本事了。不仅知晓父亲院里的事，连我什么时候出门也知道。”
　　自从揪出了前世可能害了杨老爷的松烟，灵犀也没有忘记上一世原主是被身边人毒死的，这次正好可以拔除这颗钉子。
　　春风低着头没说话，心里却似明镜般锃亮，自家姑娘这是终于彻底厌弃了表姑娘。
　　杨家没有主母，再加上其他婶子嫂嫂并不在杨府住，所以府里地位最高的便是大姑娘。
　　现在表姑娘得罪了大姑娘，恐怕日后在府里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了。
　　想罢，春风给王宁儿上了回眼药，去马车的外间给灵犀拿零嘴时对边上的小丫头低声吩咐了几句，让她回去后留意院中哪些丫鬟小厮同表姑娘走得近。
　　待灵犀到了酒楼，要了一个包间再点了几份招牌菜，果然不错，但抬眼一瞧王宁儿，果然是跟她出门蹭吃蹭喝的。
　　吃完饭，灵犀去隔壁空的包间内坐着，又让春风去请酒楼管事，说了一些改进建议，管事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连连点头，却给她一种“我改算我输”的架势。
　　灵犀倒也不同他争辩，毕竟立威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成的。
　　出了包间迎面对上三路人，左手边的王宁儿，对面的李玉，还有身后的赵姑娘。
　　赵姑娘也算是原主的情敌之一。
　　嫁男人无非图他几点：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皮相好看，实在不行起码也得聪明会说话会哄人。
　　李玉之于赵姑娘便是对上了皮相好、会说话，而赵家的财力在临安城也是数得上号的，只是这姑娘家里有两个哥哥，所以如果李玉娶她只能得到一份嫁妆，因此最后李玉在原主和赵姑娘之间选择了原主。
　　忍一时成为赘婿，进一步变成首富。
　　如今杨家退亲的事已经传了出去，赵姑娘如何甘心自己得不到的人，却被她弃之如敝履？
　　赵姑娘一见李玉看见灵犀便垂下了头，一副被抛弃的怨夫样，她立马便站不住了，上前一步质问灵犀：“当初玉哥哥原本是打算同我定亲的，却被你横插一手，截了我的亲事。如今听说你又同玉哥哥退了亲，不知杨姑娘这是几个意思？可是因为本姑娘而故意折腾玉哥哥？”
　　灵犀微微一笑，好脾气地说：“前段时间我同表妹去城外进香，受菩萨指点，李先生并非小女良人，故而退婚。这同赵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宁儿在一旁冷眼看着，巴不得退婚的事同赵姑娘有关，这样他们才有复合的可能，而自己也才有机会上位。
　　“什么菩萨不菩萨的，你当本姑娘是三岁小孩儿呢？！”赵姑娘哼了一声。
　　灵犀不疾不徐地说：“若非菩萨授意，我又怎么会去城外求姻缘签后便遇见了麻烦，将额头磕着了？”
　　提到寺庙之事，李玉担心她将真相抖了出来，于是拱手一拜，温声道：“是李某福薄，与姑娘无缘了。在下家中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李玉与灵犀擦肩而过时，一团白色能量从他身体里飘出来回到灵犀手中。
　　见他一走，赵姑娘待着也觉得无趣，便也很快离开了。
　　灵犀在下楼的路上用余光瞟了王宁儿一眼，幽幽道：“没想到这次出来还能偶上赵姑娘和李先生，瞧他们那模样，恐怕是好事将近了吧”
　　王宁儿跟在灵犀身后距离半步的位置，听到这话暗暗借着袖子的遮挡握住了拳。
　　既然堂堂正正做继室的路子走不通，那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