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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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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同看着顾肆佯怒的脸,不觉有些无奈。
既然等久了便让小的去催啊……
来时马车行的慢,他想去赶赶车夫,叫他快些,顾肆不让。左等右等,终于将人等来了,关阕又和喜娘说了许久的话。他想去催催夫人,顾肆又不让。
饶是常年陪伴在顾肆左右的他,也闹不明白这位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关阕此时本就心情低落,被顾肆一数落,更加难受,声音低低地,“夫君不必在此等我,先进去就好了。”
“你以为爷乐意等你?”顾肆挑眉,指了指季同身后,“快上马。”
“嗯……诶?”
关阕一瞬没反应过来,待他抬头时顾肆早骑上马进府了。
“夫人。”季同牵着马走到他身侧,“进了府还有一段路要走呢,少爷体恤您才特意在这等的。小的扶您上马吧。”
覆盖在心头的阴霾瞬间散去,关阕望着顾肆刚刚站立过的地方。
果然……当初那个编了花圈哄他开心的男孩是没变的。
……
顾肆此时很疑惑。
明明他和关阕迟了这么久,姜姝不但没生气,反而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在他记忆中,姜姝虽疼爱他,但从不溺爱。小时候为了在挚友面前逞能,逃了学,顾瑞知道后罚他跪了半日,姜姝不但没劝着,还叫人饿了他一晚,又关了三日禁闭才罢休。
“娘…您干嘛啊。”
姜姝知道自己儿子脸皮薄,不好说破。只得在心里暗暗回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子嘴上硬气,背地里却又把人家折腾成那样。
“没事儿,娘这是念着你新婚,高兴。”
“当初定亲时您不是还拦着父亲呢吗。”顾肆显然不接受这套说辞,“对了娘,为何父亲非执意要我娶个戏子啊。”
“你父亲不是叫你娶戏子。”姜姝叹道,“是让你娶关阕,无论那孩子是干什么的,你都得娶。”
“为何?”
像是料到他会这样问一般,姜姝起身看了看院外侍弄花草的顾瑞,又见关阕还没来,命人关上门窗,转过头压低声音,“这件事我告诉你后,你不要在你父亲和关阕面前提及。”
“嗯。”顾肆虽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姜姝坐回椅中,拿起茶盏轻呷一口,娓娓道来。
“关阕的父亲与你父亲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人交情颇深。听说当年关阕的祖父曾位居正三品,受先帝爷重用。只可惜后来,他们家一个旁支偏房的子孙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诛连九族。关阕的父亲恰恰就在这九族之中。”说罢后,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再说下去。
“那后来……?”顾肆心急,催促道。
“后来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的祖父被贬,一家子发配到边关去了。我嫁到顾家时,关阕的父亲就在顾府做了一名家奴,常伴你父亲左右。但你父亲也不曾视他为仆人,娶妻生子的大事都是你父亲出资办的。”
“我刚怀上你的时候,关阕的母亲也已怀了他数月。你父亲便在那时定下你们的婚事,说日后无论如何也要让你们俩结亲,他要与关阕的父亲作亲家。”
“他母亲也是命苦的啊。”姜姝忽叹了口气,有些伤感,“那年你父亲跟着商队下江南,途中遇上盗贼截路。可那伙人不图财物,只图人性命。他父亲为了保护你父亲,挨了数刀,人当时便去了。”
顾肆心中一沉,只觉得有东西压得他难受,“那时关阕多大?”
姜姝摆摆手,苦笑着,“还未出生呢,正是足月的时候。他母亲难以接受丈夫故去的消息,执意追到江南去,后来便与咱们家断了联系。你父亲这些年一直派人寻她,也未曾有一点消息。”
“五年前关阕最红的时候,你父亲与我都耳闻这个名字,可谁也没往那方面去想。现在想来,她母亲倒是与我说过,她偏爱双调词,若是以后有了孩儿,便单取一阕字。”
“那不是很好认吗?”
“可他原生父母都不姓关啊,我也只当是撞了名。谁能料到生在江南的孩子会来京城做了戏子?若不是数月前他师父去了,你父亲在路上遇见他送丧,怕是还找不到呢。”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姜姝立刻警觉起来,住了声。
顾肆看她神色一变,也不再追问下去,坐直了身子等门外的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