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一章 成长真的是一瞬间的事 ...
-
“考试结束时间到,请立即停笔,否则按违规处理。请考生按照答题卡,试卷,草稿纸的顺序依次放好,两臂下垂,等待收卷。”考场内的音响播报着。
监考老师按照顺序依次收卷,收完卷子之后,白落眠出了考场,去江逾白的考场找他。
但她刚过去,就在考场门外的楼道里看到了他和苏心荷两个人在那里有说有笑,最后两人还拥抱了一下。
白落眠当场愣住,然后转身离开,泪水也随之掉了下来。
白落眠出了校门,看见了母亲便迎面走过去说:“爸爸呢,之前不是说好了高考结束后要来接我,然后一起去吃饭庆祝的吗?”
母亲梁芳眼神闪躲,说:“先回家吧。”白落眠被刚才的事儿所困扰,也没有多想,就回了家。
吃过晚饭后,母亲过来跟他说了父亲在工地重伤的事儿,白落眠不能接受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告诉你能怎么样,再说了,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不想让你分心。”
白落眠哽咽道:“医生怎么说?”
“怎么也得落个残疾,好点的话,勉强还能走路,严重的话可能下半辈子都得靠轮椅了。”梁芳神色暗淡,双眼无神。
白落眠的泪又掉了下来。母亲也知道他此时需要时间缓一缓,便起身出去了。
临出门前说了句:“明天你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去医院里看看你爸爸。”“好。”白落眠哑着嗓子应了声。
昨天晚上注定无眠,微信群里基本上都是朋友们约着怎么出去玩儿的。
顾阮和廖天一都给她发了消息,白落眠婉言谢绝了。
11点多,白落眠起身上厕所,却听到隔壁父母卧室里母亲在打电话。
“不是,张老板,我丈夫他是在工地受的伤,医疗费多少您得赔点吧!不然这前前后后的五十多万不是要了我们家的命吗?”
对面电话说了什么,白落眠听不到,只听见母亲说:“张老板,我没想跟您打官司,打官司花钱不说,我们家老白的情况真的不能再再拖了,我求求您了。”
过了会儿,母亲情趣激动的说:“张老板,我们家老白怎么也跟着你干了这么多年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您就高抬贵手,再多给两万吧!五万真的不行啊,张老板,张老板……”
白落眠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以及母亲低声抽泣的声音,上完厕所后面无表情的静静地回了房间。
她又想起了之前父亲年底要工资的情况,农民工从来不签订劳务合同,父亲白勇也一样。
拼死拼活的干一年,到年底能把账给结清就是烧高香了,有的工资欠了得有三五年了,一直没要出来。
如今父亲受了工伤,母亲好求歹求,却也只得到了五万的抚恤金,当真是不公啊!
想着想着,她的泪就又掉了下来,父亲以后估计都没法工作了,母亲去厂子里上班,一个月才挣一千多,如何承担得起这昂贵的医药支出呢。
如果自己执意去上海,学费一年少说得一万,再加上生活开销,一年怎么也得3万,四年下来就是10万。
何况自己想学的专业还是冷门的心理学,出来能不能找到好工作还另说。
但如果不去上海,她跟江逾白将再也没有可能了。
念及此,白落眠给江逾白打了个电话,却被无情挂断,白落眠自嘲的笑了笑,泪却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原来成长真的是一瞬间的事儿。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夜晚,曾经那个不怕天地变的女孩儿,在一夜之间放弃了她的两个梦想,一个坚持了八年,一个坚持了六年。
另一边,江逾白像个孩子王一样,带着他的表弟表妹满屋子的乱窜,乱跑,手机被表弟顾泽玩的没电了,就扔在了一旁。
那个笑的开心的大男孩全然不知,好多事儿都自此脱离了轨道。
第二天一早梁芳就带着白落眠去了医院。白落眠看着病床上的父亲,白发远比以前多了许多,眼底的青色让他看起来尽显疲惫。
一场重伤,让他原本就不胖的身体愈发瘦弱,那病号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一瞬间,她的眼神失了焦,感觉脸上有些许凉意,抬手一抹,才发现早已留下了两行热泪。
白落眠心想:是昨天晚上还没哭够吗?怎么这么不争气。
梁芳放下东西就下去找主治医生了,白落眠哽咽道:“爸,我给您削个苹果吧!”
“不用了,别再切到手,给爸剥个橘子吧!”
白落眠脸上还未干的泪痕此时更明显了,哽咽着说了句“好。”
“傻孩子,有什么可哭的,考试怎么样?”
“还可以,题比想象中简单。”
“那就好那就好,”而后又道:“爸有个工友,他儿子就在上海读书,找个时间你俩认识认识,以后也好做个伴。”
“爸,先不说这个了,您吃个橘子吧!”说着,把橘子递了过去。
白勇却似乎看出了什么,没有接橘子,微微挪动了下身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白落眠嘴上说着没有,眼神却一直在闪躲,“你实话告诉爸,到底怎么了?”
“我……不去上海了。”“为什么?”
“没考好,分不够,而且我答应了阮阮,要和她一起去定远的,这样离家也能近点。”
白落眠低着头不敢看父亲,半晌白勇才笑道:“好,不管我们眠眠去哪儿,我都支持。”
“谢谢爸。”过了会儿,梁芳回来了,白落眠说去趟卫生间,再回来时,站在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人的谈话声。
“眠眠说她不去上海了,这事你知道吗?”
“不去上海了,她没跟我说呀。”
“这孩子多半是因为怕去上海花销多,又怕我没人照顾,才选了定远,怪我,是我拖累了孩子。”
听到这儿,白落眠又哭了,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
梁芳也小声抽泣道:“离家近点儿也好,有什么事儿还能赶过去,要去了上海,受了欺负咱们在家也是干着急。”“是啊。”
白落眠擦了擦眼泪,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敲门进去。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也算是短暂的温馨吧。
白落眠和梁芳7点多到的,如今已经9点了,两人起身离开了医院往家走。
昨天玩的挺晚了,所以江逾白9点才醒,在床头摸手机没摸到,突然想起来被顾泽拿去玩游戏了。
起身去客房把顾泽叫醒:“臭小子,你把我手机放哪儿了?”
顾迷迷糊糊的说:“沙发上。”
江逾白转头要走,顾泽又补了一句:“哥,我打游戏的时候,有人给你打了个电话,我给挂了。”
“知道了,你接着睡吧。”
顾泽听话的倒头就睡,江逾白去沙发找到了手机,拿起来一看却发现关机了,拿回房间充了电。
吃过早饭后已经10点多了,江逾白回到房间开了机,看了眼通话记录,是白落眠,便立马打了过去。
此时,白落眠也已经回到了家,看着来电人,她眼神又失了焦,胸口发闷,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来电声停下后又再次响起,她才接。
只听到对面的人笑道:“这么半天才接,你不会是还在睡觉,被我电话声吵醒了吧?”
见白落眠不说话,他又继续道:“怎么了?是起床气吗?那我道歉啊,我不是……”
“我没有起床气。”江逾白被白落眠疏离的语气搞得不知所措。
“哦,那……那就好。”
“你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我挂了。”
“哦,有,你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是要说什么吗?我手机被我表弟拿去打游戏。”
听见这话,白落眠苦笑,现如今这些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过了那个时间,说再多都没有用了。
“没事儿,打错了,本来是要打给顾阮的。”
“哦,那好吧,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
“没有。”白落眠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了。
江逾白虽然感到失落,但也只能开口道:“哦,行吧。”
“嗯,挂了。”“哦。”
江逾白盯着手机界面儿,想不通是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白落眠好像有点不一样,心头也堵得慌,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挂了电话的白落眠抬头望向天花板,泪又不自觉的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