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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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将他们带到窗边的雅座，恰巧这个座位前后的客人离座，服务生收拾着桌面的碗盘，金玉锦的面前放着一杯花茶，透明茶壶里飘着枚红色的玫瑰花瓣和菊花，万恆和她各点了一杯饮料之后金玉锦先开口。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合适。”金玉锦单刀直入说。
“我能问为什么吗？是我的演技不好？还是我不够漂亮？”姚光直着腰，桌子底下的手扭成一团，她的声音不大，甚至能听出咬字有些颤抖。
坐在她身边的万恆眼角馀光注意到她的动作，最后决定等着金玉锦的回答。
金玉锦抿了抿唇，有些为难道：“都不是，只是我的粉丝朋友都觉得你不适合，这么多黑料可能也会降低观众对剧的观感。”
听到答案姚光沉默了一会，那些都是她无法去改变的事实，是她过去种下的因，后悔吗？肯定是后悔的，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万恆看着姚光的手握得越来越紧，网路上那些黑料他都看过，他也曾以那样的有色眼光去评断姚光，但她并不是那样，至少相处到现在，她没有。
“金老师，你真的要凭片面来决定一个女演员吗？”万恆出声劝道。
“经纪公司至今没有发表任何说法和回应，不就是代表那些都是事实吗？”金玉锦反问。
“那是......”万恆正要反驳，没想到中途被打断。
“那是因为我经纪公司已经放弃我了。”姚光抬起头，正面迎向金玉锦的目光。
“我没有过硬的人脉、家世背景，也没有无懈可击的演技和无条件支持我的粉丝群，年纪也不小了，经纪约明年就到期了，还没有什么代表作，在演艺圈或许最大的代表作是我的黑料。”姚光平静地说着，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
“经纪公司已经放弃我了，我不够红，不够优秀，还很多缺点。”姚光眨眼，努力压下泪意，“但是这样普通的我，被万导选择成为女主角，他让我相信我也是能做好的、能演好的。”
“有些事明知不可危，明知前路豺狼潜伏，明知万峦阻隔，我也还是会去做，不做就代表放弃改变的机会，放弃变的更好的机会，即使头破血流，我也会坚持下去。”
“这是常曼姝在幽州和男主说的话，同样我和万导都有一样的坚持，我们都想把这部戏做好。”这是她印象最深的台词，或许是迫切给她力量，当姚光说这段台词时，说的异常流畅，眼中能看见执着。
“我也想要认真完成这份工作，想要演出读者、作者、观众心目中的常曼姝，过去的我的确没办法改变，但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努力，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姚光说完朝金玉锦鞠躬，她的脸与桌面平行，动作甚至引来服务生注意。
“起来，快起来。”金玉锦听她这样说才知道原来女明星也有这么悲惨的，忍不住有些同情。
没见过面和亲自见过总归不同，没见之前金玉锦可以斩钉截铁的拒绝，但现在知道了内情，她反而犹豫不定。
姚光起身前，万恆看见她偷偷掉了一滴眼泪在裤子上，演艺圈不是没有低声下气求角色的例子，不过相处久了，他知道姚光自尊高，这样求人恐怕还是第一次。
“老师，您别被旁人左右，就说这一天的感想，除去网路风评，她有什么非换不可的理由吗？您都亲眼看过了，您应该相信自己，跟着心走。”万恆这番说词，听着是肺腑之言，不过姚光差点笑出来。
这话怎么这么像什么励志鸡汤广告词呢？
“万导，我这本书是以南梦为样本写的，我私心还是最想让她出演，你就不能联络她吗？”金玉锦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段话，只好说出心里的想法。
“南梦退圈了，她无法接这部戏。”万恆的眼睛似乎瞬间黯淡了下来，接着说：“基于这个理由，我认为姚光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金玉锦显然是被劝住了，既然都问个清楚，她也不再执着，挠挠脖子又看了眼手机：“不然我再想想，我还要赶飞机，先走了。”
“老师我送您去机场吧。”万恆站起身。
“不用！不用。”金玉锦伸手制止住他，让他坐下。
“你陪着姚光吧，我打个车就好。”金玉锦是颜控，对美女比较宽容，感觉好像是自己把对方弄哭的，还有那么一些愧疚。
“好，那老师再见，我们电话联络。”万恆礼貌回应。
姚光也跟着站起来，朝金玉锦鞠躬：“老师再见。”
这一大阵仗，让路人又关注到角落的他们。金玉锦在心中默默吐槽：“把我整不会了。”
作者离开后，姚光毫无仪态将头埋在桌子上，就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逃避现实，整个人是耗费了巨大精神的虚脱。
“别埋了，人都走了。”万恆换了位坐到姚光对面。
黑色棒球帽因为动作掉在桌面，露出姚光乱糟糟的头发，她发出意义不明的痛苦呻吟，万恆则端着咖啡啜饮，好整以暇的等待她起来。
万恆猜可能觉得很丢脸吧。
“你说，我真的这么差吗？”姚光的声音从桌面传来，闷闷的。
“很差......”万恆话说了一半，姚光更绝望了，原来连万恆也是这样想她。
“很差我也不会用你了。”万恆总算把话说完，眼底有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姚光立起脸，下巴压着桌纸，一双水灵的大眼睛仰视万恆。
“你刚才不是说了会好好努力吗？不要让我失望。”万恆溢出轻笑，伸手摸了摸姚光的头顶。
苦着的一张小脸这才绽放笑容，杏眼亮晶晶的，笑起来明媚灿烂，整个人娇气地像朵粉蔷薇，姚光正起身子，身形放松许多，左手压着壶顶倒茶。
“我一直很想问，你们合约签约的时候，作者可以决定角色人选这条是写在合约里的吗？”
“没有。”
这下姚光惊讶了，她不解地问：“那为什么费这么大功夫去哄作者啊？”
她瞪大眼睛，那她这几天白折腾了？
“虽然合约没有写，我认为应该要经过作者的同意，这是她的心血，她应该也是最想看见作品好的人。”万恆淡淡地说。
“好吧，如果我是她，确实会坚持要换角。”姚光也同意他的观点。
“放心吧，我会熬到她接受的。”万恆向姚光投去一个令人安心的眼神。
“希望她最后能接受。”姚光端起花茶深吸一口气，带有热气的花香充盈她的鼻腔。
她都尽人事了，接下来也只能听天由命。
两人不急着走，虽然很累，但还是静静待着，原因还是他们节省的本性，都花了钱，不喝完太浪费了！
姚光：把茶喝完？
万恆：这是当然！
我们的口号是：一点都不能浪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多时候姚光毫无形象的趴在桌上看剧本，万恆则拿出笔记本检查之后的拍摄细节，直到万恆的手机突然响起。
“你能保证不毁掉常曼姝和妖妃传吗？”金玉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伴随着许多嘈杂的人声，话里仍有着担忧。
她知道像万恆这样礼遇原作者的人很少，虽然这是基本，但当自己遇到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感觉自己的文字、自己创造的人物能託付给别人而不会被糟蹋的感觉。
“我以我的名誉和人格起誓，绝对会善待每一个角色。”万恆故作平静的说，低哑的嗓音莫名有种说服力。
电话那头的金玉锦正要登机，她在最后一刻想清楚，决定再相信一次：“说到要做到。”
将手机收起来后，金玉锦迈着步伐大步向登机口前进，大不了到时候就说小说影剧分离，关机前的最后一条群组讯息由她发出。
似锦：今天去现场看过了，主角都很好看，没什么问题，播出后如果不好，我们一起喷剧组。
挂电话后，万恆扬着大大的笑容：“姚光！”
他声音有些大，让姚光吓了一跳，狐疑抬起头：“干嘛？”
“她同意了！常曼姝！”万恆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完整，“她同意你演！”
“啊！！！！”双眼逐渐放大，她差点蹦起来，有点想喜极而泣的冲动，姚光爆发出一阵尖叫，让他们再次得到店内客人的围观。
姚光摀住嘴巴，阻止自己发出兴奋的尖叫声，转向激动地跺脚和手舞足蹈：“她同意了耶！”
“是真的，所以你好好演。”
“我一定达成任务！”姚光抱着剧本站起身朝万恆行举手礼，一口气将剩下的茶乾了。
“就这么开心吗？”万恆哭笑不得，哪有一点女明星的自律。
“当然！作者肯定我了，是你说的她是创造者，能获得创造者的认同，代表我也是有哪里做对吧？”姚光笑容荡漾开，整个人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是是是！”万恆无奈点头应付她。
“时间不早，我回去啦！万导晚安！”姚光收拾东西，一溜烟跑了，走前背影看起来特别轻松，还哼着小曲，连外人都能看得出心情愉悦。
万恆望着她的背影失笑，画面和多年前他与南梦第一次接到工作时的那种兴奋重叠，万恆转向窗外，城市的星空暗夜中寥寥几颗星子与一轮半掩的明月，相较之下街边的路灯黯淡，孤身坐在咖啡馆内的他多了些沧桑。
小梦，我会让你看到这部戏的。万恆在心中告诉自己，这部戏是南梦临走前最大的心结，如今由他开拍，一切都按部就班执行，都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