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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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和也在别人眼里看来，是一个有些奇怪的人。特别是以前在同一个项目组的员工深有体会，不过他们都把这个归于天才的怪癖。
由于某些人一天到晚只有一个表情，天生的漆黑的眼眸，被盯上一两秒就会有些骇人。180的身高，在都是科研人员的项目组里几乎没有几个比他更高的，只能仰视他。某个研究员私底下吐槽有时候跟有栖川组长讲话，感觉像是在跟某个恐怖游戏的npc对话。
有栖川和也看着是个死板的人，但是头发却染成了蓝色，偶尔也会戴耳钉和首饰。只不过都是不同的蓝色或者黑色。据副组长小姐说，因为有栖川组长除了蓝色黑色以外不知道该选什么颜色，懒得去思考这种小事。
在他还曾为了理想奋斗的阶段里，理想以外的大部分事物都被他归类于小事，或者是有些碍事的小事。
但是总归所有事不是都像研究室的课题一样，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只要努力去做，或多或少也会有进展。尽管碰壁让人恼火，但在解决问题的路上会让他好受很多。
而不像研究室以外的复杂问题，逻辑上说得通，但他本人完全无法共情。
纱奈死后，他赶回医院，像是对待陌生人的死讯。平静地让工作人员火葬，收拾了她的遗物带着仍不理解的思绪便离开了。
说到底，这也是他放任的结果。有栖川和也偶尔会冒出这个念头。如果彻底由他来掌控会更好吗？他不清楚。
这件事在尘埃落定之后再翻篇出来没有任何意义，对于有栖川来说是这样的。所以面对琴酒的问题，他的第一反应也是疑惑。
我是怎么想的……这件事并不重要吧？
有栖川有些茫然地想着，他抬着头看着琴酒，但在阴影下他只能看到那双微亮的绿色，像翡翠一样，他隐隐约约看到眼眸的反光里自己的身影。
琴酒一把摘下他的眼镜，动作不容抗拒。他俯下身，盯住对方的眼睛，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笑意——像捕猎的蛇发现猎物的软肋。“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还想假装顺从？”
像是毒蛇一般的低语，蛊惑着缓缓撬开对方的壳。
“……”在阴影下有栖川的神情显得有些阴冷，他没再与琴酒对视。
多年过去，埋藏在心底的欲望依然存在。他清楚的知道了那个无法诉说的东西就是他曾经遭受的不幸，像诅咒一样由父亲传承到了他的身上。
好在他还有热爱的东西，没有走上无尽夺取权力的道路上。然后像着魔了一般，埋头于自己的研究工作中。在这之后项目被砍掉，组员们该散都散了。他被宾治捞走，在新的岗位上做着看似平淡无味的工作。
“你也参与了那件事，宾治虽然人看上去傻，还不至于庇护一个毫无用处的人。”
有栖川毫不惊讶自家上司的敏锐程度和恐怖的直觉。说真的，如果琴酒不去做杀手，当个侦探绝对绰绰有余。
在老Boss想要整顿‘太子党’的时候，宾治非常果断的与当时还惨遭厌弃的Boss的儿子划分了界限。但身为地位较高的代号成员，很多时候私下做事容易惊动一部分人。
因此这些暗地里做的活都由有栖川和也代劳了，加上他对老Boss的怨气颇深，没有顺着给的台阶下，拒绝接下代号。就这么当了个似乎只想做研究的倔强研究员的形象，被扔去不熟悉的情报组干活去了。
歇是不可能歇的，达不到目的的时候，就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是有栖川一直持有的原则。于是宾治同他接上线，在他花了几年时间掌握了情报组大部分的信息之后，终于开始了行动。
尽管他甚至在组织里没见过所谓的组织未来的继承人，对他的行动基本上是了如指掌的。知道的太多，风险越大。有栖川深知这一点，就这么保持着两耳不听窗外事的模样。
直到现在，有人毫不留情地捅破了窗户。
“你知道的，我不会听宾治的一面之词。”
“你不可能是安于现状的人，也不可能对已死之人怀有愧疚。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有栖川感到一阵头痛，但有些烦躁的同时，还有暗藏着一丝说不上来的愉悦。
“……是有不满，不满意她的决定，不能接受她就这么离开。”有栖川说着，声音比平时低哑，“哪怕她每天都说要逃离，甚至策划如何报复我，我也能接受。但她选择什么都不做——只是一声不响地离开。”
像笼子里的小鸟，想飞却飞不出去。
“没有能力，没有决心。”
“把一切都交给我不就好了吗？”
不满足现状，也不满足这样下去的未来。没有逃出去的勇气，也没有伤害别人或者亲人的决心，改变一词成为奢望。天秤上自由一侧的砝码越加越重，到了一定的负荷，都只会指向一条路。
有栖川将纸箱推回了原位，站起了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神情平静。
琴酒明白，这个人的内里同他一样自傲。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他人的命运，讨厌‘背叛’自己的人。愈演愈烈的控制欲，折磨着他人，也在燃烧着自己的神经。只有在子弹打入老鼠致命位置的一瞬间才得以缓解。
“说实话我能理解老乌鸦的想法，自己年老色衰，而儿子正是壮年，嫉妒太正常不过了。尝过权力的滋味之后不愿放手——开始追求那一丝‘奇迹’。”
“我想要什么？”
“除了老乌鸦实在是惹火了我以外，当然他现在也死了。”有栖川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我想要一个安身之地，能让我呆到进坟墓的那一天。”
琴酒下意识舔了舔尖牙，带着夜晚凉意的手抚上了有栖川的脸颊，然后向后划动。
“老乌鸦从未满足过。”
“我也一样，所以我默许了。”琴酒的话几乎让他醍醐灌顶，是了，经常接发任务的领头人怎么会察觉不到这些细微的变化，怎么会嗅不到即将腐坏的味道。
“而你像我，永远不会满足。”
琴酒的手捏着他的后颈，像是耳语一般的低沉声音，带过一阵暖意。让他难以忍住轻微颤抖，目光碰到那双绿色的，盯着猎物似的双瞳。
“你认为我会对组织不利。”有栖川低声笑了一下，肯定的说道。在新王刚上位的时候，付出了功劳的臣子总是会被怀疑，他都能理解。
他的手缓缓抓住了琴酒的手腕，像是把自己最脆弱的位置亲手献出来一般，蓝色冰冷的发丝缠绕在对方细长的手指上。
“那就一直注视着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