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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灭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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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雪纷飞,覆盖了尨山。一座座白雪皑皑,连绵起伏的群山银光焕发,藏在雾霭缭绕的云朵间,被柔软地环绕住,雪山下的尸骨未寒,祖祖辈辈葬在这里的,才叫做故乡。
山间住着苗蛊寨的居民,世世代代定居此处,而最基本的蛊术是为南城子民祈福保佑年年风调雨顺。
苗蛊人世代相传,或医或毒,苗族人信奉大自然,以天地为尊,老祖宗的规矩死守,巫蛊术乃善人术,广为世人爱戴。
巫蛊师更是遍布世界各地,尤其南疆盛行。
殷漓的父亲便是南朝有名的巫蛊师,先帝器重他,赏他黄金百两,赐他荣华富贵,殷漓是从小没吃过苦的孩子,又因为他是寨主的唯一的儿子,所有人对他给予厚望。
但他童年时极少见到父亲。
苗寨千年来只遇到一次煞星降世,殷漓出生那晚,雷电交加血雨腥红,狼嚎声四起不断回荡在山间。
传闻煞星一辈子不能离开出生之地,否则将为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而母亲那晚意外难产死亡,让这个寨子的人更加肯定他就是煞星。父亲对于这个煞星的到来谈不上爱屋及乌,但也不至于厌恶至极。
殷漓小时候总是被关在房间里,不准他离开半步。
直到官兵围攻尨山。
十二岁的殷漓趴在门上,不远处马蹄声混杂着刀剑相碰撞的乒乓声,刺进血肉中,飞溅出的血糊了脸,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宛如待宰的羔羊。
他们放了一把火烧了寨子,男女老少顿时惨叫着哭喊着在大火中挣扎着成为灰烬。
嘭一声!
城炎满身鲜血地推开门,立刻抱起殷漓逃窜。
殷漓在抖动的马背上频频回头,他看见同辈的阿哥在火海中丧生,看见一对母女被士兵蹂躏,看见一个男人拼死保护妻儿,被活生生断指挖眼珠……在远去的视线他始终望着那片红色烟火地。
“城炎,阿父呢?”
这么一个强壮如磐石的男人直接在一个孩子面前放声大哭。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们活了下来。
“寨主也死了。”
七年过去,殷漓查明真相,终报的血恨之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平息后的尘埃落定,殷漓几年来无不痛恨着皇帝,恨世人,为何他们世代忠良,也敌不过贪官污吏的一句慌话,随随便便就能像捏死蝼蚁一样杀死苗蛊寨几百号的活人。
他一夜间变成了嗜血的恶鬼,骨子里刻印着恨,深入血肉地想要杀死全部人。
殷漓踩着满地的尸体走过去,沈不怠登时抬起剑挡在贺闻钟面前。
他把千尘放到萧恒的怀里,解释道:“他是我的一个故人,麻烦萧兄带着犬子先回客栈。”
萧恒抬脚刚想走,却被殷漓身后冒出来的几个暗卫拦住去路,贺闻钟道:“你这是何意?”殷漓冷冷地问:“他们是你什么人?”
贺闻钟并不想同他解释,可殷漓这架势今日不说怕是走不了了。
“这位是萧恒兄,我的贵人。”他简单介绍道,殷漓又看向那个孩子,刚才贺闻钟叫他什么?犬子?我不在的两年他背着我另娶妻了?
愿此生不再相见……殷漓想起来就想杀了贺闻钟。
他步步紧逼,然而萧恒挡在两人之间,贺闻钟不想生是非,也不明白殷漓为什么要问。
“萧兄,等我处理完,先委屈你一下。”贺闻钟绕过沈不怠来到殷漓面前对峙,“你莫要欺人太甚,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抓着我不放?”
殷漓盯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欺人太甚?无冤无仇?
“犬子,贵人。你怕是忘了你还有个夫君吧?”他冷笑道,一只手揽过贺闻钟。
“我与你成婚本不该作数,既无媒妁之言,又不似男女情爱。”
殷漓狠狠掐着他的腰,说道:“那肌肤之亲呢?”
贺闻钟吃痛,就要拿掉那只手,结果被殷漓这么一说,一下子红了耳根。
他辩解道:“那……那也只是权谋之计,你我同是男子,怎么能在一起呢?”
殷漓可不管,要么杀了贺闻钟,要么让贺闻钟舍弃一切跟他走。
“你成家了?”
贺闻钟一愣,怎么这么问?是不是因为千尘,他误会了。
他幸灾乐祸,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仿佛那日洞房花烛夜,贺闻钟笑问殷漓:“你……喝酒了?”
看得殷漓春心荡漾。
他太吃贺闻钟这一套了,不禁耍起流氓来,拉过贺闻钟直接深深吻了下去,和大婚那日不同,殷漓宛如一头野兽般狂风暴雨地尝遍湿热的口腔,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空隙。
贺闻钟推搡不动他,一狠牙咬住他的舌头,殷漓这才停下,意犹未尽地舔着牙齿上的血。
他气到说不出话,殷漓哪里肯放过贺闻钟,戏谑地说:“我的好娘子真是长本事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夫君走,好不好?”
“不行。”
他走了贺千尘怎么办?
“是因为那个孩子?还是……因为你的贵人?”他语气越发阴冷。
“与你无关。”
殷漓考虑要不要杀掉那两个人,好让他的小娘子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贺闻钟问:“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想对我做什么?”
这不显而易见嘛。
殷漓随口瞎扯了一个理由,道:“给我生个孩子。”
贺闻钟:?!
“生完孩子就放你走。”
得亏贺闻钟把这疯子拉到一边,才避免被萧恒听到这番虎狼之词。
“我是男子。”他刚想说男人不可能生出来孩子,你还是另寻他人吧,结果殷漓抢先一步,道:“夫君自有办法。”
张丞相那帮人甚至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找上他们,贺闻钟放不下心,殷漓又非要缠着他,堂堂一个寨主怎么这样厚脸皮?
“我跟你走,但是你要负责保护我们。”
本来殷漓是不想答应的,但他还是回道:“看在刚才那一吻的份上,勉为其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