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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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暂停。
伏黑甚尔听这白毛说过自己的眼睛。他说自己叫五条悟，那双眼睛据说是五条家祖传的六眼，能够自主破解分析周围一切事物。所以只要他不是为了好玩故意这样说，那这件事就是真的了。
而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说谎。
他们在说这些话时，怪物也始终跟在他们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众人也回头，去看它。
让时间暂停的人是谁？若是排除他们自己，那不知因何目的将他们带到这里的怪物先生就是最大嫌疑人了。
伏黑甚尔张了张嘴，还没说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四岁左右的棕发孩子开心地扑到怪物腿上，仰起脸眼睛亮晶晶地问：“怪物先生。”
怪物蹲下来，摸摸孩子的头发。
小孩说：“你让时间停止了吗？”
怪物点点头。
小孩就“哇”了一声，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好厉害！那你能让纲吉变成又高又大的机器人吗？”
“……”五条悟翻个白眼，“这小鬼……明明一开始还天天被吓到，现在就这么亲密。”
五条悟是所有孩子中年纪最大的，十岁，但是伏黑甚尔觉得对方还没夏目贵志靠谱。毕竟一开始对怪物最感兴趣的人就是他，刚来的时候天天围着对方打转，想搞清楚为什么这只咒灵这么奇怪。
怪物是特级咒灵，这也是五条悟说的。
“可是……怪物先生应该、没有恶意。”夏目贵志小声说。
伏黑甚尔当然清楚，从小生活在禅院那种破地方，分清楚善意和恶意是他最熟练的技能。但咒灵本身就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它们的本能就是破坏和杀戮，也许对于怪物而言仅是本能的事在正常人类看来，就是灾难。
“唔，说不定其实它的本体是姑获鸟呢。”
伏黑甚尔看向出声的人，是那只绷带妖怪：“啊？”
绷带妖怪这个外号是五条悟给对方起的，因为他总喜欢给自己全身都缠上绷带，到目前为止已经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卷绷带。
伏黑甚尔仔细回忆，这家伙在刚来的时候说过自己的名字，叫太宰……太宰治？
“就是传说中的妖怪啦，听说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死掉了，所以会抓其他人的孩子当作自己的。但由于不会照顾，被抓的孩子也会很快死掉。”太宰治说。
“哦哦！”五条悟，“也是哦，如果不是伏黑，我们现在应该也已经饿死了。”
“谢谢你哦，甚尔君~”
“……被你说这种话还真是有点恶心。还有，别叫我名字。”
得知怪物先生不能把人变成机器人的孩子很伤心，被怪物抱起来去找玩具了——大概是因为年纪小，在所有孩子中他是最被怪物关注的那个。
其他人目送他们离开后，面面相觑。太宰治说：“我们去看看外面吧。”
五条悟：“嗯？”
伏黑甚尔也想到了，他说：“我们几个就算了，都是即使离开家也不会有人关心的。但五条你不是吧？”
“五条家现在找你应该都要找疯了，却这么久都没动静，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所以你们觉得外面也发生了什么？”
“对。”
三个原本就不怎么老实的孩子瞬间达成共识，决定出去看看。夏目贵志在一旁听着，举手发言：“但那样怪物先生会生气吧。”
虽然他们谁都没见过怪物生气。
太宰治转头看着他不说话，伏黑甚尔和五条悟对视一眼，也同时看向他。
白发男孩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容：“所以要拜托你一件事啊。”
*
这座巨大宅院的院墙很高，对于不到十岁的孩子们来说就更是如此。
但生活在其中的孩子没有哪个是普通人，就连年纪最小的沢田纲吉也会额头冒火。
白发孩子一手摁在墙顶，手臂发力轻巧地跳了上来。他蹲在墙头，转身探出胳膊，将踩在伏黑甚尔肩膀上的太宰治拉了上来。
随后伏黑甚尔背起还有些茫然的沢田纲吉，后退几步助跑借力，纲吉只觉得眼前一花，转眼就被带着上了墙顶。
他刚想说话，就看到喜欢绑绷带的哥哥笑着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乖乖点头，也用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几人如爬上来时一样，配合着跳下高墙。
潮声钻入耳中，众人才发现，自己距离海岸仅有一条无人公路。公路边围着栏杆，防止车辆坠崖。纲吉还趴在伏黑甚尔背上，远远就看到围栏下的海面。
海浪裹挟着白色泡沫拍打在礁石上，沢田纲吉就想起了怪物先生给他的故事书——小人鱼变成泡沫回归大海的故事。
五条悟揉了一把小孩的脑袋，“走了。”
“我们得动作快点。”
他们是午睡时间跑出来的，夏目贵志拉走了怪物，但应该没法拖出太多时间，他们要快点离开宅院的范围才行。
至于为什么要带上年纪最小的沢田纲吉……因为怪物先生最喜欢他，那样即使对方真的生气了，也有很大可能不会伤害纲吉。
伏黑甚尔的体力最好，即使背着一个人也能轻而易举跟上其他两人的脚步。他们连走带跑，很快就看不到海了。
太宰治看了眼天上挂着的太阳，摸出向怪物先生要来的儿童电子表。
一点十五分。
他们所住的地方似乎是在城郊位置，走了很久都没有遇到一个人，期间也没有看到车辆驶过。几个孩子走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看到远处的高楼。
“终于到了吗？”五条悟抱怨着，“怎么住的比我家还偏。”
然而话音刚落，伏黑甚尔就看到他愣了一下。
太宰治：“你看到了什么？”
六眼的视野范围极广，五条悟总能提前看到一些东西。
男孩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忽然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其余三人没有多问，直接跟上他。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站在桥边，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和人通话，他的笑容挂在脸上久久没有消退——也许，这笑容永远不会消退也说不定。
太宰治踮起脚尖从那人手里拿出手机，对方没有反应，他就把手机放在耳边去听，也没能听到声音。
这是一个被凝固了时间的人。
伏黑甚尔和其他孩子互相看了一眼，面色凝重。
这不是例外。
随着他们深入市中心，人的身影越来越多，却毫无例外都是一动不动的，如同蜡像一般。
路边的餐厅里有人正在吃饭，筷子悬在嘴边却永远也无法吃下，而拉面无论过了多久都还冒着热气。公园的广场中，白鸽成群扑向游客，雪白的翅膀张开停在高空，如同一副逼真的油画。
永远不会变色的红绿灯，迈不出去的另一只脚，无法落地的花瓣，以及，再也不会落下的太阳。
下午六点四十四分。
孩子们抬起头，看到烈阳悬挂在天空正上方。
“太夸张了。”
他们找了一家甜品店，从柜台后取出蛋糕和饮料。五条悟拿出从家里带出来的卡自己去收银处刷，却发现这些机器一个都不会动。
“希望等下能碰到做坏事的家伙，那我就可以把他送进警局顺便借点钱了。”他不爽地嘀咕着。
伏黑甚尔翻个白眼，问他：“能确定这里是领域还是真的世界吗？”
五条悟用叉子吃蛋糕，他今天看了太多东西，大量的信息烧得他脑子疼。他说：“不是领域。”
太宰治和沢田纲吉萎靡得缩在椅子里，他们的体力不太好，年纪又不大，转了一下午早就累了。
伏黑甚尔塞给纲吉一杯水，小孩就乖乖抱着水杯。
太宰治则是瘫了一会儿说：“你家对这种事有记载吗？”
“没有。”五条悟回答，“我所知道的，也许能造成现在情况的只有曾经的诅咒之王。”
“也许？”
“是啊，不过也许连诅咒之王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五条悟懒洋洋地说：“毕竟这可是涉及到了时间。”
据他所说，咒术界历史中并不是没有关于时间的术式，但他们能做到的最多也就暂停一小片空间的时间，还无法长久维持。可即使这样，在战斗中只要能够暂停一秒就已经足够分出胜负了。
因为时间，本就是人类无法涉及的领域。
不过说到时间，伏黑甚尔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的眼睛……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哈？你想打架吗？”
“但是我来这里之前，根本没听说过你。”
伏黑甚尔和五条悟都是咒术界的人，这是他们之前就知道的。但伏黑甚尔作为禅院家的边缘人物，能够得到的信息非常少，在五条悟自己解释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六眼和无下限到底是什么样的术。
现在想想，若六眼真有他说的那么夸张，那即使是伏黑甚尔也应该听说过。
但是没有。
太宰治闻言问：“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伏黑甚尔记的不是很清楚：“一九七几……反正在一九八之前了。”
五条悟闻言瞪大眼，随即笑出声：“我1989耶！”
“蠢货，有什么好笑的。”伏黑没好气道。
“但我现在比你大！”
“哦，比我大，还天天吃我做的饭？你就不觉得自己很没用吗？”
“为什么要那么觉得？老子可是最强！”
伏黑甚尔只觉得离谱，这件事本来就够奇怪的了，要是处理不好他们说不定就要一辈子当个矮子了！而五条悟现在都在说点什么啊？这是重点吗？
他果然很讨厌这个白毛。
但他没能和对方打起来，一是因为浪费时间，伏黑自认是所有人里最成熟的，他懒得和这种长不大的小鬼计较。二是……
伏黑甚尔一把拽住太宰治和沢田纲吉的衣领，将他们扔到身后，紧跟着拎起木桌向墙角砸去。
砰！
碰撞间木桌四分五裂，然而那忽然出现的危险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反而嘶吼一声扑了过了。
“五条！”
苍蓝色的咒力从指尖凝结射出，巨大的冲击炸开了周边的桌椅，也将那只怪物轰了出去。
被桌椅残骸砸中的伏黑一阵烦躁：“白痴！我们还在旁边的呢，你就不能动静小点吗？”
“哈？”五条悟也很不爽，“明明是你们太弱了！”
眼看又要吵起来，周围的角落出忽然冒出烟雾。
众人警惕地看着从烟雾中浮现的头……也许，也许那该被称之为什么生物的头颅吧。他们很难用语言去描述那个生物的形象，它有锋利的滴着粘液的牙齿和爪子，不断收缩鼓胀的淡蓝色皮肤。
它似乎被脓水包裹着，每前进一步身上的青色粘液就会低落，腐蚀着地面。
随后，墙角，吊灯，桌椅……只要是有角度的地方，烟雾弥漫中浑身流淌着蓝色脓水的怪物纷纷出现，一双双炽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如同猎犬紧盯着猎物。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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