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他BE了吗》降水无灾

5、生气

　　陈亦航对自己的酒量很是自信。
　　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接触的早，在和蒋琴面对面摸到酒杯的时候就找回了自信和淡定：“你确定要和我拼酒？到时候可别喝多了让人捡回家啊。”
　　蒋琴无所谓的点头：“行。”
　　陈亦航还想让着她点，结果对方根本不领情，他也没说什么，越喝越上头，势必要将蒋琴喝趴。
　　结果喝着喝着，不知道喝了多久，空酒瓶一个又一个堆积在桌子上，反而是陈亦航有些晕晕乎乎了。
　　他迷茫的看着蒋琴的脸，心想她肯定在强撑，他要输了就太没面子了。
　　于是他晃了晃头，直接开了一整瓶，怼着喝了下去。
　　结局是他恍惚的躺在沙发上，站都站不起来，自己成了一条“死鱼”。
　　蒋琴也有些晕了，看着陈亦航那样有些想笑。正准备看看他还能不能正常说话，旁边的手机铃响起，一看，居然是李浸。
　　酒精让蒋琴暂时放下了理智，她现在多少有些情绪化，抓着手机缓慢的去了厕所。
　　厕所有意做了隔音，算得上酒吧最安静的地方了。蒋琴靠着墙站着，接了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边是轻微的呼吸声，似乎在斟酌要怎么开口。
　　蒋琴捧了把水泼在脸上，吐出一口气：“说话。”
　　李浸的声音这才小心翼翼的传过来：“姐姐，你现在在哪里？”
　　“酒吧。”
　　“……那，”李浸顿了顿，没有问她为什么在酒吧，“今晚回家吧，我来接你好吗？”
　　蒋琴现在还没打算找他，有点不耐烦：“不用了。”
　　“求你了姐姐。”电话那边的李浸低声说，“女孩子晚上一个人不安全，现在已经十点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一个人？”蒋琴打断他。
　　李浸的呼吸停了一下，嗓音没什么变化：“就算不是也很危险。让我来接你吧。”
　　少有的坚持。
　　蒋琴今天本来也打算回家，考虑到一个人打车确实不太安全，就懒得和他掰扯，干脆说道：“我把地址发你。”
　　“好。不要喝……”李浸还想再说些什么，蒋琴果断挂了电话。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又洗了把脸，整个人清醒多了，才回到包厢去找陈亦航。
　　陈亦航还是瘫在沙发上，微微眯着的眼睛看得出没有睡着。
　　“喂，还能听见我说话吗？”蒋琴过去推了他一把。
　　陈亦航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抓住了她的手。
　　她觉得有些好玩，拿起他的手机，抓着他的手给手机解锁了。
　　陈亦航大概都分辨不了她在干什么，没什么反应，就是抓着她的手不放。
　　蒋琴也没有侵犯别人隐私的兴趣爱好，将自己的微信和联系方式都添加好了就将手机还给他。
　　哪知陈亦航缓了这么久没用，后劲一上来彻底上头，费劲的扒拉着靠背坐起来，非要扯着蒋琴去看他的相册。
　　蒋琴很无奈：“我不看。”
　　陈亦航管你看不看，翻了六七遍才将相册点了出来，皱着眉很大声的说：“看！”
　　蒋琴无法，低头配合他。
　　一看就无语，入眼的全是腰细腿长的美女，不带重样的。
　　陈亦航还点开大图给她介绍：“茜茜，170，特别大……”
　　“妤妤，165，嘴甜会说话。”
　　“娜娜，声音超级好听，苏州人……”
　　哔哩吧啦说了一堆，最后他想起什么似的，翻到了很前面：“给你看个最好看的。”
　　指尖在滑动的屏幕上停了下来，他点开一张照片，很高兴的笑起来：“你看你看，这个就不得了啊……这个长的特别对我口味，嘿嘿……而且，嗝，带劲！”
　　蒋琴本来视线都没在照片上，一直在偷偷摸摸看自己手机，听到他如此与众不同的评价，很给面子的瞟了一眼。
　　这一眼看的她一言难尽：“……”
　　照片里就他妈是她本人。
　　还是她高中时候的照片，抓拍的特别好，站在课桌前低着头整理书本的时候正好被一束光罩住了半张脸，穿着宽大的校服，很有氛围感。
　　她开口要说话，手机又响了起来。正要去接，陈亦航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没在看，很不满的放下手机抓住蒋琴的另一只手，恶狠狠的盯着：“你怎么，不看？”
　　“我看了。”蒋琴耐着性子哄，“你先放手，我要走了。”
　　陈亦航看了她一会，坚决的从嘴里蹦出一个字：“不。”
　　电话响到自然挂断，蒋琴还在和他僵持。没办法，她叹了口气：“好吧，我错了。那我们继续看，快点。”
　　陈亦航这次笑了，又打开手机让她欣赏：“好看吧？”
　　“啊。”蒋琴对着自己的脸一点夸不出来。
　　于是陈亦航又不满意了，逼着她夸。
　　“……好看。”蒋琴点头，“特别好看。”
　　“是吧！”陈亦航很是得意，傻兮兮的笑了起来，“她还特傲，都不带、搭理我的……欲拒还迎，和、和我玩心理、战术，不过她特别聪明。”
　　“怎么聪明了？”蒋琴配合的问道。
　　“就，就知道，我吃这一套！啧啧啧，心机，女人都心机。”
　　蒋琴：“……”
　　她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不搭理他的，要不今天晚上也不会这么主动。
　　暂时脱不了身，蒋琴只能陪陈亦航耗着，耗到他撑不住睡着了，才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看了一眼时间。
　　半夜十一点多了，离李浸打电话过来有差不多一个小时。
　　“啧。”蒋琴幽幽的看了李浸一眼，思忖着是他自己的酒店，总不能让别人捡了便宜，便也没管他，边往外走边回拨电话。
　　酒吧就算到了凌晨也热闹，她电话拨过去很快就接通了，但是压根听不见，期间有两三个男人跑过来找她要微信，都被她烦不胜烦的拒绝了。
　　好不容易出去，得了清静总算能听到声音，蒋琴问道：“还在吗？”
　　手机传出声音的同时，不远处也传来一个声音：“姐姐，我在这里。”
　　蒋琴抬头看去，见他站在路边一个显眼的路灯旁边，影子拉的很长。
　　李浸看到她后招了招手，一路小跑过来。
　　晚上天气转凉，加上最近下雨的缘故，蒋琴居然有些冷。李浸试探性拉住她的手的时候，她轻易猜出对方在外面站了很久，借着四周不算亮的灯光，可以看到他的脸颊因为吹了太久的冷风而微微泛红，裸露的手臂也冰凉的。
　　她没有抽回手：“为什么不进去等？”
　　李浸没有等到她的拒绝，心里暗自高兴：“里面太乱了，怕姐姐找不到我。”
　　两个人拉着手走到停车场，李浸扶着她进了一辆suv，心细的替她扣上安全带。
　　弯腰的时候两个人贴的很近，鼻尖充斥着浓烈的酒味，但并不难闻。蒋琴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裙，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强烈的反差衬得她皮肤白的发光，李浸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在她分明突出的锁骨上停顿几秒，又若无其事的收回。
　　蒋琴注意到他的视线，没拆穿他。
　　在李浸开车的时候，她懒懒的问：“什么时候会的开车。”
　　蒋琴能主动来问他问题，李浸很高兴，更何况还是关于他的问题。他的嘴角抿出一个酒窝，笑的乖巧：“很早以前就在学了，这车是学会之后爸爸送的礼物。”
　　“哦。”蒋琴意味深长，“爸爸送的啊。”
　　她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李浸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去看蒋琴的神色：“对不起……”
　　蒋琴面无表情，没有搭理他。
　　她的情绪转变太快，李浸慌了神，想解释什么，但又没什么好解释的，最后也只是重复一次：“对不起姐姐。”
　　“闭嘴。”蒋琴冷声说道。
　　李浸露出懊恼的神色，觉得自己蠢透了。
　　他忐忑的将蒋琴送到家，默默跟在她后面上楼。
　　偌大的别墅黑漆漆的，显然没人。
　　“姐姐，”李浸嗓音和脚步都很轻，怕惊扰什么似的，“我可以去给你弄杯蜂蜜水么？”
　　蒋琴不说话，自顾自的走路。
　　一直到她要进房间，都没理李浸。
　　“姐姐。”李浸在她关门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嗫嚅着，“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好吗？”
　　蒋琴甩开他的手，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滚。”
　　那个表情李浸经常看到。他从前只要出现在蒋琴的眼前，她几乎都会露出这种神色。
　　自从和他确定关系，她三天都没来找过他，偶尔下来吃饭都当他是空气。李浸怕惹她烦，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她打电话，结果见了面就让她不高兴了。
　　强烈的不安充斥在李浸的心里，他生怕这一次做错会让两人的关系再次发生变化，急忙将手卡在门缝上，低声恳求：“别这样。姐姐要怎样才可以原谅我，告诉我好不好？”
　　蒋琴抬头与他对视，看得李浸忐忑极了，这才嗤笑一声，悠悠开口：“你刚才，是在和我炫耀么？”
　　李浸疯狂摇头，努力组织措辞解释：“不是的姐姐，我、我只是高兴你能问起我，想多告诉你一点，我没想……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对不起。”
　　“哦。”蒋琴扯了扯嘴角，“那就是我的错，我不该问起你，给我自己添堵。”
　　“没有！”李浸被她吓得脸都红了，“我没这个意思，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别生我气，是我太蠢了，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看着蒋琴毫无波澜的脸，害怕的几乎想要跪下去。
　　殊不知蒋琴是故意这么说的，那句话其实对她来说不痛不痒，她早就知道李寅是个什么样的人，会怎么对他唯一的儿子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
　　但如果这些小事能让李浸产生愧疚感，就再好不过了。
　　“行了。”蒋琴看够了，这才给李浸作出回应，“去给我弄点醒酒的东西。”
　　骤然听到她开口，李浸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点，他小心翼翼的观察蒋琴的脸色，应道：“好。”
　　看他那副明显不放心的样子，蒋琴心中鄙夷，表面却在他转身前抱住了他，额头抵在他的胸口。
　　李浸被吓得抖了一下。
　　蒋琴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嗓音放柔了些许：“阿浸知道我喜欢你，就不要让我生气好不好。”
　　对他好一点。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李浸动都不敢动，脊背挺的笔直，僵硬的回抱住她。
　　“是……”
　　惶恐和害怕的同时，他居然还感受到一丝甜蜜和欣喜。
　　那种情绪忽上忽下的感觉很难受，但还是克制不住的开心。李浸感受到怀里的温暖，终于迟钝的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乖乖的应了：“我下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