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少年时》山一陈

4、晚饭

　　餐桌上，路不遥拿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略微沉默。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不是滋味。
　　他夹猪蹄，路为休抬起炖盅挪到温玖面前。
　　他夹青菜，路为休一筷子下去，半盘青菜落到温玖碗里。
　　他退而求其次盛汤，路为休眼疾手快地拿起汤勺，接过温玖的碗盛得满满的。
　　浮着清亮油脂的汤在白瓷小碗里微微晃荡，漾出令人垂涎的鲜香。
　　做完这一切，路为休颇为得意的翘起二郎腿，冲路不遥挑眉，笑得邪魅又放肆。
　　一身痞子气毫不收敛，半点不像三十多岁的男人。
　　路不遥落空的手无奈地动了动，他索性往后一靠，沉默着将目光投向温玖。
　　温玖接收到儿子求救的信号，轻轻把碗放下，语气温柔：“路为休。”
　　路不遥看着对面男人拖长调子应了声，动作利落地把猪蹄推回来，用筷子扒拉了下所剩不多的青菜，拿起自己的碗，给他盛了一碗汤。
　　“啪嗒——”
　　汤碗稳稳落在自己面前。
　　路不遥的视线从汤碗上一寸一寸往上移，直到对上路为休不怀好意的笑：“来，干了这碗爹的心意。”
　　路不遥：“……”
　　倒也不必这么戏精。
　　温玖伸出手掐了一把男人劲瘦的腰身，嗔怪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干什么呢。”
　　腰间传来一阵不痛不痒的触感，路为休被这柔软的掐弄激得一麻，那种感觉一下子在四肢百骸扩散开来，整得他心里犯痒痒。
　　他目光极具侵略性地看向身旁温婉的女人，啧了声，声音有点哑。
　　路为休轻咳两下，伸手拿过刚给路不遥盛的汤，喝了一口之后稳稳坐下，长臂搭上温玖的椅背，不动声色地把她揽进自己的领地范围内，坐得大喇喇的。
　　他伸出手握住她柔软瘦弱的肩，大拇指不规矩地摩挲着她面料柔软的旗袍，企图将自己指尖的燥热透过布料揉到女人的身体里。
　　“这不是逗他玩嘛，唉，没小时候可爱了。”说完，面带遗憾地扫了路不遥一眼。
　　路不遥沉默着夹了一筷子青菜：这话你哪年没说，你哪年没逗？
　　温玖只觉自己被男人揉着的那块皮肤都快要燃起来了。
　　羞稔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红晕。
　　她咬咬牙，一脚踢在他的肌肉结实的小腿上，老不正经！
　　路为休仿佛没感受到似的，目不斜视，依旧是一副嫌弃的语气：“行了，知道你那龟毛洁癖，去厨房里重新拿一个，爹再亲自给你盛一碗。”
　　路不遥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起身。
　　路为休琢磨着他那个眼神，手上动作不停，心下暗暗思忖。
　　什么眼神啊这臭小子。
　　饭后。
　　温玖坐在沙发上调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路不遥学校里的事，路不遥应着，听到厨房里传来搁碗的声音，识时务地起身和温玖道了晚安。
　　上楼的同时和刚出厨房门的路为休擦肩而过。
　　路为休看了一眼他，头也不回的往客厅走，语气里有点迫不及待的意味：“儿子，给你带了东西，自己从我行李箱里拿。”
　　“谢……”
　　“大恩不言谢，赶紧上楼去。”
　　路为休摆摆手，留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背影。
　　“……”

　　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从浴室里传出，温暖的空间里雾气弥漫，隐约中，少年的身姿修长挺拔。
　　柔软的黑发湿答答地贴在他的额头上，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往后一捋，露出饱满光滑的额头。
　　几滴水珠顺着他动作的幅度，溅落在他修长的脖颈上，在若隐若现的水雾中，隐约可见划过他劲瘦的腰身，最后隐入弧度诱人的人鱼线。
　　从浴室里出来，路不遥随意地套了件黑色T恤，扒拉着略长的湿发，顺手扯了块帕子盖在头上，单手擦着。
　　漫不经心的动作，带着让人心悸的痞意。
　　他走出房门，下意识扫了眼楼下。
　　只是一眼。
　　路不遥顿了顿，目光毫无留恋地移开。
　　从二楼往下看，只见路为休把温玖扣在自己怀里，磨着她的耳朵说着什么。
　　路不遥想起自己还差两道题的数学作业，放弃了拿东西的念头，转身回了卧室。
　　铺着纯色毯子的布艺沙发上，路为休哑着声音，滚烫的气息极具侵略性地撒在温玖纤细的颈边，他喃喃着什么，又似强迫又似央求地让怀中柔得像水的女人吻他，四下邪气肆虐，目光却缱绻着思念和柔情。
　　怀中人无力地推着他，声音极软：“别……儿子……儿子还在……”
　　“艹！”路为休低咒一声，一把抱起她，狠狠吻住她湿润的唇，将女人那些还未溢出口的低吟尽数吞尽口中。
　　他把她揉进怀里，踏着大步往楼上走，嘴里模糊不清道：“要了老子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