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今世（沈飞续）》绿竹青青

38、第三十八章

　　静心园后花园里，熊猫看着沈浪一杯杯的喝着闷酒却无法开解。在听到阿雨从靖童那里打听出来的关于纳兰嫣然的消息后，就开始喝酒。
　　大概有一个时辰了吧。熊猫心里想着这样喝下去也不是办法。又无从开口解劝。熊猫不明白，欧阳麒抗婚要娶纳兰嫣然，这没什么好难过的啊。尽管没有想到欧阳麒会是皇子，纳兰嫣然是丞相的义女，可是欧阳麒喜欢纳兰嫣然这是明摆的啊。难不成，沈浪也喜欢上纳兰嫣然了？熊猫猜度着，虽说，纳兰嫣然温婉端庄，善解人意，但是凭沈浪对白飞飞的感情基础，爱上纳兰嫣然还是有点勉强。
　　正疑惑着，看到远处，走来了无精打采的欧阳麒。
　　“喂喂，沈浪。”熊猫推了推沈浪：“欧阳麒，大殿下来了！”
　　沈浪瞟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喝酒。
　　欧阳麒越走越近，听靖童说沈浪和熊猫也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想着平日里和二人亲如手足，他们应该不会忌讳什么殿下不殿下吧。
　　“沈兄，猫兄，好久不见啦。”欧阳麒抱拳施礼。
　　“别，殿下，堂堂殿下的礼，我可担不起。”熊猫诙谐道。
　　欧阳麒不禁苦笑，知道熊猫乃是爽朗之人，不会顾及这些个细节：“你们也取笑我。”
　　“别啊，哪里是取笑，我们还得参见殿下呢！沈浪，你说是不是？”熊猫笑着朝向沈浪。
　　沈浪也本是不拘小节之人，想平日的欧阳麒也不如其他权贵般做作，反倒更和是江湖之人的脾气，便没有理会熊猫的玩笑：“欧阳兄。”
　　欧阳麒感激的回道：“沈兄！”又见桌上的酒坛：“今日你我痛饮如何，小弟请客！”说着径自拉着沈浪坐下。
　　熊猫一见没人理会自己：“喝酒，喝酒怎么能少了我熊猫呢。我说，欧阳兄，你也太小气了，堂堂殿下，怎的不多备些美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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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觥筹交错之后，桌旁空酒坛如山，三人的酒已从桌上喝道地上了。熊猫已经醉的昏昏沉沉了，随手取来空酒坛枕在头下，喃喃的叫着百灵。沈浪看着熊猫的样子，不禁好笑，自己晃晃悠悠的靠在了亭边的柱子上。欧阳麒也尚还清醒，靠到了沈浪对面的柱子上。
　　二人酒也未少喝，只是，只是，各怀心事。也许，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借酒浇愁，却丝毫不解愁。纵使人已醉，可心却依旧那么清醒。
　　欧阳麒伸手取来一坛酒，使内力推给沈浪。
　　沈浪将其稳稳接住，顺手猛灌了几口：“嫣然怎么样？”
　　欧阳麒早已看出沈浪对纳兰嫣然的照顾，所以在沈浪问出后一点都不觉得诧异，在喝了好几大口酒后，心痛道：“她不愿意，她竟不愿意。她虽未说，但我感觉的到，她不愿意。”
　　“你后悔为她抗婚吗？”沈浪试探道。
　　“怎么会？！”欧阳麒摇摇头：“三年前，自我在相府门口看到她，我就知道我已经中了她的毒了。”
　　欧阳麒又咽下几口酒继续道：“我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她胸口受了箭伤，还中了箭上的剧毒，毒素侵袭的已经看不清颜面了。但我还是喜欢上了她，喜欢上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的她。”
　　“你说，她胸口受过箭伤，中了剧毒，三年前。”沈浪一下子觉得人清醒了许多。
　　“是啊，不然，她为什么到现在身体都一直那么不好。一直要大把大把的吃药。”欧阳麒不知道沈浪为什么一下子那么激动：“那个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下她。她虽一息尚存，但气息是那样的微弱，我输了一天一夜的真气给她，直到昏迷的她可以喃喃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我虽不知道她喊的是谁，但我知道，那一定对她十分重要的一个人。她一直昏迷不醒，我就一直守在相府。还请‘小华佗’先生给她重整容颜。当她脸上的纱布揭去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再也忘不了她了。”
　　欧阳麒边喝酒边继续说下去，不像是对沈浪讲，更像是一个人自顾自的回忆着，幸福的回忆着：“女人，我见过。宫中漂亮的女人更不在少数。可我就是喜欢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漂亮，更为她的气质所折服。出水芙蓉，时而冷若冰霜，时而温润如玉。回眸一笑百媚生。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可自拔了。”
　　“一息尚存、颜面难辨、昏迷的时候，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沈浪早已浑身都没了力气，瘫软的靠在柱子上，在完全了解了飞飞几年来所承受的一切过后，锥心的痛苦从左侧搏动的心尖处慢慢蔓延至全身，刺得沈浪不能思考，不能呼吸。
　　沈浪痛的闭上了眼睛：飞飞——飞飞——在受伤的心底，沈浪一遍遍的呼喊着这个已经呼唤了无数次的名字。
　　陶醉于回忆中的欧阳麒没有理会沈浪：“后来，她终于醒了，闪着一双清澈的，含着忧郁与好奇的眼睛，问我，她是谁，我又是谁的时候，我知道她失忆了。那时，我心里竟是那么高兴。我觉得她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一个只有我和她的机会。为了能时常看见她，我说服丞相认她做义女，留她在丞相府。”
　　“她明明懂我的心，她明明关心我，在乎我。”欧阳麒不觉间泪水早已滑落眼角：“她可以在得知我病的时候，不顾一切的赶回来，却不愿意陪我见父王母后，不愿意和我共度一生。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曾向她隐瞒了身份，就因为我现在是殿下吗？”
　　欧阳麒一坛又一坛喝着酒。
　　后来的话，沈浪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你那么在乎她吗？你能保证让她一辈子不受伤害吗？”沈浪按住绞痛的心，使劲全身力气问出这样两个揪心的问题，尽管他知道，欧阳麒一定会给出肯定回答，却还是忍不住要重新确定一番。
　　欧阳麒已经双眼迷离了，隐约听到沈浪的话从遥远的方向传来：“如果她愿意，。”
　　手中的酒坛渐渐倾斜。美酒一股股的流到地上。不知是酒让心醉了，还是痛让心碎了。欧阳麒头偏向一侧，沉沉的睡去。
　　“用整个的生命来呵护她，倾尽所有换回她。”沈浪小声的说着：“我还有这个机会吗？飞飞，我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在一个爱你爱到骨子里的人面前，我能认下你吗？我该认下你吗？我还有资格认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