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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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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岁留学归来的陆蠡在北平看房时见到了律野,从此山无涯、海无痕一见钟情。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律野,他披着一头及腰长发,着白色衣袍,正好吹过一阵微风,撩起了他的长发,我看见他耳边的绿叶耳坠。
“陆先生你别看这窗上的玻璃破了,但是能让阳光照进来,采光那是相当的好,而且还能看到外面的常春藤,我拍着胸脯给你是说,这里绝对放眼整个京城都找不到第二家……”
“陆先生?陆先生?”公寓伙计叫着。
“刚才内位小姐也是这里的租客吗?”
“啥小姐?”
“她单身吗?是那户人家的小姐?我能否……”
“哪门子的小姐?”
“啊,门家的小姐,她就是我的爱斯美兰达,我就像卡奇莫多...”
“啊?啥子玩意?”伙计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陆蠡(=_=)
“所以,陆先生你要租下这里吗?”(?_?)
“嗯,当然!帮我把行李放在这里,我今晚就住这。”??(ˊωˋ*)??
“陆先生真是爽快人啊,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当时年少轻狂,再加上收到北大聘请教授的邀请,自想家庭职场双赢、爱情/事业双收,哪像后来……
那一天我又看见了他。
这房间靠南的墙壁上,有一个小圆窗,窗是圆的,却嵌着一块六角形的玻璃,并且左下角是打碎的手可以随意伸进伸出。圆窗外长着一片常春藤,阳光经过它繁密的枝叶,投到我房间来便有一片绿影。我把书桌迁移至床旁,开始准备教案,抬头一瞥。
我的爱斯美拉达!门小姐!!!
“前面内位门小姐请等一下!”
律野充耳不闻,“门小姐!”陆蠡一把抓住律野的手腕。你别看陆蠡这么主动,然鹅此时此刻的陆蠡内心弹幕:我碰到了门小姐的手腕!手腕!好滑!((?(//?Д/?/)?))!
律野:懵⊙ω⊙“你能看见我?”
傻儿子陆蠡:“门小姐...我……”
律野:“我不是小姐!”
陆蠡的视线一扫平坦的胸部,清脆的少年音。
#我一见钟情的对象竟然是男的怎么破在线等急#
律野:“我叫律野,你竟然能看到我。”律野的眼睛弯了弯好似一轮弯月,明媚皎白...
陆蠡:“小姐…我……”
律野:“都说了不是小姐!你这人类耳聋吗!?”(╯‵?′)╯︵┴─┴
当然不耳聋只是当时心跳加速,你随意的笑颜让我瞬间破防...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卡奇莫多,守护你,哪怕你爱的人不可能是我...
“陆蠡,我是妖怪诶,特别吓人的内种,你就不怕吗?”只有手掌大的律野坐在常春藤的枝叶上看着正在伏案写作的男人_(:τ」∠)_
“嗯...怕...怕的要死……满意了吧”陆蠡抬头与律野对视,“噗,别闹了,你觉得就你这个小身板能吓的住谁?”(?ω?)hiahiahia
律野转过身,“哼,(ˇ╮ˇ)不理你了。”
“我错了,我错了,你是我见过最吓人的妖怪”陆蠡用手去戳律野。
“真的吗?不骗我?”律野转过头(//?//)
“嗯,不骗你,我哄你的。”
“陆蠡!!!”
“真的,律野是一个很可爱的大妖怪,虽然他特别容易炸毛,但是我知道他的温柔就对了...”陆蠡看着律野的眼睛,声音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律野默默的又转过了身(///ˊ?ˋ///)
“嗯?我没怼你,真的,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妖怪,虽然我只见过这一个妖怪……”
“别说了!”陆蠡没看到的是律野耳边的红晕与脸上的彩霞,“知道了,陆陆...”
“!你叫我什么!!!”
“没有,我叫你大笨猪!”
律野我听到了,发生了这么多,可我真希望我们能回到从前,回到时间定格的这一刻……
“律野,我收到清华大学的邀请,你想去清华园玩吗?”
“是你教书的内个学堂吗?陆蠡?”
“hhh,我在北京大学任职,趁着这次顺便带你都去逛逛,还有燕京大学的未名湖景色也甚是宜人...对了律野你去过皇城故宫吗?故宫前些年对游人开放,我那时还没出生,不过听长辈说门槛都被人踏破了...”
“哇塞⊙ω⊙,我开灵窍,有了自己的意识是在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我都没去过……”
“正好我陪你去,以后等时局稳定了我陪你赏祖国的大好河山。”
“陆蠡……你真好!”律野冲上去一把抱住陆蠡的腰。
陆蠡:Σ(|||▽||| )!好人卡+1
“陆陆~我的根基尚浅不能离开本体太久,不过我的常春藤遍及的地方我都能去,呐~这是我的枝叶,陆陆你要小心保存哦,没了它我就只能待到本体附近,不能离开了...”
“好,我一定保护好你。”
我们从午门进入故宫
“陆陆,你快看...这就是故宫吗?!红墙白瓦,庄重中有这别样的美,虽然这里没有常春藤,但我最喜欢这里。”
“嗯,其实故宫最美的是雪景,等到今年冬天,我们再来吧。”
“嗯,好的,谢谢你啊陆陆~”
“你我之间不必说谢谢。”陆蠡笑着摸了一下律野的头。
时局越来越紧张,自东三省九一八后,日寇越来越嚣张,鱼肉我中国百姓,可现在一些反动分子、精日分子竟不相信中国百姓受到欺压与虐待,甚至为日寇发言。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点要用我的文字让中国人看清九一八是丧权辱国,是侵略战争,是日寇的狼子野心!
“陆陆,你写的这是什么啊?唔,看不懂,一堆鸟文,你怎么了?这么生气?。”
律野的话让我从无言的愤怒中清醒,不能让鸹貔破坏我的好心情,呼,深呼吸。
“没什么,看到一群苍蝇,烦,罢了。律野让我揣摩揣摩怎么赶苍蝇,等会在陪你好吗?”
“赶苍蝇?好吧好吧ヽ(  ̄д ̄;)ノ”心塞(?-ω?`)
夜已深,伴着窗外的蝉鸣声,陆蠡终于从伏案写作中解脱,回头一看律野早已趴在桌上熟睡。
“唉,明明是常春藤,却那么像头小猪,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不吃不睡就在闹人。”
陆蠡把律野抱到了床上,没忍住,亲了一下他耳边的绿叶耳坠,或许我从见到他的第一刻就错了,或许我从这短暂的甜蜜开始,此后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你问我最后悔的是哪个时刻,我想,当我的唇印在他的唇上时,他的唇上留下我的痕迹时,当我让他哭,让他疼时,我后悔了...
“陆蠡!!!你...怎么...唔……”我亲上律野的唇。
“啪!”律野给了我一巴掌,我知道这一巴掌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可不向他告白我的心意,我不甘心。
“律野我喜欢你,爱你,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心动不已...”
“陆蠡!你我直接根本不可能,人妖殊途,况且都是男儿身,你还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不为自己负责,也应该想想他们,对不对得起他们!”
“可我爱你啊,你让我怎么控制住这颗为你跳动的心?我的心,我的大脑全都是你。我知道自此之后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你让我把你怎么办?天涯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不可能!”
那一天,我毁了他给我的枝叶,用镣铐锁住了他的脚,把他困在身边,要了他...
我把律野推倒在床上,捏着他的下巴,迫使律野抬头与我接吻,“嘶”嘴里涌出一丝血腥气,“律野真是不乖,还学会咬人了”
“陆蠡!你会后悔的...”律野看着我,微红的眼角,水润的双眼,我让他哭了,我让放在我心尖上宠着的宝贝儿哭了...可是当时的我早已失去了理智,眼泪只会激起我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渴望和兽性。
我拿领带绑住了律野的双手,撕开了他雪白的衣袍……(咳咳手动小黑屋)
他的手腕被我勒红了,脸颊上除了两片红晕还有斑驳的泪痕,身上大大小小满是蹂/躏的痕迹,还在无意识的呢喃我的名字“陆蠡...陆陆……不...不可以……”
说实话,我后悔了,可时间已不允许我做出更多的反应。
“陆先生,您好,我是老板世界首富出版社的王翠花主编您上次的文稿引起了整个中国,不,海内外的震动,您揭露日寇的真面目,鼓舞了许多爱国抗日人士,现在日寇已经盯上您了,所以...”
“所以?”陆蠡挑了一下眉。
“咳咳,所以我们建议您搬到上海租界继续创作,我们的老板易总也在上海租界,他非常诚恳的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抱歉,王主编,多谢您的建议,创作当然会继续,但是去上海免谈。”
“陆先生!这不仅关乎您的安全,还……”
“抱歉。”
我婉拒了王主编,虽然我知道她的确为我的后路着想,但是我最爱的人还在这个城市,我怎能舍弃他离开...
回到家中,律野已经醒了,“还难受吗?我给你揉揉...”
“够了!陆蠡,你还想要什么?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律野我太贪婪了,只得到了你的身怎么会够?我还想得到你的心,让这里为我跳动。乖,别哭,我爱你,律野。”
这一次律野选择了沉默,只是朝着原来的方向看着圆窗的那一缕阳光。
我知道即使囚禁了律野的身体,也遏制不了他那一颗向往阳光的心、热爱自由的灵魂。是我不配拥有他,律野从来都不属于一个人,他是自然的精灵,天地间的瑰宝。深沉的黑夜不适合他,在填满阳光的白昼下撒野才是他最终的归宿,可这些我都给不了,是我太自私了……
律野渐渐失去了原有的颜色,从青苍变成柔绿,变成嫩黄,枝条变成细瘦,变成娇弱。他失去了原有的活力,整个妖都透着一股病气。我渐渐不能原谅我自己的过失,把本在天空底下撒野的律野移锁到暗黑的室内,我渐渐心软。可我又恼怒律野的固执,不想放他走,魔念在我心中生成了。
日子一天一天流逝,律野依旧坐在圆窗旁看阳光,哪怕天总是阴沉的。前线告急,日寇一步一步逼近,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律野早已熟睡,还打着均匀的小呼噜,斜披着一条毛毯,懒洋洋的。我呼吸不禁一顿,忍不住想去吻他,可理智让我想起俩个月前的那一巴掌,我不想再给他带来伤害,于是我的吻印在了律野耳边的绿叶耳坠上。
谁知道那竟是最后一吻……
局势越来越紧张,偌大的北平已经放不下一张平稳的桌子,担心我的朋友催我赶速南归,我拒绝了,因为在中国我总会遇见律野,所以我选择逃避到国外。律野我放你自由,希望你能...幸福......
临行时,我看着律野,看着这永不屈服于黑暗的囚人,说:“律野对不起,我食言了,没有保护好你,但是我永远爱你……”
我再次走了,远赴他乡……
我没想到日寇竟如此嚣张,在我从北平转到上海,准备从上海登船离开时,被日本人截住,把我囚在这不知名的监狱。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律野,在狱中我越发的想你,想你在阳光下尽情舒展的枝叶,想你在黑暗中充满阳光的灵魂,律野,在狱中我越发的想你...
你我身处与同一个处境,我才能体会你的痛苦与悲伤,孤独与凄凉,愤慨与激昂,热爱与向往...
律野在狱中我越发的想你,这几年的严刑拷打我已承受了太多,下一次估计就不行了吧...律野我们以后可能大概真的不能再见面了,对不起……
日本人提审我,问: “你爱国吗?”
“爱国。”
“赞成南京政府(按:指汪伪政权)么?”
“不赞成?”
“依你看,日本人能不能征服中国?”
“绝对不能征服!”
34岁的陆蠡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带着他对祖国与民族的热爱赤诚,带着他对阳光与自由的向往追求,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家人与朋友收捡了陆蠡的遗物离开了他爱着的国与人……
陆蠡与律野虽结识不足两月,但往后分离10年的长相思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陆蠡不知道的是有人承受了长达80年的思念与痛苦,陆蠡更不知道的是在自己死后80年的一天,也就是公元2022年,一位披着长发,着白色长袍,耳带绿叶耳坠的人,不,是妖出现在自己墓前。
刚下过小雨,空气很是潮湿,抑郁、悲伤、痛苦的律野看着眼前的墓碑,说:“我走遍祖国的大江大河、万千青山,我的枝叶遍布山南海北,可我找不到你!哪里都找不到你...”
“你这个大傻子,竟然跑到国外去了,混蛋!”律野正要踢一脚墓碑时,却看到了雕刻在碑上的一小枚绿叶,很普通,也很特殊。陆蠡的碑前没有任何颜色,只有刻在墓碑上的这一小枚绿叶。
岁月失语,惟石能言...
“啪嗒”一滴眼珠砸在碑上。律野抱上阴冷潮湿带着雨后腥气的墓碑,他想:真冷啊,远没有陆蠡的怀抱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