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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旧友 ...

  •   谎言和真相共浴,谎言偷穿了真相华美的外衣。从此,谎言披着漂亮的外衣,而真相永远赤果果。
      直到有一天,偷来的外衣被剥掉,露出了丑陋的你自己。
      ——我写在博客上不到一分钟又被我删除的感言。不知道打哪看来的,估计是伊索寓言一类的。

      人之所以活的累,是因为放不下架子,撕不开面子,解不开情节。
      ——无意中浏览到刘子东弄得的巨恶心煽情的一博客上的一句话。也不知道他哪抄来的,我看了就一感想:说了跟没说似的。当即非常难得好心地给他写了回,复制下那句话,后面加四个字:都是狗屎。

      没过多久,刘子东愤怒的电话打进来(因为懒得想名字,我的ID直接取名雷卷。)
      “是你吧是你吧!喂,你把我整个文章的氛围都给毁了...怎么能在我博客上留这么粗俗的字眼,害的我进退两难,删也不是不删也不是......”叽叽咕咕废话一堆。我怀疑他根本不是男的,而是做变性手术过来的。

      他的博客大部分的东西都把我恶心的够呛,就一句还好:纵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到底,意难平。
      挺怨妇的话,但最近想起来,竟还凑合。可能有点身临其境的意思。

      自那一天以后,我安分不少。

      莫砚书问我,那边的钱,真不要我替你付?考虑考虑,你愿意以身偿债那是再好不过的。

      试图用凌厉的眼神让他感到羞愧,基本不可能。我连白眼都懒得再翻一个。

      不用,我可以搞定。
      只要他不来捣乱,其他的我都能应付。

      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子,都是他的。我原来没有想过它们的归属权问题,可那一天以后,却渐渐疙瘩上了。到底人在屋檐下,真吵起来,我矮了何止一分?
      只是,现在还不到闹僵的时候。

      邵言拥有的,无形的有形的一切,都未曾让我感受到快乐。可如今,失去了,事到临头了,失去那些东西却又扰我心神安宁。

      大概我情绪不好的忍耐,莫砚书也有所察觉。

      他带回了一块表,银色镶钻的。
      我面无表情接过,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他说:“这是瑞士进口的新款,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换个款式。”

      我说,没必要。这款挺好。

      他嘴唇微动,想说什么,最终仍是没张口。

      心中愧疚拿礼物做补偿,我不反对。只是,他送这么多次,也该知道,贵重的东西未必能讨得了所有人的好。
      尤其是,出生在妈妈画一张画随便都能卖十几万欧元的家庭的人。
      那牌子的表再值钱,但换算成欧元,除个十,也就还好。
      物质上,严丽华从没亏待过我。我用每一件东西的牌子她都亲自指定,每一件的价值在我有了金钱概念之后都能让我咋舌。但我还是离家出走了,义无反顾地不肯回头,跟随不良少年,过着居无定所三餐不定的日子。直到她在少年监狱将我接出。

      所以,他不知道,在我来说,生活得惬不惬意,和住的是别墅,还是个容膝之所,根本没有关系。

      再一天,他学乖了一点,买回了一本全球限量发行的画册。

      稍微有了表情。
      不是因为他,是因为那本画册。画册的作者栏很显眼的三个字:严丽华。

      有几张,画风在与整本画册的画风显得格格不入。我仔细看,才想起来,那好像是我小时候学画时随手的涂鸦。我都不知道丢哪了,难为她竟然找出来了。
      里面还有几张,是为纪念严丽华意外身亡的儿子而作,原画拍卖所得已经全部捐给福利机构。

      我不知道是个什么感受。
      她还记得有我这么个儿子。我该喜?该悲?

      生活的表面依旧是海面的平静。

      不久之后的某个星期天,早上八点整,终于决定拨出一个遥远的号码。

      第一次,嘟了几声后,被一个女人接起。
      她用温柔甜美的声音,说出了如面具般冰冷模式的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很听话,她叫我稍后再拨我就真的每隔一秒再拨一次,右脚搭在左脚上,背靠强,悠闲无比地拿嘟嘟声当鼓乐听,坚定执着不死心地重复按着挂断重拨键。直到特定的一声微响之后,电话终于接通。
      男人的声音透过远隔重洋的电波传来,有点走声,不过仍算的上是浑厚低沉有磁性的嗓音。鉴于此,再加上我们多年未联系,我对他不含蓄地表达对我精神正常状况的质疑以及直白提出□□要求并不恼怒,更没有将听筒拿远了直接忽视他,而是相当愉悦地听着。

      带着一点地方音的法语,优美的法语(虽然目前都还只是流利的骂人的话),像是从记忆泛黄的胶片上投映出的电影,自有一股熟悉温馨。

      “虽然你的言语荼毒了我的耳膜,但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你是什么人?半夜一点把我吵醒,没有紧急的事,你就等着死吧。”

      哎?不是八点吗?
      哦,忘了时差。
      他问我是什么人?
      对,我是什么人?怎么说?
      不知道。

      “也不是很紧急的事,我等天亮再找你好了。”我知道我很欠揍。
      “另外,要是不想被人吵醒,你可以关机。”我好心建议,面无愧色。
      醒都醒了,你骂我也改变不了事实。

      “....”

      我真的挂了。
      事情也确实没紧急到刻不容缓的地步。明天再打好了。

      挂断不到五秒,手机跟被烫到一样响起来,催命似的。

      来电显示,国外的号码。

      “....”

      “靠!不说话我挂了。”

      “这个号码我一直都是开机状态的。我只告诉过邵言一个人...已经很久没有人打进来了。你是怎么得来的?”

      质问带着沉沉凶戾的语气。
      弄得我以为我抢了他老婆似的...
      他说话的态度让人想朝他身上扔西红柿。

      脑子里立刻冒出一句广告词,我爱妈妈,妈妈爱我。

      我不想和他罗嗦,直截了当,王八气十足地说:“我就是邵言,邵言就是我。”

      “......”沉默的怀疑。

      “罗伯斯,声音变个你就认不出人了?”

      罗伯斯的真名其实还是挺威风的,Robespierre。但到了china,他只好委屈成了萝卜丝。

      “电话说不清楚。见个面,我需要你的帮助。”

      利用的上的时候才想起给人打个电话,连问候都不先来一句,直接厚颜无耻地摆明:我是有事要你帮忙才找你的。
      一般人还真不能像我这么欠揍。
      我虚心想想,我还真不算得上什么好人。

      隔了那么远空间以及时间,一般人差不多也该生疏了。
      想想,几年没联络?两年?三年?或者是四年五年?除了在法国国庆日(就是巴黎人民暴动把巴士底狱给攻了的那天)偶尔想起来就打个电话问候一句,想不起来就算了,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再多的交流。
      我承认他是我很铁的哥们,可那不代表我闲着没事就该给他打电话说些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话。两男的,没事拿个手机煲电话粥,像话吗?

      难道因为我们不怎么闲聊,哥们朋友的情分就少了没了消退了不见了?这样的朋友不要拉倒。

      他说:“在哪见面?地点说具体。”

      我非常欣慰。
      他这么说,就是他打算从法国飞过来。
      很有自觉,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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