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幼驯染从攻略开始》鸣雁

49、017

　　刚加入组织没多久，栖川由纪都是作为基层人员在做检修工作，偶尔被借调也都是干些帮行动组善后之类的活，基本都是不需要脑子的事情。而且她一般也接触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她原本能够接受这一点，毕竟她现在还是新人考察期。而在琴酒对她的能力看好的前提下，只要她的能力足够，就一定会有在组织里往上爬的机会。

　　但只是经历了与幼驯染们重逢的那一天，一切就改变了。

　　在接到提拔自己为代号成员搭档的短信时，栖川由纪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考察的一环还是什么，暴露的风险和上升的机会都是相对等同存在的——卧底就是在悬于高空的绳索上朝前走，而她也已经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但在成为代号成员的搭档后，准确来说，是遇到身为代号成员的两位幼驯染后，栖川由纪的组织生活立刻实现了质的飞跃。

　　原本进行那些单调又枯燥的工作的时间，变成了和幼驯染一起呆在实验室里做些新奇古怪的研究，偶尔跟着另一位幼驯染一起出门，蹭组织的经费吃吃喝喝……

　　直到手臂上的枪伤已经差不多好到了不影响活动的程度，于是栖川由纪正站在组织的靶场内，对准靶子举着手中的枪。

　　萩原研二并不干扰她的动作，直到她打完一轮子弹，才极其自然地走近，弯腰将唇凑到了她的耳边。

　　熟悉的、温热的气息朝耳朵内涌进去的时候，栖川由纪的目光正聚焦在散落于地面上的弹壳之上，无意识地摆弄着手里的枪械。

　　“小由纪的枪法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看得出来曾经一定是个成绩优秀的好孩子哦。”

　　萩原研二满带着称赞意味地轻声感叹着，却刻意在称呼处将声音压得更低，含糊得稍离几步便听不清，好像情人之间在呢喃低语。

　　但他上扬的尾音、轻松的语气，都全然并不能让栖川由纪也跟着轻松半点。

　　萩原研二并不在意她此刻的紧绷，而是自然地伸出双臂，借由身高体型的差距，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随后握住她的双手，将被拆卸到一半的武器重新灵巧地组装回去。

　　栖川由纪被他握着手，重新举起没有子弹的枪，指向了前方的人形标靶。

　　耳垂在被触碰，微凉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气息混杂——是在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完全熟悉、却又一直觉得好像很舒服的刺激感官。

　　“既然成绩优秀，那么小由纪应该多少也会知道一些吧？”

　　萩原研二带着她瞄准了人形靶的胸口部位，已经被她刚刚的一轮子弹打得破破烂烂的地方。

　　“一般而言，在选择瞄准点时，从人下巴到两边乳//头之间的三角区是最为合适的，这里……”

　　“很好瞄准，”栖川由纪低声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又在躯干部分，移动幅度不会很大，但要害却又很多，如果击中的话，最轻也会失去行动能力。”

　　“哦呼，”萩原研二笑出了声，笑声和语气都很轻快，“小由纪全对呢。”

　　一个吻黏黏糊糊地落在脸颊一侧，栖川由纪听见他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对枪时是不一样的，这个的话……小由纪一定也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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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川由纪当然明白。

　　在成为卧底时，总是会有一个心态的转变期——从保护者变成加害者的转变。

　　在组织里任何人面前，她都需要强行压抑着控制住自己，去度过这样的转变期。

　　唯独幼驯染们不一样。

　　她可以直白地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适，可以享受他们的安慰、可以依赖他们……甚至可以不用经历这样的转变。

　　她的颤抖、她的不忍、她的崩溃……都无须隐藏。因为他们本来就了解栖川由纪，本来就应该是她信赖的、可以在黑暗里露出软弱一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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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出那话后，萩原研二轻而易举地感知到怀里拥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他轻轻叹了声气，握紧她的手，提供支点，让这双握着武器的手稳定下来，带着她的手，将枪口对准了新的瞄准点。

　　萩原研二原本打算说些什么，却听见她努力平稳着声线，简洁地说道。

　　“……从鼻尖到两耳耳道构成的面部三角形，可以击中脑干。击中脑干后，人会立刻失去意识，彻底地……”

　　那个字好像有些难以说出，栖川由纪一时有些微地停顿，但很快，她便强压着那种复杂的情绪，轻声地、极快速地说出了口。

　　“死掉。”

　　如果不命中脑干的话，即使击中心脏、头部之类的要害，对方也一般会存活几十秒到几分钟不等，依然可以进行一些无意识的活动。

　　所以，正面冲突时，应该对准脑干的位置，确保一击毙命，自己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对，”萩原研二松开手，但依旧站在她身后，轻轻笑着，“所以开枪时别犹豫，犹豫的每一秒……都只是扩大小由纪死掉的风险而已。”

　　他说，“我可不想失去小由纪，这样的风险，我一丝一毫都不想忍受。”

　　栖川由纪努力稳住手里的枪。

　　萩原研二收回手、揣进黑风衣的衣兜，毫不避讳地提到曾经让自己被当做替身的家伙，继续说道——

　　“已经失去过一次阵平和hagi的小由纪，一定能更深刻地体会我这样的心情吧？”

　　“所以……什么时候脆弱都好，想要依靠的话，我和小阵平的肩膀也都随时可以提供，但唯有一点——”

　　他莫名地轻轻笑出了声，伴随着轻笑声提醒道，“开枪时……可千万不要犹豫啊，小由纪。”

　　她没有答话，于是萩原研二俯身拥住她，在脸颊一侧落下轻吻，随后亲昵地蹭了蹭，“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栖川由纪犹豫了两秒，捏着他的衣角，侧过脸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角。

　　那双紫眸微怔半秒，骤然绽开笑意，在灯下流淌着耀眼的光彩。

　　“我爱你，小由纪，”萩原研二轻声告诉她，“再多看看我、多亲亲我……多爱我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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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靶场时，萩原研二一路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时不时捏捏这里、碰碰那里，栖川由纪露出半月眼，瞥了他一眼，“……hagi在干嘛啊。”

　　“嗯……”他沉吟两秒，手指从她的指缝中灵活地穿过，笑道，“研究怎么牵手比较合适？”

　　栖川由纪的手被他的手指锁扣住。

　　“果然……十指相扣什么的，虽然老套，但很让我高兴啊。”

　　她轻叹了口气，在对方的注视下，将手指收拢，同样紧扣住他的手。

　　萩原研二轻哼了两句不知道什么调子，心情颇好地低下头，黏黏糊糊地吻在她的脸颊上。

　　栖川由纪伸出另一只手，揪了揪他脸上的肉，正打算说什么，发现已经走到了靶场入口的登记处，于是含糊地省去称呼，不太理解地嘀咕道，“……黏人过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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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伏景光背着贝斯包，站在登记处时，几乎是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同期熟悉的声音，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向正在对话的人确认道，“我昨天预约过，还是不能用靶场吗？”

　　“诶——”

　　背景音里，好像是什么受到强烈打击的可怜声音，仿佛能听见声音里强忍着的那种“眼泪都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一样的情绪，对着特别花心的女友问道。

　　“小葵就已经厌烦我了吗？难道说小葵还是更喜欢梅斯卡尔那家伙？”

　　诸伏景光清楚地注意到面前刚才还敷衍着自己的家伙，露出了瞳孔地震似的表情，话语都磕绊了许多。

　　“是的，这里临时被……啊，是被征用了。”

　　而他的同期好像也终于注意到了这边——

　　栖川由纪在看见诸伏景光时就反应了过来，比起直接开口问她的阵平，hagi一直没提到那天看见她和诸伏的事情，于是她也就默认hagi没有阵平那么幼稚、并没有很吃醋。

　　但是现在……

　　“利口酒先生，”她捡起自己组织新人的人设，无奈地咬牙说道，“您在吃什么飞醋呢？我不是都已经解释过了吗？绿川只是我在新人时期组过队的队友——”

　　“呜呜，小葵叫得那么生疏，果然已经是不爱我了吧？”

　　萩原研二继续眼泪汪汪地说道，“还有，小葵你什么时候对我解释过啊？根本就没有……你果然是已经不爱我了。”

　　“我明明就……！”栖川由纪突然反应过来，“我是对梅斯卡尔说过，但是只要你直接问的话……”

　　“小葵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心里只有梅斯卡尔。”

　　“……是他直接问了，你没有。”

　　“那就可以不哄我了吗？我已经让步很多了……接受小葵和梅斯卡尔的事情什么的，明明我那么爱小葵……”

　　栖川由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另一位幼驯染就从外面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加入了战场。

　　“你搞什么啊，大早上就把葵偷走了，还在外面发表这种正宫式的言论，明明就是我先来的吧？别仗着是别人的上司就强行加入还搞得这么理直气壮啊！”

　　栖川由纪好像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惊叹不已的目光，来自同期或者是那个绝对会把这事情当成八卦传出去的组织底层成员。

　　她没沉默多久，因为害怕事情继续朝自己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于是飞快地，一人嘴唇上碰了一下，忍无可忍地说道，“快走了……你们不要在这里丢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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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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