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深望》萦梦.九月

10、物换星移几度秋（1）

　　每次比别人多做一点，你就会比别人更成功。我相信这句话，所以考试时我总会比别人多复习一点，写文章时总会比别人多收集材料，而工作后我就会比别人更早上班。罗嘉嘉说我这是强迫症，也许吧，但这有什么不好呢？我喜欢早上回来一个人也没有的办公室，那时我可以慢慢地泡茶、浇花、打开电脑，这就像是我自己的私密快乐时间。

　　今天也跟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办公室。现在才八点二十五，离上班时间还有整整三十五分钟。我拉开每一个窗帘让温暖的阳光洒进来，我喜欢晨早的阳光它让人快乐而且充满希望。当我把玫瑰花茶泡开并欣赏花苞在水中慢慢舒展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是谁那么早呢？

　　当我回过头的时候，李儒深已站在我身边，他静静地看着我，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下诱人的红唇这时漾着笑容。那么近距离欣赏帅哥，让我有一刹那的失神。

　　我连忙收起自己的失态，挂起了礼貌性的微笑：“李律师，早上好。”

　　李儒深说：“嗯，早上好。”

　　想起那天在北极星碰到他，还麻烦他送我回家，还是应当好好谢谢他：“那个……那天晚上，谢谢你送我回家。”

　　李儒深看了我一眼，然后静静地说：“那些地方不适合你，以后最好少去吧。”

　　在他心目中我做什么才是适合？那么难道他才适合去那些地方？该不会是认为我还不够格吧。不过去消遣的人要不就是失意要不就是得意，而刚好我都不是。“谢谢李律师关心，其实我也不多去。”

　　他没有再接下去，看了我手中的茶，有点揶揄说：“你每天都那么早，可是我们所没有勤工奖。”

　　我微微一笑：“没有关系，我自己给自己就可以了。你看那么好的阳光、那么休闲的早晨不就是最好的奖品吗？”

　　李儒深也跟着笑：“不知我是否有幸以后跟你一起分享这些奖品呢？”

　　我有点不知所措，茫然停在那里，李儒深接着说：“现在除了诉讼代理之外还接手了天腾集团的法律事务，所以会更忙，早出晚归是肯定的。”

　　我回答说：“你本来的业务就多，现在就更加忙了。阳光与早晨不属于有价物，我并不享有所有权，因此李律师你无需经我同意就可以占有、使用、收益。”我一边说一边笑。

　　李儒深说：“因为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

　　我回答说：“你当然受欢迎，难道你不知道你是我们所未婚女人择偶的标准吗？”

　　李儒深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听到声音，过了一会，他吩咐道：“等一下麻烦你把天腾集团房屋买卖合同的样本送去，听一下他们的意见然后反馈回来。”

　　我的脸一下子苍白了，明知道这是逃避不过的，但一旦变成了不能推托的任务时又觉得是如此的为难，难道要我再去面对叶慕轩吗？

　　“这……要交给谁？”我问道。

　　“市场部的张经理，上次他来开过会的。”李儒深回答说

　　幸好，不是他。也对，他是总裁，这样的小事根本不需要他亲自过问。

　　李儒深挑起眉头带着研判的眼光看着我“蒋哲，你是不是不喜欢接天腾的工作？”

　　我有点惊愕地看着他，难道我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还是他洞若观火、观察入微？“没有……不是，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没事的，我等下拿过去。”

　　天腾集团的办公楼气派非凡，水晶吊灯下照得我手中骨瓷咖啡杯晶莹剔透，杯中的咖啡浓滑香纯，我看着墙上挂着欧洲中世纪风格的油画，以及远处正在不停敲打键盘的妆容精致美艳时尚的女秘书。

　　他用两年多的时间就执掌了这里吗？两年多前他只是一个冷漠、霸道的富家子弟，现在他就已经是天腾集团的掌舵人，他应当付出很多的努力与心血吧。

　　从远处传来脚步声，然后听见女秘书用甜美的声音说：“张经理，创恒律师事务所的蒋小姐等您很久了。”

　　那个张姓经理“嗯”了一声，然后向我走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向他打招呼，他就说：“我们总裁想亲自看看合同样本。”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下子就蒙了，总裁……亲自……，我的背覆上一层紧缩的冰冷，牵动着心脏，就连握着文件的指尖都因为寒凉而微微发颤。

　　麻木的跟张经理来到一个红木豪华大门前，我听见张经理跟我说了句话，然后看见他转身离开，只留我一个人在门前。我的手微微出汗，紧咬嘴唇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推门，进去。

　　里面很大、很安静，我只听得见自己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地板上铺的瓷砖光亮得可以看见的我倒影。像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我终于来到他的办公桌前。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几十层的高楼，底下车水马龙全都汇成细细的黑线，在拥挤的道路上缓缓流动。他的背影挺拔高大，手上拿着香烟，烟雾徐徐升起将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我听见自己发出微颤的声音：“叶总，合同我带来了，请您过目。”

　　这时，他才慢慢地转过身，微微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水晶吊灯之下的目光深不可测。他把手中的香烟掐灭在香烟灰缸中，接过我手上的合同看了起来。

　　他的头发还是那样刚硬而粗大，摸起来很扎手，只是现在剪短了，看上去更刚毅冷清。他的鼻子高挺笔直，以前当他睡着的时候我喜欢轻轻的摸它，经常想着它会不会是整型弄上去的？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有着贵族的气质……

　　突然，撞上他深不可测的目光我连忙别过头。他微微扬起眉，英俊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蒋小姐对男人都这么有兴趣吗？又或者是对我念念不忘？”

　　他站起来慢慢地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子左手搭上椅背上右手握着办公桌边缘，他的凛冽气息包围着我，我就像一只猎物被他捕获动弹不得。

　　我冷下脸没有回答，他却似乎一点都不受影响：“对蒋小姐这种人来说，男人就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难道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脸上笑容更盛，只是眼底太幽深，那抹笑意并没能传达到那里。

　　我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五脏六腑都在抽搐。感觉自己是掉进蜘蛛网里的蚊蚋，怎么挣都有更多的束缚裹上来，一丝丝缠上来，喘不过气，透不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能动弹。

　　我用颤抖的声音说：“叶总，如果你没有其他的意见，我先回去了。”

　　我起身就要离开他的控制，结果被他大力一推摁倒在椅子上，他的唇就覆盖上来我被他狠狠的吻住，清冽的烟草味道随着熟悉而霸道的气息迅速席卷而来，我想闪躲，下一刻便被他强势地扳住后脑，他紧紧抱住我仿佛要把我掐死在他怀中一般。我无法呼吸，他不耐的啮咬让我的唇吃痛，趁着我嘴巴微微张开的刹那，他的舌尖顶开了我的牙齿定要唇齿缠绵，不得不说他是个吻技高手，但就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我被他开硬的推开。

　　他推开我，然后冷冷的说：“看来两年多来你的吻技一点长进都没有，跟其他女人相比相差太远。”

　　我檫了檫微肿的嘴唇，一字一句清晰明利地说：“我不是你的女人。”

　　说完，站起来转身离开。当我的手接触到他办公室的大门时，听到身后传来疲惫的声音：“难道你对我就不曾忏悔过？”

　　这一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把我本来已愈合的伤口挖开，一下子就鲜血直流。两年多来我一直要求自己快乐、充实、寻求内心的平静，也许就是为了掩埋那段经历，我以为它已经埋藏得很好，已经没有任何痕迹，然而这个人的出现却轻而易举地把我的努力摧毁。

　　“蒋哲，你欠我的现在我就要讨回来！”他说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