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惊残》恭長

7、听话的小孩会自己买糖吃

　　“姐姐，姐姐。”我伸出稚嫩的双手想要触碰姐姐的肩膀，谁知刚一碰到，便被姐姐一把甩开，她说了句：“好烦啊。”我踉跄了几步。

　　差点摔倒在地，刚刚长到，超过书桌一个头的这个高度的我，也才3、4岁，而我的姐姐比我大了十几岁，从我有印象开始，姐姐好像就不怎么待见我，一会喜欢我，一会儿又不喜欢我。

　　她看着我的眼神，有时会有些许讨厌，有时候又会很复杂，尤其是每次我故意吵着闹着要找妈妈抱的时候，姐姐总是会一直盯着我，透露出那股很复杂的眼神，好像有点渴望，视线久久停留在我身上。

　　就好像，我抢走了她的妈妈一般，每次我只要一哭一闹，妈妈就会马上来哄我抱着我，这是我的妈妈。

　　“这是我的妈妈。”我有时候会这么跟姐姐说，只是姐姐没有理会我，又接着去干自己的事情。

　　但是妈妈会打断我的话：“妈妈又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妈妈，妈妈也是姐姐的妈妈啊。”

　　这个时候我会反驳：“才不是，妈妈就是我的妈妈。”然后紧紧搂住妈妈的脖子。

　　从我来到这个家开始我就很幸福，我有很多玩具，有邻居送的，妈妈买的，还有姐姐自己以前很喜欢但是长大就送给我的，爸爸妈妈都很爱我，我想姐姐也是，只是她表达的方式不一样。

　　有时候爸爸带我玩累了，就会叫我去找姐姐玩。这个时候姐姐都很不耐烦，姐姐经常坐在她的很矮的书桌前写作业，那个桌子真的很矮，我站起来刚刚好双手可以撑起来。

　　我看着姐姐坐在小椅子上，双脚有点蜷缩的放在桌子下，弯着个腰在写东西，还经常抱怨坐的腰疼，但是爸爸妈妈好像没有特别在意。

　　大人的世界好像很忙碌，好像有很多烦恼，我感觉姐姐也是，我每天看见姐姐的时间不多，但是感觉她每天都好累，她睡的很晚，平时我跟妈妈都关灯睡觉了，她的房间还开着灯。

　　姐姐怕黑，所以她买了一个很漂亮的灯串挂在窗帘上，我有一次调皮的去扯那个灯串，被姐姐教训了一顿。

　　妈妈晚上睡觉，也总说，姐姐老是熬夜，所以熬夜是什么呢？

　　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幼儿园、跟朋友玩，好像没有什么其他事情，我很想粘着妈妈。

　　因为妈妈每次下班回来，也是一脸疲惫，但是回家就要陪我玩，我想要妈妈多陪我一点时间。阿姨虽然一直带我，但是我还是想要妈妈。

　　有时候爸爸会偶尔带我一会会，但是又没耐心的给我手机玩了，我知道爸爸也是爱我的，只是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有时候顺着我，我要玩手机就给我，但是有时候被我惹急了，也会给我两巴掌，屁股都被打红了。

　　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和蔼的，只要我不闹脾气。

　　姐姐好像除了吃饭，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平时也不怎么跟爸爸妈妈讲话聊天，当然我要缠着妈妈，妈妈去哪我就去哪，我就是离不开妈妈，姐姐总是不跟我抢。

　　我知道姐姐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妈妈了。

　　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我粘着妈妈，有几次看见姐姐跟妈妈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事情，妈妈好像也挺开心的，但是我想下去玩，我就拉着妈妈，吵着闹着说要下去玩，妈妈拗不过我，只要聊到一半就陪我下去玩。

　　我很得意，我觉得妈妈更爱我。

　　所以有时候，我会故意在姐姐面前缠着妈妈，每次妈妈要去找姐姐，我就会跟着，我也好奇姐姐的反应，只是她很平淡，好像习惯了一般。

　　果然，姐姐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妈妈了。

　　但是她很矛盾，妈妈每次下班，姐姐都好像有事情找妈妈一样，有时候从房间出来，看着妈妈疲惫的背影，看着妈妈刷手机视频，看着爸爸躺在床上看小说，看着我看着她，但是又什么都不说的回到房间。

　　姐姐很矛盾，也很奇怪。

　　有时候姐姐对我很好，每次出去玩，回来都想着给我带好吃的，虽然我吃完就忘了这回事，带我下楼玩也会问我，有没有想吃的，有时候感觉不说在问我，倒像是在问她自己。

　　我也记得，姐姐喜欢喝维他柠檬茶还有椰汁味的维他奶。

　　其实我也是很爱我的姐姐的，只是我还太小，我的行为总是会招到姐姐的讨厌。

　　有时候姐姐又会很凶我，她同学一来家里，她就会把门反锁起来，把我关在外面，可是我也想跟她们一起玩。

　　我有时候带同学们回家，姐姐也会锁门，我知道她嫌我们太吵了，有时候我们还会故意去玩姐姐放在冰箱的冰块。我同学把冰块的水换成了自来水，那次被姐姐发现了。

　　于是我又挨骂了，姐姐很严肃的问我，自来水能直接喝吗，我知道姐姐喝水喜欢加冰块，但是我不知道，同学把姐姐的冰块换成生水这件事，这么严重。

　　那天姐姐真的很生气，我也知道错了，以后不让同学碰姐姐的东西。

　　但是有时候会忍不住，悄悄偷吃姐姐买回来的零食，不告诉姐姐，买回来不就是要吃的吗。

　　妈妈也没意见呀。

　　我还记得姐姐暑假的时候，去学车，本来想让爸爸晚上去接姐姐，但是爸爸没去，他躺在床上看手机，也没有接到姐姐的电话。

　　姐姐回来后，一直在哭边哭边跟爸爸说，那个监考教练多么多么过分，但是爸爸只是夸姐姐挺过来了，姐姐没多说什么，回房间继续哭，感觉姐姐有时候说的话，爸爸妈妈不是很在意。

　　尤其是爸爸，爸爸会觉得，那大家都这样，姐姐不要这么矫情。

　　但是姐姐很少会跟妈妈抱怨。

　　因为有时候，感觉姐姐很想帮妈妈分担什么似的，主动说帮妈妈洗碗，阿姨不在家的时候，姐姐会看着妈妈忙碌的打扫卫生的背影，她是心疼妈妈的。

　　但是她也不说。

　　姐姐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孤单，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想要妈妈的陪伴，我只知道，自打我出生以来，妈妈就一直陪着我睡觉，已经5年了。

　　那这5年，姐姐都是一个人吗？

　　我不懂姐姐的烦恼。

　　因为我不是姐姐。

　　是吗？如梦初醒。

　　可是，我真的是姐姐啊。

作者有话说

　　突然想抱抱我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