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红颜祸水》怕水小鸭

8、辨忠奸

　　“有传言袁帅通敌，众卿如何看？”
　　“林卿，你怎么看？”
　　“臣并无看法。”
　　皇帝会意，便叫散朝。随让小太监引他入内殿。

　　“说吧，你怎么看？”
　　“杀不杀袁帅事小，要紧的是战局。陛下，任用袁帅以来，得地失地孰多？”
　　“得地多。”
　　“阵前换帅，不是小事，陛下以为谁能替之？”
　　“这……黛玉可否？”
　　璜玉愣了一下，不禁笑道：“陛下太瞧得起舍妹了，阿黛还打不了这么大的仗。依臣看，如今袁帅就是最合适的主帅。”
　　“可……”
　　“陛下设想，不过叛与不叛两种。他若叛，需防他掉头一击，引庆兵长驱直入。故每得一地当各换可靠人坚守，教他只能向前，无法后退。陛下每回的恩赏，除他之外，也要能直达其麾下各将。并下旨，自主帅而下，胜者赏，败则罚，再败则只马回朝，尽收官职田产。若他是内奸，庆廷若要这颗棋子，或送个胜仗给他，咱们何不大方收下？陛下再想，若他当真有鬼，陛下召他回京，他岂不携大军归来，大祸立至也。不若先如此布置。他再要叛时，只得入庆朝。于敌廷，内奸在我方才有用，真归了他们，便作用有限。”
　　“真归了他们，他对我朝了若指掌，如何作用有限？”
　　“陛下，若咱们在敌廷有钉子，忽然这钉子入我朝来，陛下信他否？”
　　“自是不敢全信。”
　　“正是如此，人同此心。失节之人，便是庆廷皇帝敢信他，我不信那边诸将便不排挤他。他庆廷挑拨我朝君臣，咱们便不能以牙还牙么？陛下，袁帅家人并未随军，若他竟狠心弃家人于不顾，陛下可明着诛其九族，以震慑后来人，也警示于他。却假意悄悄儿留他几个至今，厚养之。并传出话去，说陛下诛袁帅九族，全是作假，为的是让敌方信他，袁帅乃是诈降。如此一来，即便不能逼他再反一次，也够他坐一辈子冷板凳。”
　　璜玉悄悄抬头，瞧他依然神色未定，便不动声色趋前一步，缓声道：“若陛下信他而他通敌，是他负陛下；若陛下不信而他竟忠心，是陛下负他。若陛下用人不疑而臣负君，祖宗与百姓都必体谅陛下。”
　　皇帝眼神一跳，道：“就依卿的主意。”
　　璜玉心说，我的主意，便是责任在我，倒也不去理会他，只推心置腹状献言：“除此之外，还请陛下手书一封。传言既能到圣上耳中，袁帅处必也少不得。若袁帅本一片忠心，闻听此言，必委屈惊慌。陛下可言明此间事，并表示陛下尽信他。袁帅见了，必感激涕零。臣也以同僚之情一并送信与他，言明陛下身在其位的难处，教他体谅陛下布局，让他明白只有如此让陛下放心，陛下才能安稳信他，这仗才能心无旁骛的打。”
　　“卿思虑周全，便这么办。”
　　红颜祸水
　　于是铺纸提笔。璜玉上前与他磨墨。

　　皇帝叹道：“璜玉，只你能体谅到朕身在其位的难处。”
　　“臣子说错了没什么，决断在君王；做错了也没什么，不过罚俸贬官。君王听的多而乱，真假混杂，做什么决断都可能是错的。一错便可祸国，乃是天下最输不得的人。恕臣直言，臣是臣，方敢夸夸而谈。若臣在君位，恐是缩手缩脚。陛下使臣敢言，于己又敢断，臣心中极佩服。”
　　皇帝笑骂：“这可是谄媚之言！”
　　璜玉嗔道：“这分明是大逆之言。臣视君如父兄朋友，才敢说这话。陛下却冤臣冒着被马蹄子蹬死的危险拍马屁！”
　　皇帝笑道：“是朕失言，朕失言……嗯？马蹄子？”
　　璜玉堆笑道：“龙，龙爪，臣也失言，彼此彼此。”

　　璜玉拿了皇帝手书回府，即告与探春：当此之时参袁帅者，非蠢即坏，查。
　　探春应下，又问道：“璜姐姐断定袁帅是忠非奸？”
　　璜玉道：“不需断。当有用之时，是忠是奸，都需用他；当无用之时，是忠是奸，都可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