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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春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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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阳光正好，一只橘白色的猫轻轻跳上窗台。
瞄准——预备——
跳！
未等它落到床上，就被人捏住了命运的脖子。
喵！
“怎么？趁我睡觉要造反？”床上人睡眼惺忪，宽松的衣袍散开，露出雪白的里衣。
叶梧声把猫往怀里揣了揣，低头自言自语：“又胖了。”这难道是每一只橘猫的宿命吗？
喵喵喵！你才胖！
揉揉猫猫脑袋，简单安抚一下春天躁动的小母猫。
哦，试图跳到叶梧声身上不是它躁动的一部分，是这几年来它喜欢的游戏。虽然每次都会被叶梧声逮住，但它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其不折不挠的精神令人叹为观止。幸好叶梧声现在是个修士，不然还真能被它得逞。
当年桃花仙救下他后，给他找了个师父，就是他现在的师父溪云散人。溪云散人也是半仙，还是正道第一大宗门凌霄宗的挂名长老。
所谓挂名长老，就是各大门派相互争夺实力高强但无门无派的散人，分享功法藏书，提供长老享有的待遇，包括独占一座峰等，换取这些人的效力。
当然，挂名长老虽不被要求在门派里上课收徒，但也需要拿出一些珍藏放进藏书阁供人学习，在门派需要的时候出手帮忙。
总之，挂名长老在门派中地位高但没什么实权不管事。叶梧声作为挂名长老在外面收的弟子，当然也是弟子中地位较高的存在。
但是，溪云散人常年在外云游，把他带到凌云宗后丢给他基本书就离开了。宗主安排他一个人住在他师父的溪云峰，平时和普通弟子一样去上课。
凌霄宗有安排长老轮流上课，弟子分实力去上课，类似于公开课。拜了师的弟子回去多半还有小灶，但叶梧声没有。而且，由于弟子间还有不同派系，而叶梧声没有同门，导致他在弟子间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甚至因为他的师尊是实力强劲的半仙，被部分弟子认为是占了凌霄宗便宜的，有意识地进行孤立。
这种情况直到叶梧声在符咒和阵法上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并拔得门派大比的头筹时，才有所好转。
叶梧声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相对于从小进入凌霄宗求学的弟子，他就是一个外人，再加上修真界慕强的风气，叶梧声的经历也不是特例。
“喵——”怀中的橘猫对主人的出神感到不满。溪云峰钟灵敏秀，灵气充沛，这猫从小就被叶梧声捡回来，虽没有成精，却也通人性。
“你说，”叶梧声抚摸着猫猫顺滑的毛发，“我要不要起给你做个绝育？”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猫语脏话）”
“能活得更长诶。”
“喵——”
躲开猫主子锋利的爪子，叶梧声收拾一下衣服，晃悠着去找掌门了。
凌霄宗的掌门实力逼近半仙，亦是正道魁首。正魔两道敌对的日子太久了，凡人需要寻求正道门派的庇护，间接连带天下分裂成几块，林林总总十来个国家。
五年前，系统宣布故事正式开始，离开了。叶梧声知道这是叶梧痕成功登上魔教尊主宝座，十年来第一次睡了好觉。叶梧痕成为尊主的第二年，重整魔教，整顿风气。第三年，凡间有人结束分裂，一统天下。同年，凌霄宗掌门孤身深入魔教，寻求正魔两道和平的可能。接下来的这两年，凡人修生养息，修仙界因为和谈也得到了短暂的和平。
除了叶梧痕成为尊主，其他的剧情都与原著不同。原著中正邪势不两立，根本没有和谈的机会。而现在……
“公子，那个家伙来了。”一个细细的女声响起。这是院子里的桂花……成精了……这棵桂花树在溪云峰生长几百年，叶梧声刚来的时候还以为闹鬼了。后来才发现，由于常年无人居住，山上的花草树木吸足了灵气，成精的不算少，包括但不限于院子里的桂花，门前的不知名野花，山上的松柏……
总之，叶梧声和这些精怪们达成协议，精怪给他打工，他将自己种的灵植和买来的灵米分给它们。
灵植灵米无论是对于修士还是精怪都是优质补品，精怪们非常积极地答应了交易，所以才有桂花精给叶梧声报信儿的行为。
那个家伙……叶梧声嘴角抽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饭桶是原著里的主角受，凌霄宗掌门首徒，易霜寒。
易霜寒是个剑修，玉树临风，高岭之花。最初叶梧声是不敢直面他的，原因……当然就是那本该死的原著。
不过，这点尴尬也仅限于不熟悉的时候。
身为掌门首徒，凌霄宗大师兄，易霜寒从不参与弟子之间的拉帮结派，很有高处不胜寒的味道。后来有一次，易霜寒帮掌门传话，正巧碰上叶梧声在煮饭。
上好的灵米用山间的泉水蒸煮，散发阵阵清香；新鲜爽口的灵植小炒，别有风味。那天叶梧声还弄来了一整块灵兽肉，刷好酱料腌制之后架在火上烤。火候恰到好处，表皮带一点焦香，内里粉嫩多汁，在火苗的炙烤下滋滋冒油。
易霜寒可耻的饿了。
作为辟谷多年的修士，易霜寒许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寻常食物对修士而言并无益处，吃进去里还属于要排出的杂质，所以大部分修士辟谷后都不会再吃正常的饭。
但这是灵米、灵植、灵兽肉啊……
虽然易霜寒也没少吃灵米，但一般是生吃或者随便煮一下。灵兽大多时候都要拿去换钱养老婆（指他的剑），更别提难得一见的灵植了。
叶梧声的灵植是通过各种复杂的阵法再加上精怪们的照顾，寻了后山灵气充沛的地方种植，还要时不时埋两块灵石进去补充灵力，才有现在自给自足。整个凌霄宗最多的就是剑修刀修，其次是药修丹修。而阵法就像现代数学一样难学，算上叶梧声也就四五个人可以说是精通阵法。总上，整个凌霄宗，只有叶梧声这里可以奢侈的拿灵植下饭。
看出了易霜寒的窘迫，叶梧声也有意交好，便干脆邀请他留下来吃饭。正好饭煮多了，叶梧声按自己的食量估算，除去给精怪们的，刚好够一个人吃……
没多久，叶梧声就后悔了。
在他添完饭后，易霜寒直接把剩下的饭全吃了！那相当于将近两个叶梧声的量！叶梧声再怎么样也是一个正常成年男性的饭量，易霜寒要翻个倍！
“易师兄……”叶梧声艰难地问道，“你这样吃不会积食吗？”
易霜寒吃完最后一口，默默放下碗：“师弟，你这的饭太好吃了……我自十二岁辟谷后再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叶梧声：……行吧，几十年没吃过一顿好饭，真是难为孩子了……
易霜寒心满意足地走了，照顾完灵植回来的精怪们快哭了。
“啊啊啊啊啊——”
“他是饭桶吗！这么多妖精的，他居然全吃了！”
“呜呜呜呜，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类……一口都不剩！”
……
虽然都是几百岁的精怪，但妖精毕竟是妖精，心智更偏向于少年。看到灵米被一扫而空后，一个个放声大哭。
叶梧声一个头两个大，事后给精怪们多煮了一倍的灵米才安抚住它们。
只是从此以后，精怪们给叶梧声报信时从“大师兄”变成了“那个家伙”，更有甚者，直接变成了“那个饭桶”。
不过易霜寒可能是不好意思，抑或单纯感谢，给了叶梧声很多帮助，也很少在溪云峰停留，主动避免这样有损颜面的事再次发生。
这次易霜寒来，多半也是掌门传话。
“溪云散人今天也没回来吗？”易霜寒问道。不知为什么，易霜寒每次来都要替掌门问这一句，那怕叶梧声自己都许久没见过溪云散人，掌门也还是要问。
“是啊，自上次一走，都两年了。易师兄里面坐？”
易霜寒摆摆手拒绝：“不了，师尊还在等我回话。这次我来，是为桃花仙生辰一事。”
老桃生辰……叶梧声暗自思忖，他确实收到过桃花仙给他请柬，不过……
“桃花仙为什么突然要办生辰宴？”
“半仙的想法，我们怎么猜得到呢？”易霜寒含蓄提点，“桃花仙是中间派，在魔修那里也有一定的声誉，这次生辰宴，双方应当都有人参加。前段时间，掌门一直在与魔教接触……”
叶梧声明白了。这次生辰宴与其说是庆生，倒不如说是一个信号，或者是一次正道与魔教和解的试探。
“但桃花仙邀请人很……随意。”易霜寒继续说道，“凌霄宗只邀请了你和溪云散人，掌门有些担忧。”
“连掌门都没有吗？”叶梧声有些意外，细想又情有可原。毕竟这一千八百八十八岁的生辰也不是谁都能过的。
“是的。有溪云长老在，还是桃花仙的地盘，不至于被魔修欺负，但也要小心为上。”
易霜寒说完，斟酌一下后补充：“如果可以，最好能试探一下魔修的口风，听说会有大人物到场，没探到也没关系……”反正掌门也没抱多大希望。
“总之，以保障自身安全为重。”
易霜寒交代完，就离开了。凌霄宗内除训练以外不允许御剑，易霜寒运起轻功，眨眼间就消失了。
叶梧声揣度着掌门的嘱咐。溪云散人性格直率不羁，这种试探的活儿她做不来，只能指望叶梧声一人。魔教不像正道各自为政，凌霄宗掌门只是推举的代表，没有插手其他门派的权力。魔教虽门派众多，但有一个统一的尊主，所有门派听命于尊主。当然，尊主要有绝对的实力压制，被打败就换人，非常简单粗暴。
能透露口风的魔修必然不会是普通人，而是各派高层甚至是魔教尊主身边的亲信。
叶梧痕……叶梧声现在想起这个名字，居然隐隐生出一丝陌生。修士记忆力超群，他记得叶梧痕九岁的模样，但他想不出魔教尊主的样子。
算了，随缘吧。叶梧声暂时抛开思绪，去准备桃花仙他老人家一千八百八十八岁的生辰礼了。
半个月后，溪云散人回来，携叶梧声一同前往桃花仙隐居的自闲山。
自闲山本是座荒山，桃花仙来了后栽了满山的桃花，起名为自闲山。
修士有很多方法可以控制外貌，到了半仙这个阶段，更是各凭心意。修士大多保持在一个相对年轻样子。就如溪云散人，看上去就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实际上一千多岁都有。
“师父，为什么老桃突然要办生辰宴啊？”叶梧声问道。
顺带一提，桃花仙并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桃花仙”，他们这些亲近点的人多叫他“老桃”，关系一般的叫“桃老。”
“嗯？不是因为他一千八百八十八岁生辰到了吗？”溪云散人眨眨眼，一脸的单纯无辜，“一千八百八十八岁诶，等我到了我也办一个！”
……真是毫不意外的回答。叶梧声面带微笑，他到底为什么脑子一抽要问她……
听完溪云散人废话一般的回答后，叶梧声一路沉默地来到了自闲山。
老桃还是那副俏老头样，甚至还因为生辰，特意穿了一件红衣服，配上发间嫩粉的桃花，倒有些莫名的喜感。
他躺在桃花树下，眯起眼，调侃到：“嚯，来这么早啊？”
“怎么？没人来？”溪云散人回击。
“哼，人可多。等晚上让你开开眼！”
叶梧声没搭理这两老顽童互怼，随手抛出一个精美的木盒。
桃花仙没动，木盒突然停在空中，又颤颤巍巍地飘到他面前。
“洛城笛？”桃花仙眼皮都没抬一下，“声儿大方。”
“别占我徒弟便宜。”溪云散人丢给他一只袋子，“叫的那么亲昵，为老不尊。”
“怎么？这徒弟还是我给你找的，声儿我叫不得？”
“你……”
叶梧声默默离开，把战场腾给他们。
他离开后，桃花仙身下的藤椅还在轻轻摇晃，吱吱呀呀的声音盖住他细微的叹息。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