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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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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黎九央红着眼眶从商二夫人院里出来。院里的丫环婆子大多见风使舵、捧高踩低,没人理会她。
连一盏灯笼也没有。
只能黑灯瞎火的摸索,借着微弱雪光而行。一路上失魂落魄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回到住处。
膝盖也摔破了。
被风吹得头也疼起来。
柴房一样狭窄破败的潮湿屋子。又冷又饿,穿的衣服不够暖和,晚饭没能吃饱,窗户灌进冷风,屋里没火,棉被又重又潮,她只能瑟瑟发抖的蜷缩着和衣而眠。因发着烧,很快昏昏沉沉睡去。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变成自己全然陌生的模样,辜负阿爹阿娘的期望活在滔天恨意里,双手染尽血腥杀戮,不存一丝善念。
梦到那个人在阴影里眉眼含笑,将她推进地狱。看她落到残暴的幼帝手上,受尽折磨虐待……
“不要--”
黎九央从噩梦中惊醒,神智不清,缩在冰冷被褥里整个人抖成筛子;梦里抽打在身上的鞭子,紧贴肌肤的可怕手掌,那些不堪的屈辱折磨,真实得像前一秒发生的事。
在梦里有多恨。
这会醒来就有多怕。
怕得缩在角落呜咽着泣不成声,像毫无安全感的幼兽在黑暗中绝望悲鸣。
“砰砰砰!”
房门被人拍得震天响。
有人在外面怒气冲冲的喊:“喜儿!喜儿!快开门!你这死丫头!睡死了不是!?”
她在听到有人叫自己、听得真切后,才清醒了几分,意识到自己是做噩梦了,艰难爬起去开门。
也不知是发烧得厉害,还是没从噩梦里缓过来,她浑身虚软无力,连走路都在发抖,步伐虚浮踉跄……是虚弱,更是恐惧未消。
--她觉得这梦不是个好兆头,暗暗告诫自己,若是遇到梦里那人定要躲着!
“怎么喊你半天不开门!?”
门外天色都已经很昏暗。那丫环早等不得耐烦,将一套衣物扔到她身上后,催促她快点去洗漱。
“为……为何?”
黎九央尽管烧是迷迷糊糊,还是忍不住疑问,可嗓子疼得话都要说不来,让她声音沙哑而无力。
“要你去为老太君守灵!”
丫环横眉竖眼的说,极为不耐,也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嫉妒,“一脸的狐媚样!”难怪能勾引到人。
黎九央什么也没说,抱着衣服下去。她该休息,该喝药,不该再让风寒加重,可今时已非昔日,居人篱下为奴,万事再不由已,就是要连夜浣衣,她都得去做,再不会有人因她生疼而心疼她。
阿爹……
阿娘……
都再也没有了……
凛冽风雪中一只灯笼摇曳,光影清冷,拉长了前面带路的人影,步伐匆匆,都要叫黎九央快要跟不上。
“姑姑,是去灵堂吗?”
她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
出来都走了好久还没到,她总觉得心中不安,觉得不像去灵堂的方向。
“快到了快到了。”
年轻婆子敷衍了两句,带着黎九央进了一院落。
院子里挂着几盏灯笼,廊下有两个小厮在等着。
年轻婆子把茫然不安的黎九央交给他们就要走。
“姑姑……”
黎九央慌忙想跟回去,却被两个小厮拦住去路,“嘿嘿”笑着,目光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的同时,一边推着她往院里的房间去。
“回去!想往那里走呢?”
“啊……”她被推得跌跌撞撞,又怕又急,眼泪直在眶里打转,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哭什么?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能伺候咱们公子是你的造化!”那两个小厮像是见惯这种事,也做惯这种事,看着乐子般一脸嬉笑说。紧接着强行推拽的将惊慌失措的黎九央带一个房间里。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我、我要为老太君守灵……”
“我是二小姐的贴身丫环……”
“二夫人才找过奴婢……要奴婢回去的,求你们……让我回去……”
可无论黎九央说什么,那两个小厮都不为所动。
房内有个宽敞的穿堂,里面还有一道二门。
二门前守着两个小厮。
见到被推进来的黎九央,都露出惊艳垂涎之色打量的同时,迅速迎上来逼近黎九央面前蹲下。
黎九央惊慌想躲,却被身后两人死死按住,双足则被面前蹲下的两人捉住,不由分说的先后将她脚抬起来,笑嘻嘻脱去她鞋袜。
尽管她奋力挣扎,却于事无补,很快被扒光鞋袜,就这么光着双足,踩在冰冷的地上冻得发抖。
满心惊恐羞耻。
“公子,人弄来了。”
小厮在门外献媚讨好的说,没敢直接推门进去。
“还不把人带进来!”
得了里面的人许可,小厮才连忙将黎九央推搡进去……
一股更为灼|热的热浪扑来。
那热浪一瞬间几乎要让黎九央喘不过气来,内屋珠帘层层,屏风环护,有浓郁的甜腻香味弥漫。
是浓烈的催情迷香。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动物皮毛,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却有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传出来。
黎九央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动物皮毛上,脚趾几乎陷进去,只觉得轻飘飘的踩不到实地,更显身不由已;还没站稳,就又被身后推了一把,跌跌撞撞摔倒在地毯上。
屋里一群光鲜亮丽的人正在寻欢作乐。
可叹那商家灵堂里冷风惨惨,烛台灯火幽微,一片凄凉之景……
这位尊贵少主子的房里却灯烛辉煌,热浪阵阵娇笑声不止,席间美酒珍馐,几位商家少爷抱着衣衫不整的丫环们推杯换盏,载歌载舞,喝得醉意醺醺好不热闹。
屋子里那过于浓郁的催情迷香,更使里面的人们形骸放浪,尽显一片道不尽的荒唐酒色春光。
娇柔素白的人影一出现,顿时吸引众人目光……
小丫环还稚嫩得很,看起来不过才豆蔻年华,十二三岁的青涩年纪,模样却生得极美,肌肤胜雪,吹弹得破,娇靥透着些不正常的潮红,清冷中透着迷乱,眼里噙着泪,越发娇弱惹人怜惜。
小丫鬟身娇体弱,被推倒在地挣扎半天没爬起来,一头柔顺青丝散乱铺散开来,还有温度的水雾湿意氤氲,像飘浮萦绕的云雾。
“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小美人!”
大房少爷惊喜道。也暗恼自己怎么就没先发现呢?
二房少爷也目光发直:“真美!还是三郎你厉害,一来就发现小美人,我们这么久也没注意到……”
三房少爷盯着地上的小美人没说话,只觉得年纪实在太小了些,似未及笄,总觉得不妥,可当众又不好说什么。几房少爷中就数他胆子最小,平日里从未做过这种出格的事,今儿被两位兄长们带头如此,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榻上盘膝坐着的商三郎“哈哈”一笑,迫不及待下来,蹲到小美人面前,一把将人揽怀里贪婪打量。
“……放、放开我……”
黎九央在半昏迷中惶然看着四周秽乱的光景,一颗心沉到谷底。
房间之内极热。热得像个火炉。热浪一阵阵扑面而来,她只觉得连气都要喘不过来,她哭腔沙哑,满目惊恐挣扎着想推开对方。
席间还有几个衣衫不整的丫环,被或搂或抱,有的在害怕的小声哭,有的在搔首弄姿讨好取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