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若蝶恋花》半寸桃花

81、悔恨

　　这场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

　　胡铁花踉跄地站在原地，就在他即将跌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花满楼伸手把他扶住。

　　“胡兄，你没事吧？”

　　胡铁花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胡铁花是个爽朗的人，而且习惯直来直去，开心就大笑，难过就沮丧，像这般浅浅一笑还是为数不多的几回：“我没事，去看看百里长青。”

　　胡铁花说完，就踉跄着向前走。

　　花满楼担忧的扶着胡铁花。

　　萧十一郎和龙啸云两个人去追那些人，如今已经和胡铁花他们失去联系。

　　而百里长青因为刚才受到偷袭，此时已经瘫倒在血泊中，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汩汩的流血，他整个人颤抖着，生命在他的身上迅速的流逝。

　　胡铁花和花满楼两个人互相搀扶来到了百里长青的身边。

　　胡铁花慢慢的蹲下来，看着百里长青。

　　“老前辈，你……有什么话要留下来？”

　　胡铁花知道百里长青已经回天乏术，所以便希望百里长青可以留下一言片语，若是百里长青有什么愿望，只要不违背道义，胡铁华愿意为他实现，以报他今日收留之恩。

　　没有想到百里长青却在这个时候问了胡铁花一个问题：

　　“胡铁花，你这一辈子最快乐最肆意的日子是在什么什么时候呢？”

　　胡铁花听到百里长青的话，很是震惊，很想问百里长青是如何得知自己名字的。

　　但是看着百里长青明显有话要和他说的样子，便把自己的想法都咽了下去，安安静静的听百里长青接着往下说——

　　“咳咳咳——”

　　百里长青吐了一口鲜血，然后他艰难的开口：

　　“也许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是在一年之前。

　　那个时候我不在中原，在大漠。

　　那是我一生中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时光，虽然充满了冒险，但却是绝对值得的。”

　　百里长青受的伤太重了，以至于他说了这么多话之后，必须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但他的声音却依旧铿锵有力。

　　胡铁花看着百里长青，突然觉得眼眶湿润了，眼泪从双眸涌出，但他并没有让它掉落下来。

　　这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单纯的因为一个生命即将离去而感到的无奈和悲伤。

　　“老前辈，您慢慢说，我听着。”

　　胡铁花的声音哽咽。

　　他知道百里长青很想告诉自己什么事情，虽然胡铁花预感到这件事情会非常的沉重，但是胡铁花愿意听百里长青说下去。

　　百里长青喘了一会儿气，攒足了精神，接着开口说道：

　　“当时江湖上有传闻说，大漠里有一种非常独特的药草，找到它可以包治百病，延年益寿。

　　很多人都去寻找这种非常独特的草药，有的是为了能够治病，更有的是为了能够借此发财，我也想去凑这个热闹，便去了大漠，但是我并没有找到那神奇的草药，却遇到了一个比草药要珍贵百倍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聪慧，又如此的善良。”

　　百里长青顿了一下，继续说：“她是天底下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在我心目中，她就是仙女下凡。

　　但是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做我的仙女。

　　和我永远在一起。

　　说实话，我活了这么久，这辈子见过的女人成千上万，却从没有像这个女人一样牵动我的心扉。

　　所以。当她告诉我让我帮助她一起去寻找那神奇的草药，我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就同意了，哪怕我根本不知道这草药所在何处，哪怕我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圈套，我也心甘情愿的往里钻。”

　　百里长青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股怀念的神色，似乎是想到了和那个美丽聪慧女子相处的时光。

　　那应该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因为胡铁花看到百里长青此时的眼神都亮了一些。

　　可惜时光易逝，再美好的事情终将会成为回忆。

　　百里长青本以为自己遇上了自己命中的真命天女以为只要找到了那传说中的草药，就可以让那女子和他永远厮守。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

　　那个在传说中可以包治百病，延年益寿的草药竟是长在在大漠深处。

　　楼兰古国的遗址。

　　那个地方危险异常，气候恶劣，而且还有可怕的诅咒。

　　百里长青平时不信鬼神之说，但是有些事情，你可以不信，但是不能不敬。

　　所以百里长青就劝那个女孩子放弃。

　　谁知道那个女孩子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去找那株草药。

　　甚至还说出了——

　　只要能找到草药，她就算是死也没有关系。

　　百里长青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如此坚持，他也没有立场劝自己的女人放弃，于是他就只能开口承诺：

　　“好，如果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我会和你一起去！”

　　于是两个人一路赶路，一路上遇到各式各样的风险，但是那个女孩子总是会用自己温柔善良的外表，和百里长青一起面对各种各样的风雨。

　　他们走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找到楼兰古国的遗址。

　　但那个时候，百里长青已经累的筋疲力尽。

　　那个女孩子也到了自己的极限。

　　两个人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但好在上天垂怜，让他们两个人找到了楼兰古城。

　　说到这里，百里长青忽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像是惊喜，又像是恐惧。

　　百里长青似乎是太激动了，他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

　　“老前辈，您慢慢说。”

　　胡铁花帮着百里长青顺顺气。

　　在胡铁花的帮助下，百里长青才恢复了平稳的气息，重新开口说道：

　　“那个时候，我看到楼兰古城，还以为见到了海市蜃楼。

　　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那样宏伟的宫殿，那么富丽堂皇的城邦。

　　那就像是——

　　梦之国！

　　我和我的一生挚爱迫不及待的走进了楼兰古城。

　　我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咳咳咳——”

　　百里长青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远方，红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球，他的眼睛充血变红，就像是溢出了鲜血。

　　百里长青死死的抓住胡铁花的手腕，力道大的就像是要把胡铁花的手腕捏碎。

　　胡铁花忍者疼痛，却没有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而是安慰百里长青：“前辈，别着急，有些话你慢慢说。”

　　百里长青依旧死死的抓着胡铁花不放，他握住胡铁花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百里长青看着胡铁花，用喑哑的声音开口：

　　“说出来你们不会信，我看到了蛇妖，活生生的蛇妖！”

　　胡铁花听到这话一愣：“蛇妖？！

　　前辈，你说的话……可当真？”

　　百里长青开口：“咳咳咳……人之将死其言友善都到了这种境地了，我又怎么会骗你？

　　胡铁花，你信我一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蛇妖。”

　　胡铁花看着百里长青如此的认真，只好顺着百里长青的话说下去：“好好好，是蛇妖，可是如果真的有蛇妖在，那么老前辈你又是怎么从蛇妖的口中逃出来的。

　　听到胡铁花的问题，百里长青开口说道：

　　“我本来是应该死去的，毕竟我未经允许闯进了楼兰古城，冒犯了蛇妖，受到惩罚是应该的。

　　可是那美丽善良的女人，为了可以让我活下去，竟然愿意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刑罚，独自承受蛇妖被打扰后所生的怒火。

　　蛇妖同意了我爱人的建议，夺走了我爱人的生命。

　　爱人死后，我心痛如绞，甚至几次都差点皈依佛门。

　　但是，我还是放不下这红尘俗世，我不想死，所以我还是选择了重返这红尘俗世，但我不能够就这样回去，我要找到那株草药，然后救活她——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胡铁花听完百里长青的讲述，心中一片怅然。

　　同时也觉得十分惊奇。

　　之前花满楼告诉胡铁花说他看到了蛇妖，胡铁花还不相信，只觉得花满楼很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才产生幻觉，却没想到百里长青也这样说，难道——

　　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有蛇妖？

　　可是——蛇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前辈，我想问一下，前辈，你找到仙草救回你心爱之人了吗？还有。你是怎么从蛇妖手中逃脱的呢？

　　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百里长青苦笑：

　　“我怎么会活下来呢，我明明该死，该死！”

　　看着百里长青不断地扇自己巴掌，一副悔恨至极的样子。

　　胡铁花止住了百里长青伤害自己的动作，胡铁花开口说道：

　　“老前辈，你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

　　百里长青此时已经深深地陷入往事之中，被愧疚折磨着，根本就停不下来。

　　他继续挥舞着自己的双手。

　　“你不懂，你们都不懂，我做了什么！我是罪人啊！

　　我杀死了爱人！”

　　胡铁花看着百里长青，开口道：“前辈，你在说什么？”

　　“我害了她，我害了她！

　　我不仅害了她，我还害了那条蛇妖，我该死！

　　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女人！

　　我也没有遵守我的诺言！”

　　“我是一个废物，我害了那么多人，却没有救她，我真是罪该万死！

　　我不该回来！

　　我应该在地狱里受尽煎熬！

　　我怎么能……

　　我是人，我是人！

　　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说着，百里长青的脸上出现了泪痕。

　　胡铁花：“前辈……”

　　百里长青这个时候忽然握住了胡铁花的手：“去，你赶快回楼兰，我的错误，也只有你能弥补了，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