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烟》pupa

2、第 2 章

　　初夏5:30的天因为下雨早早地暗了下来，微风裹挟着点点清凉在脸上拂过，带走了身上的少许疲惫。苏维想着反正下雨，小电驴停车库算了，于是就和许佩和还有两个同事一起坐车到聚餐的酒店。不出所料，王竹芸已经落座了，并且“贴心地”帮苏维和许佩留了位置，苏维本打算至少和王竹芸间隔一个座位坐下，不料许佩举起手向这个位置旁边的同事打了招呼：“嘿！唐哥！晚上下本啊，新开的图带带弟弟！”还顺势占据了苏维心仪的位置，苏维不知他是有所预谋还是有所预谋，只好坐在了王竹芸的边上。刚坐下只感觉被香水味冲昏了头，“往头上浇的么，味道这么大？！”苏维心里疯狂吐槽。“你们来得好晚呀，堵车吗？”王竹芸开口问，“嗯，有点。”“他们说晚上还要去ktv,你去吗？”“应该不去吧。”“啊？”王竹芸的尾音扬了起来，带了点娇嗔和失落：“怎么不去呀？反正明天不是放假吗？”苏维正色道：“今晚战斗之夜啊，你不知道吗？”“啊？是什么？”“英雄联盟啊？战斗之夜啊！今晚经验双倍，金币双倍，还可抽取免费皮肤！我可是要抽龙瞎的男人！今晚可是五排上分的绝佳时机！、、、、、、”苏维越说越起劲，王竹芸勉强扯起嘴角：“哦、、、是吗、、、那就、、、祝你上分好运、、、呵呵、、、”
　　或许是明天要放小长假的缘故，大家的情绪今晚似乎都略显高涨，敬完领导敬同事，互相敬完同事有的索性搬了椅子坐一起喝酒吹牛了，有的在酒桌之间流连说着职场上的客套话，还有几个酒量尚可的陪领导们喝酒聊天的。王竹芸刚开始敬了苏维一杯之后就去社交了，苏维不爱喝酒，不过似乎受到了氛围的影响，也喝了一圈。许佩调侃他：“姑娘跑了诶？”苏维正往碗里盛鱼丸：“跑呗，女人只会影响我的干饭速度。”“不愧是你嗷，你怎么吃了这么久还在吃？”“刚刚酒喝多了，得压一压。”许佩嫌弃地看着他说：“弟弟，我没记错的话你喝的是啤的吧？而且只喝了一瓶左右？就这？”苏维白了他一眼：“怎么了，帅哥都不爱喝酒你不知道吗？”许佩表示无语，低下头继续玩他的手游了。吃得差不多了，苏维便和许佩打了个招呼，去洗手间放水。
　　苏维往脸上泼了一捧水，两颊的温度稍稍退了些，镜子里的人面庞有些发红，眸子深邃而清明不足，许是沾染酒意的缘故。倒插进两鬓的眉毛不堪重负，任由水珠从眉尖滚落，沿着流畅的下颌线流淌，最终在下巴汇聚，滴在水池里又被打散开来。“总算舒服点了，果然还是不能上头。”苏维喃喃自语。余光瞥见有个人向洗手间走来，个子貌似和自己差不多。白衬衫打着黑领带，长直的腿随着摆动在裤管里勾勒出轮廓，只是脚步略显虚浮。右手摆弄着打火机，咔哒咔哒的，却不见火苗窜出，大概是坏了。可能是这个男人过分关注手里的打火机怎么也不出火，似乎并没有有意识到卫生间的门口有一层台阶，他的左脚踢到台阶之后，才反应过来，可抬起的右脚已然收不回来了，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左手开始寻找支撑，身体和地面的角度开始小于90度、、、、、、他抓住了一只小臂，因为使劲而绷紧的苏维的小臂横在男人的身前，男人借力往前踉跄了一步，松开手，站稳，转过身对苏维道：“抱歉，谢谢。”表情恢复到礼貌疏离的样子，但难掩语气里带着的疲惫，向洗手池走去。“不客气。”苏维答道。男人转过身时，匮乏的苏维只能用漂亮二字形容，眼尾的红晕，面颊的血色映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苍白。嘴唇绯红，抿得平直。露出的小臂过分纤细，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苏维感到刚刚被抓住的地方很痒，不自觉地摩擦了两下，把视线从男人的脸上移开，说道：“喝醉了也要好好看路啊，兄弟。额前叶摔坏变成傻子怎么办啊？”“嗯，没有下次了，有火吗？”“没有，我不抽烟。”苏维答道，同时用手指了指墙上，“而且，这里禁止吸烟。”男人拨弄打火机的手指停住了，把打火机揣进裤袋，语气没有起伏：“抱歉，我没看到。”男子打开水龙头，双手在水流下搓动，盛了一手水泼在脸上，把前额的碎发撩到后头，露出饱满又白得过分的额头，脸上沾染了水珠显出了丝魅惑来，转过头再次开口：“今天谢谢了。”苏维洗着手说：“没事，我乐于助人！”而后转头对上了视线，一触即分，男人移开眼并对苏维点头示意，走出了洗手间。苏维在原地有些征愣，感觉手臂隐隐发烫，赶紧用水在手臂上抹了两下，又洗了一把脸才离去。
　　顾槐停回到包间的时候，发现只剩司机老杨和小吴在等他，顾槐停一把扯开领带，坐在沙发边上，右手手肘支撑在扶手上，骨节细长的大拇指和中指抵着太阳穴，缓缓揉动起来：“那些人都走了？”小吴回到：“都走了，刘总最后一个走的，叫我给您带句话。”“说什么？”“说是期待与您的合作，明天上午9点在流星传媒等您。”顾槐停点了点头，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那你明天跟我去一趟吧，三倍工资。”小吴一个健步冲到顾槐停身边，殷勤地帮他捏捏肩，道：“顾总，您辛苦啦，这点小事我应该做的呀~”“那你的意思是不要三倍工资也可以？”“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明天要不一起去泡温泉吧，反正估计上午就能搞定。”小吴全名吴悠，是顾槐停的大学同学，顾吴两家是世交，因此，吴悠坚称两人是穿一条开裆裤的青梅竹马。至于为什么吴悠在给顾槐停当助理，其实也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助理，只在顾槐停有酒局的时候吴悠才会变身为助理，原因一是吴悠酒量很好，二是顾槐停一旦喝醉就只有吴悠制得住他。吴悠上头有个哥哥给顶着，就向父母申请去顾槐停那打工，美其名曰“自家公司人人认识，得不到历练，所以要去别家，你们看顾槐停那是不是不错？”不知吴家父母具体是怎么被忽悠过去的就不得而知了。平时在办公室是小吴总，出来就是助理小吴也是吴悠自个提的，各中缘由顾槐停也没细问，便随他去了。“我记得流星传媒边上好像就有个蛮好的温泉，”吴悠说，“顾总啊，小长假总得放松放松吧。”顾槐停皱着眉头说：“你别叫我顾总，我受不起。”“那。。。槐槐！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嘛！去嘛去嘛！槐槐！”顾槐停脸都黑了：“打住，别恶心我了，明天看时间。”吴悠心花怒放：“nice！就当你答应了！实不相瞒，我查过了，明天是小良在那当班，我想去制造偶遇。”吴悠喜欢的人叫温良，人如其名，温良如玉，大学的时候吴悠在选修课上碰到温良，就一发不可收拾，不过两人都是男人。顾槐停对吴悠的性向未曾置喙，只是尊重。“你想去偶遇，别带上我行吗？”“那怎么行，我一个人去害羞呢。”顾槐停表示无语，不想再接话。此时司机老杨说到：“小顾少爷，太太说这次假期希望你回去一趟。”吴悠捏肩的手停住了，顾槐停照常按着太阳穴，不动声色地收起眉目间一闪而过的厌恶：“知道了，你先去车库等我们吧。”老杨走后，吴悠忧心忡忡地开口：“这次又有什么事啊？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不用了”顾槐停放下按太阳穴的手，起身沉声道：“我自己可以。”吴悠没再开口，他知道顾槐停做好的决定没人能改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