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今天也在试图自杀》梦渡鲲洋

3、第 3 章

　　“……小姐。”面对我的问题，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拿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种装模作样的演技让我嗤笑。
　　而博尔特斯似乎很喜欢这样的表演，他对我越发生气：“别恐吓你可怜的侍女，安弗利特！”
　　蕾莎大概以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所以她用哭腔来附和博尔特斯的话：“少爷……”
　　我不以为然，继续逼问着蕾莎：“蕾莎，告诉我，你去哪里了。”
　　蕾莎不说话，依旧是一副害怕的样子。
　　“说出来蕾莎，在我需要更衣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眯起眼睛，死死盯着她。
　　博尔特斯呵斥我：“安弗利特！”
　　“闭嘴，博尔特斯，我在管教我的侍女，女士的内务或许不需要男士的插手吧？”我挑眉瞪向他，威胁他闭上自己的嘴，语气没有丝毫放软地再次转向蕾莎，“蕾莎，你在哪里？”
　　博尔特斯没想到自己会被呵斥，一时之间气势弱上一头，也没能接上话。
　　博尔特斯护不住蕾莎，她只能颤着声音嚅嗫回答。
　　“……对、对不起小姐，我去后厨了。”
　　“为什么你会去后厨，你难道不应该在门口等待我的指示吗？”
　　“我想去给小姐准备下午茶……”
　　“那我的下午茶呢？”我继续逼问着蕾莎，蕾莎躲开了我凌厉的视线，半天找不到新的说辞。
　　我伸手用指腹蹭过她的嘴角，指腹带点粗糙的颗粒感大概是曲奇的碎渣。
　　我嫌弃地将手在她的肩头的布料上擦干净，突然觉得有些无聊：“蕾莎，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和你之间身份的差距，所以有些话当你说出口之前，应该掂量一下你是否能承担起这些话给你带来的下场。”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去哪里又做什么去了？”
　　我的声音很冷很刻薄，是自己听着自己的声音都会觉得又威慑力的程度，这个叫蕾莎的小女仆似乎是被吓坏了，颤颤巍巍地解释道：“对不起小姐，我不该嘴馋去后厨吃点心。”
　　“早点这样说不就好了吗？看你吓得那个样子，搞得我会把你吃掉一样。下次吃完点心记得擦嘴，公爵小姐的侍女可不能是个不修边幅的乡巴佬，你说对吧，我亲爱的蕾莎。”
　　“……是。”
　　但我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蕾莎，站在一旁的博尔特斯的脸色相当难看，而蕾莎也在用近乎求救的视线瞥着他，我继续追究着她的错过：“蕾莎，你对兄长有着想说的话吗？你可以继续了。”
　　“没有，小姐，我没有。”蕾莎慌张地摆手。
　　博尔特斯仍然不死心：“蕾莎，是安弗利特恐吓你，所以你才不敢说出真相吗？”
　　我打断了他的话：“兄长，我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撒谎，我管教我的侍女还需要隐瞒吗？”
　　我弯下腰看着蕾莎哭花的脸，挑起她的下巴微笑：“蕾莎，我管教你需要掩饰吗？”
　　“……不需要的。”
　　“那我有赶你离开吗？”
　　“……没有的。”
　　“那我动手打过你了吗？”
　　“……没有，小姐，都没有，我知错了，请你宽恕我的过错。”蕾莎吓破了胆，贴着我的手背哭得停不下来。
　　“乖孩子。”我从她的手心里抽回自己的手，然后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她的侧脸立刻浮现出明显的红印。
　　“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我亲爱的蕾莎。”
　　我愉悦地笑出声，蕾莎只是个这个没用的废物，一两句恐吓便足以让她吓破胆。
　　“安弗利特！”
　　“兄长，大声喧哗并不符合礼节，哪怕我是你的妹妹也不得不提醒你。”
　　“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动手！”
　　“一个小小女佣承蒙厚爱成为公爵小姐的贴身侍女却对主人出言不敬，甚至故意误导小公爵，蓄谋挑拨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而我却只是罚了她一巴掌，这简直可以称之为宽厚，世人都会称赞我的善举，不知兄长在不满什么？还是说兄长觉得这个惩罚并不合适，所以你准备亲自处罚？如果兄长这样想的话，哪怕蕾莎是我看重的侍女我也不会包庇她，那蕾莎就交给你来处理了，希望兄长能谨记自己小公爵的身份，做出合理的惩罚，不管是我还是蕾莎都会接受你的决定。”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听见这话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很好，看着他愤怒窘迫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懂我的意思了。
　　可怜的蕾莎恐怕会被直接逐出公爵府吧，谁叫她有胆子敢将坏主意打到公爵小姐身上，这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博尔特斯深呼吸了一口气，平缓了情绪，再开口时已经冷静了不少：“蕾莎，牢记你的主人给你的惩罚，我希望你今后不会再出现擅离职守和胡言乱语的情况。”
　　近乎被大赦的蕾莎立刻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感激博尔特斯的宽厚。
　　“……”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有些窒息，哈，是博尔特斯给她的胆子，不，是整个公爵府给她的胆子，在这个辉煌的府邸，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踩在安弗利特·丽贝卡·弗朗西斯的头上，哪怕是个出身卑贱的女佣。
　　“你们都滚吧。”
　　近乎自暴自弃一般，我吐出了这样的话，博尔特斯没有想到我会用如此粗鄙的词对待他，他的怒火瞬间就被我挑拨了起来，他伸手扼住了我的手腕恶狠狠地责问我：“安弗利特，你在对谁说话！是我对你的宽容让你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了吗？我可是你的兄长！”
　　英俊的脸因怒气而扭曲，他的眸子很亮，哪怕我能轻易看见眸子里的怒火，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对眼睛的确很漂亮。我感到疲惫，这个陌生的世界，举步维艰的生活，空有地位的身份，还有面前歇斯底里的男人。
　　“我很累，请你放开我，让我能安静地死去。”
　　“哈？安弗利特，你在说什么？”
　　“我想死，所以放手……”
　　我的意识并没有能撑到我说完那句话，眼前一黑，连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就像是被丢进水里，肌肤感受着沁人的凉意，肺部被水充盈后变得沉重，窒息感让人痛苦，但是越来越近的死亡却让人感觉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