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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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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离开了。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房间里她那微弱的味道也淡了下来,乌寮甚至一下子觉得世界都寂寥了。
乌寮无法克制自己对白雅的爱,但是现在他只能选择放白雅离开。
即便此时她怀着身孕,即便是在她最需要关爱的时候。
他仍然要狠狠的赶走她。
其实看着她逐渐隆起的腹部,乌寮心里是温暖的,真的能够暖成一汪水,袅袅的泛着热气。
如果可以,乌寮真的希望可以一直下去,哪怕就这样看着白雅,远远的看着也足够了。
但是哪怕这一点点愿望也不能够了......
就在一个月之前,种族之间的战争彻底爆发了。
战略学家曾经预测,嗅觉人中和纯净人种在达到长期稳定状态后,就一定会发生族变革的战争,而这场战争会在半世纪之内完全爆发。
对于这场战争预测,是在乌寮刚上任成为首脑的时候,战略学家就重点提出,种族之间存在的矛盾,如果没能彻底转变,那这场真正终将爆发,能否扭转这个局面就要完全依靠乌寮的政治决断力。
即便乌寮从小就是被作为首脑继承人来培养的,他很早就已经有意识,自己以为会成为整个国家的首脑。
原本,乌寮是应该是三十岁或者更年长成熟一些后,再接任首脑位置,但是老首脑的突然离世,使他在情急之下只能继任,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也仅仅在一夜之间,他身上的少年气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大绝对的冷静和绝对的自持,绝对的利益权衡也使他显得有些冷酷无情。
当然,这种情绪的控制,也使得他身边的人感受不到一丝温暖,首当其冲的就是白雅。
这份压力和使命,压了乌寮近七年之久。
战争最终还是不可遏制的爆发了,身为首脑的乌寮都无法阻止,他痛恨战爆发之快,也痛恨自己动作太慢。
乌寮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最爱的人,所以他只能让白雅离开,这才能够保证她的安全。
这算是一种最无能的保护,但乌寮宁愿被白雅恨着,被唾弃。
最让乌寮没想到的,是白雅的身份已经暴漏了。社会新闻已经公布,之前遇难的并不是真的首脑夫人。
在那场宴会上,白雅一张侧面的并不清晰的照片被泄露了,即便并不能明确分辨出来那个人就是白雅,但这足以使乌寮胆战心惊。
根据照片拍摄的位置,甚至没用到两个小时,乌寮就找到了拍摄这张照片的记者。但是这也无济于事,毕竟照片已经发出去了。
只有侧脸的照片就已经在社交媒体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记者应该是有意这样做的,毕竟白雅在宴席上停留了不止十分钟,记者有很多机会能拍出清晰的照片,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乌寮盘算,记者这样做一定是另有目的,所以他也想和记者谈一谈,其中缘由到底是因为什么。
果不其然,在乌寮将记者请过来的时候,他并不显得意外。
在乌寮下令将那张照片在所有社交媒体清除干净后的第二个小时,记者被带到了乌寮的办公室。
乌寮静静的坐着,手指不停的转折无名指上那枚戒指。
从前他很少佩戴,但都是贴身揣着,或是是出于对白雅的思念,他从兜里拿了出来 ,小心翼翼戴在了手上。
他想,这枚解释所代表的意思可能在不久之后就会终止,所以这最后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让戒指再隐藏在黑暗之中。
门被敲响了三声,乌寮调整了一下坐姿,才道:“请进。”
接着两个武装人员带着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青年男人走了进来。
“首脑,人带到了。”
武装人员并没有过多的话,只是短暂的交代过后,就退了出去,顺手还将门给带上了。
记者脖子上挂着记着牌,面对不苟言笑的乌寮显得从容不迫不卑不亢,记者的声线很清亮也很年轻,“首脑先生您好。”
看着记者,乌寮没有一丝笑意。
如果说压垮乌寮和白雅之间最后崩溃的稻草是记者发布的这一张照片,乌寮应该十分痛恨这个记者,但是乌寮此时并没有这样的情绪。
如果是从前乌寮,一定会选择最残忍的手段来折磨记者,但现在乌寮并没有这个想法,他只想单纯的问明白,记者这样做的原因。
“坐吧。”乌寮桌下的手还在转着婚戒。
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有一丝丝的心安。
其实乌寮自己也知道,他自己和白雅早就走到了崩溃尽头,只不过是早一天还是晚一天而已。
白雅生产完毕那天,她也会离开的。
细细算起来,他们之间也只剩下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时间。
但这几个月仍让乌寮觉得有盼头,只要还有时间,那他就还有扭转局面的可能。
这几个月里他就有可能尽最大的可能让世人知道这场实验的可操作性,让所有人知道作为首脑的自己已经身先士卒,并且已经获得了成功。
但是......
这好像比他想象的要难。
他只是试验成功的个例,这两个月里无数的实验者参加了临床试验,但最终的结果都是没人能抗下来。
许医生给的结论也很简单,这些实验者并没有强大的意志以及强健的体魄去支撑不断反复的情绪转变。
对于这个结果乌寮很难接受,但是对于这个解释乌寮很能理解,乌寮亲身经历过,所以他知道这个实验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因为在很多次,他都要坚持不下来了!
这个实验对于乌寮来说是成功的,但是并不普遍适用于世人。
他改变了自己,但是仍然无力改变世界。
或许这场关于人种之间的战争就是注定发生的,而人种之间的情绪变换,似乎也无法进行人为干预,因为这是人类的进化也是自然的选择。
记者很淡定,选择了一个距离乌寮不远不近的椅子坐下,只不过他下颚线绷的紧紧的,背脊也挺的很直。
还是乌寮率先开口,他仍用很淡的嗓音道:“记者先生,你清楚我为什么请你过来,说说吧,你的原因,嗯.....或者是理由。”
记者手指扣了扣膝盖,“您确定让我说实话?”
乌寮觉得这孩子有些抬杠,难道自己亲自叫他过来,是想听他编故事的吗!但乌寮并没有生气,而是完全耐着性子点点头,“你说吧!说实话就行。”
“那您要承诺,在我如实相告之后,您不会制裁或者处决我。”
乌寮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觉得这个条件难度并不高,原本乌寮就没打算对他做什么。
“你说吧,我以首脑的身份承诺你,不对会做出任何事,保证让你安全离开。”
在乌寮做出承诺保证之后,少年并不再掩饰,直接道:“我喜欢雅雅姐。”他顿了下,“准确说是爱。”
乌寮心脏微微一滞,他甚至有些后悔了,还不如让这个少年编个故事骗骗自己。
但乌寮只能做出稍稍惊讶的样子,“哦?”
乌寮喉咙发紧,狠狠吞了口水,然后又道:“据我所知,你才21岁吧!”
少年记者点点头,“是的,我21岁,首脑先生是想我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雅雅姐的,为什么会喜欢雅雅姐是吧!”
乌寮想说是,但只是略显淡定的点了点头,并道:“我希望你能更改一下对她的称呼,你可以叫她首脑夫人。”
少年莫名其妙的轻勾了下唇,似乎看出了乌寮正在吃醋。
“我知道,白雅对您来说是基因吸引者,但为您所不知的,我同样是白雅的基因吸引者。”
白雅......的基因吸引者?
乌寮内心十分震惊,但想到白雅其实更偏向于嗅觉人种血统,他就明白过来,白雅是有可能具有基因吸引者的。
但是白雅基因吸引者就坐在眼前,他简直嫉妒的要死。
因为他知道,基因吸引者对于嗅觉人种来说,那是不可抵抗的诱惑。
乌寮身体前倾不自觉的前倾,他仔细看了看少年的脸,年轻而清秀,是个好看的少年。
他有好看的面庞,清瘦的身材,就连扣在膝盖的手指都是纤细而纤长的。
乌寮还记得,白雅总会抓着他的手,去轻轻抚摸他的手指,偶尔在深夜中发出一声叹息,“您的手长的可真好看。”然后像一只小猫一样,将自己的脸埋进他是手掌中。
她的模样有些贪恋。
乌寮心里很清楚,在自己长时间的冷漠之中,那是她最克制,最大限度的靠近了。
如果她转身将脸埋进自己胸口,或者伸出手圈住自己的腰,乌寮想,如果她这样做了,那他一定不会拒绝,但是很可惜,她都没有。
少年很聪明,知道乌寮在看自己的手,他很大方的伸出了手,在空中晃了晃,眼里有一丝笑,“首脑先生是觉得我的手好看吗?很可惜,这双手并不会什么乐器,白雅也夸我的手好看,不谈钢琴真的可惜了,但我那种家庭,哪能买得起钢琴呢!”
乌寮心里醋意翻滚。
乌寮只能假装淡定,若无其事的也把自己的手搭在桌子上。
是的,他想告诉少年,自己也拥有一双好看的手,一双让白雅贪恋的手,并且手上还带着他和白雅的婚戒。
少年看了一眼,眉眼里露出一丝丝的笑。
但少年还是叹了口气,“还好白雅这么多年的资助,让我完成了学业。”
白雅资助这个少年了吗,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那白雅选择资助他的原因是什么?因为他是她的基因吸引者吗?
乌寮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十分的有节奏,他仔细斟酌少年的话。
乌寮也只能故作轻松的一笑,“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爆出她的照片,将她置于危险之地?”
“首脑先生,只有您是这样认为的。但最伤害她的,还是您啊!这几年您是怎么对她的,就不需要我在赘述一遍了吧!”
乌寮怎么能不清楚呢,那一些都是他亲自作的,白雅难过伤痛的眼神也让他历历在目,至今都难以忘怀。
“你认为那是对她好?那说说你的目的!”面对少年的质问,他也不禁败下阵来。
少年也并没过于纠结,直接道:“在宴会上我看到您找人冒充首脑夫人出席,我就知道,您也是想保护白雅的,您是想把她归还于世界是吧!”
少年一下子猜透了乌寮的想法。
乌寮很震惊。
随即少年解释道:“您不用惊讶,因为我知道您和白雅之间的事情。既然想要归还,那就彻底一点,您需要有人助您一臂之力,也可说是替您下定决心。”
“好吧,你猜对了。”乌寮不得不承认。
乌寮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细枝末节中猜出来的,但想来,应该是白雅和他说的。
“好吧,既然这样,那以后我希望能由你来照顾她,你是她的基因吸引者,或许这样她会快乐一些。”
听到乌寮这样说,震惊的反轮到少年了。
震惊之余,他又难掩激动,手指紧紧扣着膝盖都已经开始变白。
但能看的出,少年在克制。
乌寮为少年能有这样的情绪感到有些欣慰,一个懂得克制的人,最起码是理性的,将白雅交给他自己也会放心。
只是大股大股的悲伤,仍奔涌而来,已然要将他淹没了。
“您放心,我一定会用生命去保护白雅。”
少年站起身,郑重的给乌寮鞠了一躬。
少年还没抬起身,窗外划过一道身影。
随即是骨头摔在地上的声音,随即,楼下小广场上白鸽给惊起。
一群白鸽慌乱飞起。
接着是惊呼声。
“白小姐.....白小姐坠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