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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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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五月份,不冷不热,是最适合出游的时节。当然有钱就出游,做生意的就开始组织起来,准备去那些依山傍水的地方摆点小摊。
而肖家村这个地方,有山是有,却是一座阴山,风景是好,但连连出现怪事,刚开始也是把地主愁坏了。
明明自家的山地土壤肥沃,种的东西也是长得个顶个的好,就是这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采摘时臭晕了几个离得近的家丁,地主自然是不信邪,非要过去看看,这一看,就是几天下不来床,整个人神情恍惚,每到晚上都要捉住儿子的手,苦苦哀求他尽快学会如何持家,不然这家业只有让给外人了。
而这水,横穿了几个村庄,名字却是叫做肖家河,而位置就在地主家的后院外。其他村民想要用河水的话,还需要绕着地主家的大院一圈才能用到。
这天后院外,又是几个女子带着装着脏衣的木桶,结伴来到河边。几个人找到以往的洗衣的浅水那儿,却发现此处的泥浆被几大块青石压住,一女子试探着踩上去,惊奇的发现这青石板竟是非常牢靠,站着个人也没有往水里陷落。
于是几个女子便分了分位置,一边洗衣一边嬉闹,个个都在猜测是哪家的男人这么贴心。
而这边地主院门前,深红的大门敞开,门上的肖家两字用金色描出,往敞开的大门里看,雕梁画栋的,倒是不像个小村庄的地主能建出来的。而门口停的几辆颜色发灰的高大马车,更是与这院子格格不入。
马车两边站着几个清秀的小丫鬟,而每辆马车的马夫,健壮的倒像是个专门雇来的打手。
从院里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看这气势,想必就是这肖家村的地主。
果然,门口的人见到男人,都恭敬的喊了声老爷。
他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等谁。
很快,一个同样身着深蓝色长袍的身影就出现在男人的身后,这身影一出现,门口的小丫鬟们的目光就不由得抬起了一点。
来人是个身形修长,相貌甚佳的男子,约莫十七八岁,深蓝色的长袍更是衬得他莹白如玉。只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被青色的布料包裹的物体,地主老爷伸出手接过,正张口想问问里面是什么,就被少年扭转身体,推着往马车走去。
丫鬟们收回目光,欠了欠身,喊了声少爷。少年看着男人上了马车,这才转过头,环视了一眼人数,便让丫鬟家丁们各自上车,并叮嘱一下和老爷共乘的丫鬟们好好照顾。
老爷掀开车帘,看着站在马车下的少年,终于开口问道,
“阿妊啊,需要爹给你带什么东西不,随便说。”
听这话倒是一个溺爱孩子的老地主能说出来的,不过少年倒是笑笑,随意的摆了摆手,说了句随意。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老地主终于看不到自家儿子之后,便放下车帘,这才打开手中的布包。
随着布料的展开,一个精致少年木雕出现在他的手里,引得车内的人一阵赞叹。而木雕底下,是一张折起来的纸,地主老爷打开一看,脸上便浮现出笑意,紧接着就把信纸递给一旁的贴身丫鬟,让她念念。
丫鬟结过信纸,纸上的字迹娟秀,倒不像是个被溺爱的地主儿子的样子。
“知道你出远门肯定会想念我,特意给你雕的,记得天天清理,别落灰了!回来我可是要检查的。”
将信纸上的字读完,丫鬟便小心翼翼的将纸折好,放入边缘的小柜子。她是最懂老爷的心的,所以这时候便靠过去,边给老爷捶腿,一边温声说道,“肖妊少爷果然最爱的还是老爷,看这木雕的做工精细,肯定是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照了不知道多少此才雕刻出来的吧。”
这话倒是让地主老爷想着画面笑了一路。
而肖妊在他爹走了之后,便翻到后院围墙的大树上,看着这几个洗衣女子嬉闹。倒也不是看上了谁,就是肖妊实在无聊,他躺在大树一条粗壮的枝干上,听着这几个女子嬉闹的声音发呆。
等他回过神来,这些女子已经洗完衣物准备原路返回了,肖妊便爬了起来,顺着围墙跟着这几个女子绕圈走。
前面就快到大路了,肖妊一下就从两米高的围墙上飘然落地,惊得几人连连后退,紧绷着身体。
肖妊斜靠着墙,嘴上叼着刚顺手扯下的狗尾巴草,在他眼里自己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
但在旁人眼里他身姿清亭面容秀美,斜靠在墙上如弱柳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去扶到自己怀里逗弄,让他那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浸出潋滟的水光才肯罢休。
地主家的傻儿子可不知道这些女子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见她们都呆愣在原地半天,以为被自己的帅气迷倒了,便轻咳了一声。
几位女子反应过来之后,羞红了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一位平时与肖妊有些来往的清秀女子上前一步,像是生怕惊到他一般缓声询问,
“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小女?”
肖妊将嘴里被抿得带点苦味的草根吐出,悠悠说道,“听别人说,我爹吩咐你们明日接几个外人进后山游玩?”那后山是山高地阔,但因为一些怪事就没有继续开发。他爹不准他上去,但他哪里肯听,背着他爹偷偷上去找刺激。当然,除了一切植物都异常的高大以外,啥怪事都没有。
见那女子在原地踌躇着,肖妊直截了当的开口,“等人来的时候,你把我也带上,理由我找,不妨碍你。”
说完肖妊就又飞身跳到了围墙上,背对着几个女子挥挥手,
“记得喊我!”
看着肖妊的背影又回到了肖家院里,几个女子这才围着清秀女子询问起来。
这女子名肖菱,她的祖辈是后山以前的主人,只是后来地主从她父辈那儿买到了这块山地,只是没想到是个赔钱买卖,但地主老爷从不退地契,总觉得多块地方多点运气。于是还是收下了此地,女子的父辈有些愧疚,自家对后山的了解其实更多,看地主不想荒废这块地,经常在外找游玩者介绍进来,他们就毛遂自荐说带着人到山里逛一逛。
自从成年以后他就再没有去过后山,也对后山没多大兴趣。但他爹此去又不为游玩,只为做生意,行踪会非常低调隐蔽,而他又不是那种低调的人,便自觉的没有跟去。
肖妊回到自己的小院,开始翻箱倒柜,他平时就喜欢穿的宽袍大袖的,此时他又找出一件边角都绣着金线深红色外袍,他将衣袍抖开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够招摇。
他看完又随手丢回床边,叫侍候的人准备热水沐浴,便又去了库房。
库房内有一个他爹藏好东西的地方,他也没啥兴趣,但对那个如此隐蔽的角落挺喜欢的,便找了他爹要来钥匙准备自己也放些东西。进了库房,他摸索着墙上的暗格,轻轻一推,一个钥匙孔显露出来,肖妊将钥匙插进去一拧,抽出来又把暗格一盖。找到被画遮住的另一个暗格,重复动作,地上便出现一道缝隙,他上前去,使了点劲儿将石板往两边推开,一道石阶出现在光下。
肖妊拿了盏油灯走了下去,几步之后,墙上出现了一块石头,轻轻一转,头上石板索索闭合,越往下走,周围越发冷了起来,终于到了平地,前方是一道石门,他拿油灯照了照,找到锁孔,将钥匙插进去,石门哗啦啦又开了。
当时肖妊其实还挺疑惑,为什么所有的锁只用一把钥匙,他爹却说,钥匙多了,反而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石门内漆黑一片,肖妊又摸着着门边的机关,等石门彻底关闭,门内突然刷刷的亮起火光,照亮了整个密室。
这墙上挂着名画,台面上摆着古董,更有几十个金宝箱排列摆放在地上,肖妊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走向角落那三个纯黑色的铁箱,铁箱上没有挂锁,打开一看,里面东西倒是分得清楚,药品暗器各一个箱子,另一个放了些杂物。
肖妊靠着箱子坐下,在里面翻找起来。
金疮药,解毒丸,火折子,制作精良的飞刀.......
他将这些摆在地上,站起来去他爹放古董的台子下拿出一个黑色的箱子,这箱子外表平平无奇,但细看却是上好的檀木制作而成,这盒子内部用白色丝绢垫底,中间摆放着一只通体翠绿的手镯,肖妊想了想,取出来戴在手上,也算作保管。
再次回到箱子旁,把地上的暗器用白色丝绢包裹,再和药品一起收进盒子里,便走出密室回到房间。热水早已备好,等一切弄好之后,便早早的上床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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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村口早早等着一男一女,那女子正是昨日那肖菱,这男子比肖菱高出一个头,身材壮实,面容有五分相似,正与肖菱小声说着话。
“肖老爷说此行有四人,三男一女。”肖菱顿了一下,看着前方几个人影,扯了扯正看着村里发呆的男子,“阿兄,人来了。”
那男子回了神,和肖菱往前迎了一下,离得近了,便看清了几人的样子,三个男子俱是穿的黑色劲装,高高大大,用黑布遮住半张脸。那女子穿的则是一套荷叶边的白色襦裙,戴着白色面纱。
“欢迎贵客来到我们肖家村,我叫肖朗,这位是我的妹妹,肖菱。”
肖朗侧开身,肖菱往前走了一步,向几位游行者欠了欠身,“几位贵客远道而来,一路风尘,我们老爷给客人备了房间,还请各位客人随我来。”
那白衣女子往旁边一看,见几个男人楞的像个木头一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便道了谢跟着肖菱两人往村里走去,她一动,其他几个男子也沉默着跟了上去。
肖菱两人本不想打听两位的姓名来历,但耐不住白衣女子话密,便简单了解到了几位客人的来历。
原来这几人是师兄妹,白衣女子是最小的四师妹,名叫尹玥,而其他三个便是她的师兄,大师兄名尹黎,沉默寡言,二师兄名尹敬,实际上十分没礼数,最爱逗弄人,三师兄名尹桦,出门在外伤筋动骨就找他。他们并不是那种隐居山林的门派,而是一个喜欢到处游玩的野门派,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自己玩耍。
肖菱看了一眼尹玥说的最爱调皮捣蛋的二师兄,身高腿长,气质肃杀,倒是和尹玥描述的纨绔沾不上边。
那尹玥环顾四周,忽然问起,“这肖家村,倒是不像个村子,比那镇上还要大上三分,不知菱儿姐可能解答一番?”
“客气,”这个问题肖菱倒是听了无数遍了,“我们肖家村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靠我们肖老爷,他做生意越做越大,愿意给我们减免租金,也愿意带我们村的年轻人出去见世面,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提起了肖妊,肖菱不由得想起昨天的话,等带着几人进了肖家侧门,她就将住所分配权交给了尹玥他们,便告辞往院里走去。肖朗昨日便知肖妊也要跟去,便也想跟着妹妹去院里看看肖少爷。
但等两人消失在尹玥几人的视线内之后,她便让肖朗去差人给客人们准备早饭,看着自家哥哥失落的样子,她不由得笑出了声,“哥哥莫不是忘了,肖少爷吩咐谁做就是谁做,可不能换人的。”
肖朗还未反驳,就见自家妹妹转头就往肖妊所在的院子走去,丝毫没有带着肖朗一同的意思,只好认命的走向厨房。
而当肖菱两人离开尹玥等人的视线时,她家大师兄尹黎便自发的跟了上去,几人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般,继续挑着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