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暮》玥明珠

3、定南侯府

　　小四小五跟着老胡老夏一路跋涉，在官道上雇了个马车，去往定南侯府，路上休息时间，小四还是留了个心眼问了路人路向，小五形影不离的跟着他。
　　女孩附在小四的耳朵上问：“哥，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在外面小四已经让她喊他哥哥了，还说什么外面还是好多坏人的，不能全部相信别人。
　　对于经历过被拐的二人来说还是深以为然的。
　　但老爷爷对他们还是很好的，一路上的颠簸，小五只有圆溜溜的眼睛询问，原来他们生活需要银子，坏人也是因为要银子。而那些挖走姐姐人参精们更值钱，想到姐姐们，又叹了口气。
　　但是正常人需要只能通过劳动得来。想到这，小五苦脑了，这可怎么办，自己什么都不会，会不会饿死，哥哥也会吗？
　　来到了昆州，传说中的定南大将军就在这了，如果是个好人就想办法学一技之长，忽然觉得做人真的好辛苦，还是普普通通的修炼好。
　　定南侯立着的牌匾，老胡去门口通报：“麻烦您通报一下，将军的旧部来访，五松县来的”
　　门卫木然的回答：“将军去协助县府救助水患的人了”看了看后面还有小孩。接道：“这样子吧，你们先在客房休息，我去通报一下夫人。”
　　“谢谢”
　　小五面露喜色，靠近小四小声道：“哥哥，我们是不是有吃的了？”
　　赶了十来天的路，一路上她是个女孩子都没有叫苦过，甚至有还很心疼他们，只是会好奇人们为什么要做这些，还有在集市上看到的吃的都新奇，似乎没有见过。真是个天真善良的女孩，她以前肯定是在完美的环境下成长。
　　“哥哥，你走神了，我们进去吧”如是想，女孩子的声音再次拉回思绪。
　　来到了客厅，建筑大气宽敞，但没什么摆件，看得出来是简朴生活方式，小五小四挨着坐在外面，实在太累了，女孩靠在了哥哥身上打算眯一会眼。
　　不一会儿，小斯便给他们安排了客房洗漱。
　　毕竟这一路奔波劳碌，风尘仆仆的满身灰，衣服的颜色都不能看了。
　　随后仆从便道：“这两位小公子小姑娘可以去见过我门家小少爷和小姐，夫人想他们多个玩伴。”
　　以他们对将军的信任还是放心的交给夫人的，毕竟他们也是想找将军帮忙打听一下孩子的身世，况且自己一把老骨头也经不去折腾。
　　领着两个孩子去了偏厅，厅堂上，定南侯夫人陈氏一浅紫衣裙盘起发髻头簪珍珠，端庄温婉又不失大气，轻妆浅媚，是极美的女子，南方真是养人。两边带了个孩子，后面跟着四个婢女。
　　右边浅蓝色短打藏蓝色的裤子男孩比小四略高，一看就是比书生不一样。
　　左边也是浅黄色短打一身，童辫也高束无装饰，但看得出来颇为好动，许是看到了同伴，调皮的对小五吐了吐舌头。
　　小五有些胆怯的躲在了哥哥后面。
　　妇人轻斥：“玲儿，不得无礼”
　　看着两孩子瘦弱的身板，一身灰，定是吃了不少苦，有些心疼道：“既然是夫君的旧属，如今夫君外出公干，今晚便回来，安排你们去洗漱”
　　说着介绍自己顽皮的孩子道：“这是大郎程照，年十岁，这是小女程玲，小名璨璨年八岁”
　　“我叫小四八岁，我妹妹叫小五七岁”男孩介绍道。
　　“噗，没有名字吗？这是小名吗？”程玲忍不住笑出声，问了出来。
　　在妇人强忍着头疼时候，程照拉了妹妹一下，眼神暗示她安份点，程玲毫不在意的翻了个白眼，暗自嘀咕，只会在人前假正经。
　　在程照看来，来着是客，父亲不在家，自己便是家里的男子，他上前赔礼：“我妹妹不懂事，唐突了，不需要拘礼，当自己家一样，我和小妹也缺玩伴，我们可以兄弟兄妹相称，你可以叫我阿照，叫我妹妹阿玲，小四是吧？你可以去我院子里洗漱，你妹妹可以跟着我妹妹，她只是爱调皮，但是心地很好的。”说着向小四伸出了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小四安抚的给了妹妹一个眼神。
　　看着程照与夫人的言行举止，对方并没有因为他们落魄而嫌弃，反而大方乘邀，果然是大户人家。
　　对着他表谢意：“多谢，我和妹妹就打扰了”
　　陈氏看着儿子的举动，满意的点了点头。
　　程玲看着有玩伴，而且还是萌萌的样子，心想：“终于又有人可以欺负了”
　　狡洁的笑容没有逃过小四的目光，提醒道：“妹妹要听夫人的话，有事也可以来找我，我都在的”
　　“嗯”小五给了个安心的回答。
　　一路走来，看着这位程小姐也知道不是个坏人。
　　程照住的是朝华院，一出门便自来熟：“你都会些什么？我爹可是大将军，倭寇都被我爹打怕了”
　　来到了院子叫小斯把小红缨枪拿来给自己，当场有模有样地耍到了第三式刺枪法便收手：“你玩吗？我可以教你？”
　　小四看着程照的动作，隐隐有种熟悉感，便自觉的拿了起来也行云流水的耍了起来，到了第三式有意识的停了下来，觉得这三招是他练的。
　　程照惊呼：“你过目不忘吗？看一遍就会了？还是你以前练过？哦，我忘了，你爷爷是练过的，你也会，以后我们就可以相互切磋了”
　　“我以前练过？”小四疑惑的问。
　　“你在嘀咕什么？先不说这些了，先带你去洗漱。”
　　这边程玲带了小五去了明华院，很是热情的给小五挑自己没有穿过的衣服，都是短衫方便练武的，小五随便要了一套：“多谢程小姐”人类规矩大户人家都是这么表礼貌叫的。
　　程玲不满到：“你不叫我阿玲就叫我姐姐”
　　“姐姐？”这一声姐姐对小五很是触动。
　　“哎，这就对了嘛”程玲对这声姐姐很是受用，以后她就不是最小的了。
　　随后让人去洗漱，备点心。
　　多种多样的糕点，红豆，杏仁，软糯香甜飘香十里的桂花糕，看着小五两眼放光暗道：“人类真是博学多才，连吃的都这么精致”
　　“来者是客”程玲一一介绍了糕点，看着他们那样子应该是没吃过这些的。
　　香甜入口，还有甘甜醇厚的茶水，原来做人也有那么好的方面，但前提是有银两。
　　想道这，小五开始了以后的考虑，在路上的见闻便知道人不能闲着：“姐姐，我可以做些什么换银两呢？我好像什么都不会，不然你教我好了，我们女孩子可以做些什么？”
　　“你要银两干什么？你这么小本该上女学，还可以和我一起学武，专打坏人”说着用拳头比了比。
　　说着打量了一下她的小身板，犹豫了一下改口道：“你可以学琴棋书画，刺绣女红”
　　“琴棋书画，刺绣女红？那是什么东西？”不过琴她知道，那是白面书生喜欢的东西。
　　但是不能说，有一回路上看到书生打扮便和哥哥说起，被爷爷打断告诫此为不正经人家这的事情。
　　此次再也没有提了，暗道原来狐狸姐姐玩的都是不正经的，难怪当时调笑自己说长大了就知道了。
　　程玲看她这个样子，暗叹还是等她上女学就知道了。
　　“这么多好吃的，我可以带给哥哥吗？”
　　“放心，你哥哥会有的”
　　小五点点头，安心的吃了起来。
　　傍晚，程毅归家，大厅上见了两个老部下和两孩子，知道了来龙去脉，疼惜的摸了摸两娃的头：“伯父等会就着人打探，但希望不大，今天去看了灾情不乐观，好在及时处理，陛下也八百里加急给我们修书让他们重建家园了。”
　　从这一路走来听到的风评，小四脱口而出：“陛下真是爱民如子”
　　程毅重新打量他，看着他的眼神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了，毕竟自己不是过目不忘的好记忆，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也不一定。
　　一个多月后，水患灾情平息，已经在建家园，州府和县府按照上面的提示监督，教一些没有经营能力的人培养能力，及提供方便。
　　程毅也找了一个多月杳无音讯，从孩子们提供的信息不是南方人。如同大海捞针，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跟他们玩的这么开心。
　　饭后提议道：“你们的家人找到的希望不大啊，这段时间的我也想过你们后续打算，我让你们做阿程和阿玲的伴读吧，他们没人看着就鸡飞狗跳。这只是明义上对外说的，毕竟万一你们找父母来了我也不好折腾。而且小四的武学方面很有天赋，我再教个几年就青出于蓝了，想当年我还这么小的时候才跟阿照这样，本以为阿照以及继承我的衣钵了，没想到你来了，老胡老夏在旁边做武师傅指导，到时候要是有孩子要来学的都招些人，成立个武馆吧。不过你两晚上我都亲自考教。”
　　“多谢伯父”
　　程照熟了也不端着了，不满道：“爹怎么知道我不行，我肯定会更刻苦的。”
　　“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私底下小五拉过哥哥：“哥哥，你们都学武了，我呢？前几天阿玲教了我好久的两招现在都不会。”像及了耍猴，但她没说哥哥也想像出来了。
　　看着她练的也辛苦，性子也对武学没兴趣，而且打报不平，这种事情男孩子做就可以了，当然程玲是个例外。
　　但小五不学，他可以保护她的。
　　“等上了女学，你可以挑自己想学的东西。”
　　渐渐地适应了侯府的生活，跟着程玲玩闹愈发熟悉。大多时候还是很稳重的，毕竟她自己认知里不是真正的孩子。
　　可是她问一些问题他们都觉得自己还小，小五偶感不满也反驳不了，那似乎是事实。
　　小五对武学真的不感兴趣，但还是每天早上被程玲挖出来，跟着一起练习，美名其曰强身健体。似乎真的管用，力气大了点，爬山没有那么累是真的。
　　转眼一年后。
　　都长高了一些，特别是小四愈发明显，习武天赋尽显才九岁，跟程照一样的进度了。程照经常与他切磋，但还是很佩服他的。
　　以前没有发现，小四其实是有些蔫坏的，经常会诈他，什么兵不厌诈，分明就是看菜下叠。
　　除了对他妹妹不这样。
　　还经常被他妹妹拉着玩幼稚的游戏。
　　而小五对上女学便感兴趣多了，认识了人类通用的文字，虽然还认不全，但还是很有趣的，几个字能组出多种意思。
　　但女红课她犯难了，跟程玲一样似乎都是大指头，针都长眼睛往手指上戳，程玲可害怕上女红课了，看她这般粗枝大叶实在为难，都是她垫底，自己在上课前补足功课扭扭歪歪勉强过关。
　　小五一直都觉得没有一技之长的自己有点着急。就连阿玲女子中武艺最好。
　　同窗女学员，都有擅长的，甚至样样精通的也有。
　　这天放学，小四带着她最爱吃的桂花糕都没哄的她开心。
　　看着精致的桂花糕，发现自己只会吃。
　　想到吃的……
　　恍然大悟：“谢谢哥哥”
　　小四看着她前一秒还愁眉苦脸，一瞬之间又没有了，这个傻丫头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
　　随即像旭日的笑容，小五道：“哥哥，我要学厨艺，要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小四很无奈的比了比她的身高，叹道：“再过两年吧，不用着急，小五在这方面最有天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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