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江寒照

4、Chapter 4 博弈

　　他（A002276、刘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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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了。
　　他的手在颤抖着摸索，双眼无神地大睁着，似乎努力想看清什么东西。

　　老人走到仪器旁观测他的生命体征，无意间一偏头，发现这个年轻人长了很漂亮的一双眼睛。瞳仁是墨绿色的，像冬天湖里的水藻。
　　年轻人终于放弃努力，缓缓阖上双眼，老人坐在他身旁，过了一会儿，听到他道谢。
　　“不用谢。”老人这样答道。他告诉年轻人，他们现在正在飞行器上的医疗舱里，自己姓刘，是个科学家。
　　刘老从北极星基地离开，又没什么地方去，只在附近转悠。有天他突发奇想，想去看一看维尔城的标志性建筑钟楼，发现了他。

　　彼时年轻人昏迷在地上，鲜血淋漓，不知死活。

　　一只有十八条长腿的节肢类怪物挥舞着两只前螯，正与爪牙锋利的爬行类怪物争抢这口难得一见的美食。天上敏捷的隼科怪物盘旋着伺机而动，远处双头蛇窸窸窣窣地爬来，碧绿的菟丝子缠绕在他身上吮吸鲜血。
　　这，就是末世。

　　刘老几乎打光了所有粒子炮，又用激光束割断死命往伤口里钻的吸血植物，把这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拖进了医疗舱。

　　“袭击你的节肢怪物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变异生物，我们称之为大螯蛛。它的毒液有致盲和麻痹神经的功能，你想恢复至少要五周的时间，并且大概率身体机会能不如从前。”
　　年轻人在床上不安地挣动了一下，关注点竟不在这里：“我的娃娃呢？就是那个灰不溜秋的兔子。”
　　刘老探身取了过来。

　　他记得，那年轻人尽管意识都沉入了深渊，却仍死死抱着一只兔子玩偶。

　　年轻人摸索着拆开防水袋，伤痕累累的掌心触及柔软的布料，颤抖地长长舒了口气，再次对刘老道过谢后，他问：“您不好奇我是谁吗？”

　　“你有名字吗？”刘老问道。
　　“没有，但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叫我2276。”

　　“对了，刘老说道：“那你就是弗兰克地下城特情部A组的人。”
　　2276笑了起来，饶有兴味地问：“您怎么猜出来的？”

　　“你的肩膀，手上有茧。想必经常跟各种武器打交道。你的肌肉线条流畅，肌肉纤维密度大，大概是常年接受高强度训练的结果。但你又很瘦，几乎看不出肌肉轮廓，是因为服用过某些特殊药物。
　　军人不需要掩饰身份，因此你是特工。特情A组主要执行突击，暗杀等任务，我既然在废城遇到了你，想必你是A组的。”

　　2276笑得像个孩子。他说：“那我也来猜一猜。我猜您是北极星基地的科学家。克里斯廷邦、斯托弗堡和蔚城都没有这样的科技水平，你又不是我们地下城的人，离这最近的就是北极星基地。”

　　“你猜对了。”刘老长叹一声：“只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确定要这样？

　　2276手里的一支微型注射器抵在他后腰，脸上笑容未减：“老人家，只要您答应我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我是不会伤害您的。”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在笑，只是笑容里无端生出几分狠戾和决绝。

　　“你要我做什么？”

　　“带我去北极星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