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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庄寻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问。尚鹤闲,从八岁开始跟我同吃同住,上学堂的时候睡我旁边,从小到大遇到的女人屈指可数,大部分与女性相处的时间都花在了被三小姐揍上,他能喜欢谁?

      尚鹤闲是偷偷背着我见什么人了吗?

      庄寻这边还在纳闷,那边尚柔已经叮嘱完要叮嘱的话准备要走,尚鹤闲还在姐姐背后笑嘻嘻地说些有的没的,尚柔回头用眼神给了尚鹤闲一刀:“瞧你这样子。过些日子,二哥可能回来,他修仙问道清净惯了,你别跟他也嬉皮笑脸的。”

      “是,这不还是因为跟姐姐关系好,我也就跟姐姐嬉皮笑脸。”笑嘻嘻地把尚柔送走,尚鹤闲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看庄寻,庄寻还在那别别扭扭地站着,他赶紧把庄寻拉到凳子上坐下,亲自给庄寻倒了一碗水:“过些日子大哥成亲,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式,我偷偷去跟厨子说,加到喜宴的菜单里。”

      庄寻没说话,坐在那里看自己的手,尚鹤闲弯腰低头把脸凑近,看着庄寻:“还在生我气?我错了,下次不让你唱曲了。”

      他脸太近了。庄寻赶紧后撤离开椅子:“没有生气。但是,我是不会走的,就算你真的找来什么人要换掉我,我也不会走。”

      “为这个不高兴啊?”尚鹤闲直起腰来,脸上带着笑,笑得那么讨厌,庄寻一下子没了脾气,却还要憋着继续装出之前的样子来。

      尚鹤闲过来勾住庄寻肩膀:“行啦,我怎么会真的跟小王爷换人,除了你我谁也不信任,你走了我怎么办?没有你我一天也过不下去。”

      尚鹤闲总是这么说,庄寻一遍一遍听着,就算知道没有自己,尚鹤闲一定也能有更强更听话的侍卫,自己的离去对尚鹤闲的生活来说,几乎不会有任何变化。但庄寻还是这么听着,每次尚鹤闲说,他就信了似的舒心,然后乖乖顺着尚鹤闲给他的坡下去。

      几日后,尚云棋回来了,家里一派喜上加喜的气氛,为图清净,家里没有让尚云棋继续住他小时候的房间,而是把尚鹤闲的书房收拾了出来,加了张床在里面——反正尚鹤闲也不在那里读书。这下尚鹤闲有事做了,没事他就扒窗户上、扒门缝上看里面的人,庄寻在一边看着疑惑:难道他喜欢的人是他二哥?不应当,按理说二少爷离开家的时候小少爷还在老夫人肚子里,他俩这应该是头一回见面。

      这天晚上,庄寻拽着尚鹤闲的衣服把他拉回房间去,有些纳闷地问他:“大晚上的你扒二少爷门上看什么呢?”

      “看我二哥在屋里都干什么,你不好奇吗,修仙之人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之类?”尚鹤闲眼睛亮晶晶的,然后很快他就在庄寻不解的眼神里换了表情,“怎么这样,你真的都没有什么好奇的事情吗?”

      庄寻还是有的,他正想说,忽然有人敲门,门外一个听上去没什么感情的男声喊了一声“文宁”,庄寻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文宁是尚鹤闲的字,在府上能这么喊尚鹤闲的人不多,小时候庄寻这么喊还被打过,挨完打才知道不是谁都能随便喊别人的字。尚鹤闲笑着推他一把:“还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尚云棋,尚云棋刚回家那天身边的人围得一圈套着一圈,回家之后就每天在屋子里不出来,庄寻也只是远远看过一眼,今天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看到尚云棋,跟尚鹤闲有点像,但是又不太像,好看是好看的,但是看着太冷清了,不像尚鹤闲贱兮兮的讨人喜欢。

      “二少爷。”庄寻礼貌地低了低头。

      尚云棋也微微颔首,尚鹤闲把人迎进来请他坐下,殷勤热情地给他倒水端水果拿点心,尚云棋看着他,先开口了:“文宁,你十八岁了。”

      “是啊,二哥也已经离家十八载了,娘亲常跟我念叨你,每当逢年过节,娘亲看着我,就会开始算你离开家多久了。二哥尝尝这个,这是娘亲爱吃的。”尚鹤闲把点心往尚云棋面前推了推,在尚云棋对面的坐下,庄寻乖乖站在尚鹤闲背后,看着这对兄弟。

      “嗯,娘亲跟我说,你身体不好,自幼畏寒,恰好我从山上带下来了些药,是师门留下来的方子,治虚寒之症十分有效,一日一粒热水送服,你可以吃吃看。”尚云棋从怀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烟青色小瓷瓶放在桌上,推到尚鹤闲那边,尚鹤闲赶紧笑着把小药瓶收起来,对尚云棋道谢。

      尚云棋点点头:“还有一物,原本是打算给大哥的,没想到再次回家,大哥已然要成亲了,我看柔柔也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这一物便给你吧。”

      在两个人疑惑的眼神里,尚云棋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什么,文字和符号都不是平日里常用的,尚鹤闲看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二哥这是?”

      “这是迷心诀,修道之人一生只能写成一个迷心诀的符,写过一次之后,再怎么写也不灵了,所以格外罕见,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尚云棋的语气渐渐低沉下去,一直好像什么都不关心、保持平淡态度的尚云棋终于找回了一点属于他的情绪,他把这张符纸展开来,看着符纸的眼神十分复杂,表情却很温柔:“只要将这符烧成灰,佐以无根水,叫心爱的人喝下去,对方就会爱上烧符的人。”

      “这是二哥写的吗?”

      尚云棋看着那张符上的一笔一划,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是他人赠与我的。”

      “那这张符对二哥来说应该另有意义吧,这礼物文宁不敢收。更何况,若不是两情相悦,这符就是二人之间感情最大的障碍,若是两情相悦,这符又没有用。文宁谢过二哥好意,只是实在不敢要。”尚鹤闲把那张符重新叠好放到尚云棋手里,态度坚决。

      庄寻听尚云棋说的时候就觉得这符好方便,听尚鹤闲这么说了,他还是在纳闷,明明是让对方爱上自己的法术,又怎么会成为障碍。庄寻听不懂,可尚云棋听懂了,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他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庄寻以为尚鹤闲会追问,可是尚鹤闲没有,尚鹤闲伸手拍拍他二哥的背:“那一定是个跟我一样聪慧、心明眼亮的人。”

      大概是无视掉了尚鹤闲自夸的部分,尚云棋微微点头表示了同意。

      兄弟二人就这样浅浅聊了一会儿,庄寻听得都困,终于在庄寻开始打哈欠之前,尚云棋回房间去了。庄寻在刚刚尚云棋坐的位置上坐下来,开始解决桌子上的点心,一边吃,庄寻一边问尚鹤闲:“你不是好奇吗?怎么不问问那个符是什么人送给二少爷的?”

      尚鹤闲吃着葡萄,把嘴里的葡萄籽一吐老远:“二哥那个语气一听就有很多故事,让我不想细问。”

      “为什么?你不想知道吗?”

      “想啊,但是如果只是为了自己好奇就揭人家伤疤就不好了吧,看二哥那样子似乎还在为这件事伤心呢。”尚鹤闲把那盘葡萄推到庄寻面前:“别管那么多了,给我剥。”

      庄寻于是就开始给他剥葡萄,用小刀将葡萄一分为二,把里面的葡萄籽也剔出来,一块一块放在盘子里,剥了半天一抬头,尚鹤闲已经趴在茶几上睡着了。我辛辛苦苦剥了这么半天的葡萄,你倒是说睡就睡,想把这家伙推起来塞他一嘴葡萄,可今天白天这家伙也确实没闲着,一直在帮忙布置婚宴要的东西,看样子确实是累了。可在茶几上趴在睡也不是个事,庄寻小心翼翼把尚鹤闲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在心里比较着尚鹤闲是不是比以前稍重了些。

      给尚鹤闲盖被子的时候,尚鹤闲醒了,庄寻这才略带埋怨地对他说:“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叫别人给你剥葡萄,自己却睡着了。”

      “那你就自己吃嘛。”尚鹤闲笑。

      庄寻撇撇嘴:“那谢谢你咯,让我在非常困的时候剥这么多葡萄自己吃。”

      话是这么说,庄寻还是把那个小盘子拿到尚鹤闲床边,用茶针挑起两块递到尚鹤闲嘴边:“我大发善心给你尝尝这两块。吃完你再睡。”

      尚鹤闲张嘴把那两块葡萄吃下去,乐呵呵看着庄寻:“我们庄寻给我剥的葡萄吃起来就是格外甜。”

      庄寻白他一眼,把剩下的葡萄都塞进自己嘴里。确实是很甜的葡萄,庄寻简单嚼了两下就咽下去了,尚鹤闲睡他的,庄寻自己去把盘子里所有的葡萄都吃干净了,吃完回头看看,尚鹤闲真的睡着了,庄寻擦擦手,又过去把尚鹤闲的被子给他掖好。

      看着尚鹤闲的睡颜,庄寻才刚刚想起来自己想问尚鹤闲那个问题。

      罢了,不问了。总有一天尚鹤闲会告诉自己的,反正他也不可能背着自己天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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